海東青 正文 第十章 雙槍駝龍(3)

作者 ︰ 海東青03

貨郎可算是看見一個男人,還是個「兩不全兒」,他一邊賣貨,一邊漫不經心說道︰「怎麼不見人呢?這貨不好賣,你快點挑,賣完我好走。」

這個日本人懂幾句中國話,一邊挑,一邊說道︰「下地,干活的,不急,咪西咪西的回來。」

賣完貨,貨郎挑著擔子就走了。

雙槍駝龍听到報告,讓二龍看家,自己帶領一百人的馬隊,一陣風似的沖進屯子。

日本人早有準備,看胡子進了屯子,沒等開槍,就沖了出來,歪把子機槍順著街筒子一陣「突突」,當時撂倒三十多個胡子。雙槍駝龍一看中了埋伏,知道不妙,用槍一指村外柳毛甸子︰「風緊拉花!上毛里,滑!」(事急快跑!柳毛甸子,撤!)一馬當先,往回就?!

剩下的七十來個胡子撥轉馬頭,跟著她向村外一陣狂逃,五十多個日本人從後邊就追。

日本開拓團實際上是關東軍預備役部隊,這個團長是關東軍一個小隊長,挺會打仗,他一看胡子逃進柳毛甸子,又是騎馬,追是追不上的,就命令機槍手和鋼炮手沖上一個高崗,居高臨下,看到柳毛子晃動就掃射、轟炸,其余人接著追擊。這招兒真管用,一下子又干掉二十多個胡子,雙槍駝龍胳膊上也中了一槍。

雙槍駝龍久經戰陣,知道這麼跑不行,命令道︰「下連子!(下馬)交火!」

胡子們個個「管兒直」,(槍法準)就地臥倒,一頓排槍,打死十多個追上來的「洋跳子」(日本兵)

開拓團長確實會打仗,他命令日本兵全部臥倒,不追了,和胡子對射,粘住胡子,不讓跑掉就行,上邊就是用炮轟、用機關槍掃!

雙槍駝龍可傻眼了,打又打不過,跑還跑不了,讓人家連掃帶轟,又損失十多個弟兄,柴禾(子彈)也不多了,日本人要是來個沖鋒,剩下這三十多人一個也跑不了,全得讓人「包餃子」。

人不該死總有救!危急關頭,海東青從天而降,匹馬雙槍,從日本人後面插了一杠子,救了這些人的命。

雙槍駝龍一口氣講完死里逃生經過,又感激說道︰「如果沒有大英雄及時出手相助,我們這些人死定了。」

海東青謙虛說道︰「大當家福大命大,故而化險為夷,得月兌此難。在下只是略盡薄力而已,不足掛齒。」

到這個時候,海東青也該進入正題了,他舉杯說道︰「來!我敬各位一杯。」

放下舉杯,海東青說道︰「在下有幾句話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所謂忠言逆耳,說完之後,如果各位不愛听,就當我沒說。」

雙槍駝龍和幾個匪首連忙說道︰「有什麼話,盡管說!」

「大龍綹子的事情,在下時有耳聞」,海東青緩緩說道,「你們打日本人,這是抵御外敵;你們對抗官府,這是反抗黑暗壓迫;你們搶掠土豪惡霸,這是替天行道。對你們這些做法,在下深感敬佩!」

幾個匪首面露得意之色。

海東青問︰「我想,各位當家的以及手下弟兄們都是苦出身吧?」

幾個人紛紛點頭。哪有富豪和宦官人家的子弟把腦袋別褲腰上,去當胡子的?

看著幾個人,海東青說道︰「我想,你們要麼是為生活所迫,要麼是為官府所逼,要麼是為惡人所欺,活不下去,才逼上梁山,嘯聚山林,鋌而走險,這無可厚非。但你們有人有槍之後,不是靠武力除暴安良、殺富濟貧,去幫助、造福窮苦百姓,反而不分善惡,為了一己私欲去禍害他們,使他們原本困苦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甚至遭到你們的凌辱和殺害。要知道,他們都是和你們一樣的窮苦人你們劫掠的是自己的父母、殺害的是自己的弟兄、**的是自己的姐妹。人在做,天在看,還有天下百姓的悠悠眾口。對你們所做的暴行,在下不敢恭維,甚至深惡痛絕!」

海東青這幾句話太重了,幾個匪首面紅耳赤,無言以對。要不是對他們有恩,管你海東青、江東青、還是河東青呢,這幾個人早亮家伙跟他干了!

海東青看幾人這樣,緩下口氣︰「在下出身富貴之家,本是一介書生,原想寒窗苦讀,博取功名,但逢此亂世,不得以投身草莽。與各位一樣,我也殺,但我殺十惡不赦該殺人;我也搶,但我只搶欺壓良善、為富不仁之人。說句不客氣的話,我的所作所為敢說無愧于天地良心!」

雙槍駝龍和幾個匪首都低下頭,不敢看海東青。捫心自問,他們也夠得上十惡不赦了。

良久,雙槍駝龍對二龍和四梁八柱說︰「你們都出去,我有話單獨和海英雄說。」

屋里只剩下兩人,雙槍駝龍站起身,來到海東青面前,也不說話,卻一下子月兌掉褲子。

雙槍駝龍二十多歲,模樣姣好,身材苗條,皮膚光滑白淨。這樣的女人在男人面前月兌下褲子,一般人都會有反應,一般有兩種不同的反應︰要麼呼吸急促,欲火中燒;要麼滿臉通紅,轉臉不看。海東青當然不是一般人,他有第三種反應,他的反應就是沒反應,就像看木頭人一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海東青面無表情,看著雙槍駝龍,淡淡說道︰「大當家的,你這是何意?」

雙槍駝龍在太多男人面前月兌過褲子,所以一點兒也不害臊,她問︰「我是不是很美?」

海東青點點頭︰「是。」

又問︰「我的呢?是不是很丑?」

海東青苦笑、搖頭,不置可否。

雙槍駝龍臉長得確實很美,非常美,她的確實很丑,非常恐怖︰雪白的大腿上、小月復上、下陰處,布滿一條條傷疤,暗紅色的疤痕像蚯蚓、像螞蟻,恐怖至極,觸目驚心!雙槍駝龍騎在馬上是胡子頭兒,威風八面;月兌下褲子,就是女人,小女人,而且很可憐,她一定有很多遭遇——不不幸的遭遇。

她提上褲子,眼淚流了下來。

雙槍駝龍本名張淑貞,乳名張大丫頭,遼寧遼陽人,母早亡,從小與父張老五相依為命。張淑貞容貌艷麗,性格潑辣,敢作敢為。在她十六歲那年,和本村一個土財主的兒子,叫于志和的好上了,兩人情投意合,海誓山盟,愛得死去活來,並且在苞米地、高粱地、柳樹毛子里有了苟且之事,但于志和他爹說啥也不同意兩人的婚事,嫌張淑貞家里窮。沒辦法,于志和從家里偷了點兒錢,帶著張淑貞私奔到寬城子(長春)。

像他倆這種情況,古今有之,兩人腦袋一熱就跑出去,在外邊踫的頭破血流,最後都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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