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變後,張學良被囚禁,譚海心灰意冷,告假休養,現寄居北京。[全文字首發]
萬墨林寫了一封親筆信,說明原委,派人到北京交給譚海。看完信後,譚海二話不說,立赴關外,找到海東青。
海東青不知什麼原因,最恨日本人,更恨為虎作倀的漢奸,當看到萬墨林信中歷數的張嘯林的種種罪行,並且無人能制時,也是二話不說,立馬自掏路費,蹬車南下。
見到海東青的第一眼,萬墨林大為驚訝,驚訝于他的年輕英俊,談吐文雅;驚訝于他的一身膽氣,勇敢果決;更驚訝于上天的造物,世上怎麼能有這樣完美的奇才!
萬墨林真誠說道︰「海先生,不用我說你也明白,此行危險重重,九死一生。我不強人所難,還望三思。」
海東青微微一笑︰「萬先生,我這次來,早把生死置之度外,為國除奸,為民除害,海某義無反顧,萬千風險,一身當之,與任何人無關。唯望不辱使命,除掉張嘯林。」
面對這樣一個不圖名、不圖利,不懼生死,鐵肩擔道義的年輕人,萬墨林不禁動容,他緊急握住海東青的手,卻一句話也沒說。因為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顯得多余。
海東青化名林懷部,青衣氈帽,租了一輛黃包車,在法租界百樂門大舞廳門口拉客。
大上海被日軍佔領後,英租界、法租界並沒有受到多大騷擾,比之以前,奢靡之風更甚,紅男綠女進進出出,舞廳里每天霓虹燈閃爍,「蹦喳喳」舞曲不斷。()……
台上歌女?e乳晃臀,賤聲浪氣唱著︰
「夜來香、夜來香,我為你惆悵,我為你思量……」
「美酒加咖啡,我要來一杯……」
「何日君再來……」
一群不知死活,不知羞恥的東西!
偶爾,還會有幾個身穿和服的日本歌妓,來這里走穴,掙點兒外快。嘴里甜膩膩的嘰哩哇啦唱著什麼玩意兒,估計是富士山、櫻花啥的,手里還拿把日本小扇子,邊唱邊扭……
在這群歌女、舞女中,有一個大名鼎鼎的富老六。
富老六這娘們兒可了不得,她是上海灘的交際花,第一名妓,跟黑白兩道、軍界、商界都有聯系,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富老六經常到百樂門來,每次都是有專車接送。只打不經意間見到拉黃包車的林懷部後,立刻被他年輕英武、談吐儒雅,全不同于上海灘那些公子的氣質迷住了,她再也不坐小汽車了,而且改坐黃包車——林懷部的黃包車。
沒有幾次,兩人就混得很熟。有一次,半夜下了場子,富老六坐上黃包車,她不急著回家,而且讓林懷部拉著她到外灘去閑逛。一個拉車,一個坐車,拉車的慢悠悠的走,坐車的賤了吧唧的沒話找話,兩個人談的還挺投緣。沒想到,走到半道,遇上了麻煩。
正走間,迎面來了四個挎著東洋刀,喝得醉醺醺的日本浪人,這四個小子一見富老六,就像蒼蠅見到血一樣,攔住車就對富老六動手動腳,並且把她拉下車,還要扒她的旗袍。林懷部剛開始時沒動,現在不動不行了,就上前推開日本浪人,用日語勸他們放尊重些,馬上離開。
這四個日本浪人在酒精的催動下正欲火中燒,見這個拉車的小子敢管他們的好事兒,嘴里罵著「八格牙路」,上來就打。
林懷部不再客氣,只打幾下,四個人全部趴在地上。
四個日本浪人大怒,從地上爬起來,「呀呀」怪叫著抽出東洋刀,上來就劈。富老六嚇得「媽呀」一聲,捂著臉蹲在地上。
就听著「啊」、「啊」幾聲,接著就是叮叮當當東洋刀落地聲,等富老六睜開眼時,四個日本浪人全昏倒在地,而林懷部毫發無傷,站在那里。
富老六是張嘯林的干閨女,其實說白了就是他的小姘,也就是今天所說的二女乃、三女乃或鐵子,但舞女、演員之類的不能這麼叫,只能叫干閨女,听著好听,也好介紹。現在據說也時興這麼叫了。
富老六定期都要到張公館給干爹做「特殊服務」,以盡孝心。在服務過程中,富老六跟干爹張嘯林說起這件事。
張嘯林正招保鏢呢,但真正武藝高強的並不好招,再說輕易也不敢招,因為戴笠的幾次刺殺,他不得不慎重。
張嘯林摟著干閨女性感的,問︰「這個林懷部真那麼厲害?」
「真的。」
「他是哪里人?」
「听口音,並且他自己也說是東北人,是流亡學生。」
「九。一八」後,上海來了許多不甘做亡國奴的流亡學生,這個張嘯林信。
「這個人是不是戴笠派來的呢?故意接近你。」
「我看不會,任嘛不懂,純是小屁孩兒一個!我那麼勾引他,連我的房都不敢進。要是戴笠那幫家伙,早上床了。
張嘯林沉思、不語。
「干爹,要不我把他找來你看一看。」
張嘯林翻壓住富老六,在她Ru房上亂模亂揉,並順勢下滑,模向肚皮和下陰,同時婬笑道︰「不急,不急,當務之急是看看我干閨女的肚子讓別人搞大沒搞大!」
「你個老色鬼!」富老六扭曲著撒嬌罵道。
萬墨林這個討厭鬼!打電話說還要去拜訪張嘯林。說實話,現在張嘯林不怎麼討厭他了,因為他知道,沒有他的「恰巧」拜訪,自己早死了。
萬墨林的小汽車駛到離張公館不遠的小馬路時就慢了下來,因為前面有一輛黃包車在慢悠悠的走,汽車過不去,司機按了好幾下喇叭,拉車人好像沒听見一樣,不快走,也不讓路,氣得三個保鏢罵罵咧咧下了車,不由分說,上去就搶車。他們要把這輛攔路的破車搶過來,劈碎了,當劈材燒火!
拉車的正是林懷部,他當然不會把賴以糊口的黃包車給人家當劈材燒火,就和三個人理論,還拉拉扯扯。保鏢們先動的手,最後全讓林懷部干趴下了。
這還了得!在上海灘,只有他們打別人,還從沒讓別人打過,這三個小子吃虧就急眼,全都掏出了槍,林懷部也不害怕,從懷里模出三塊銀元,瞪眼看著他們。
萬墨林一看要出人命,趕緊下車,喝退手下,沖著林懷部一抱拳︰「這位小兄弟請息怒,在下萬墨林,給您賠禮了,都怪手下人魯莽,請您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