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 正文 第十三章 鐵血除奸(5)

作者 ︰ 海東青03

張嘯林見到林懷部,很熱情,也很喜歡。(神座)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漂亮,人人都喜歡。

張嘯林很親切、很詳細地問了林懷部的情況,連祖宗八代都問了,連是貧農還是地主都問了,比特殊時期時政審都嚴,沒有問題。

張嘯林親選了三個武藝高超的保鏢與林懷部過招,林懷部點到即止,幾個回合下來,三個人甘拜下風。

張嘯林問︰「你一個學生娃怎麼有這麼好的武藝呢?」

林懷部︰「家傳,跟叔叔學的。」

張嘯林又問︰「你會不會打槍?」

林懷部也不客氣,答︰「會,還會十步裝槍法。」

張嘯林︰「你會十步裝槍法?我听書這是東北胡子的絕技,就是一支手槍拆散了,在十步內裝好、擊發,是不是?」

「對,我可以裝兩支。」

「你怎麼會呢?」

「跟叔叔學的,他就是胡子。」

「你叔叔叫什麼名字?」

「不說也罷,他已經死了。瓦缸不離井口破,這也是我不願入江湖的原因。」

張嘯林有同感,點頭。

張嘯林命人拿兩支槍交給林懷部,說道︰「你裝裝我看。」

林懷部把兩只手槍拆散,放入氈帽,左手托住,右手伸進去。

張嘯林喊︰「開始!」

林懷部向前走去,走到十步,扔掉氈帽,雙槍已在手,又在兩大腿外側一蹭,機頭大張。

他這招是跟雙槍駝龍學的。他不禁想到干姐姐,她怎麼樣了呢?

這時,天空有小家雀兒飛過,林懷部抬手「叭叭」兩槍,兩只小家雀兒應聲落地。

張嘯林瞪大眼楮,眾人一齊叫好!

張公館現在最紅的是誰?你猜猜看。

大徒弟李林聲?不是。

干閨女富老六?更不沾邊兒了。

對了!一定是武藝出眾、槍法如神,並且長得漂亮的大學生,新來的保鏢林懷部!

哈哈!又錯了。

是一個你永遠猜不到的人,司機阿四!

司機阿四在張嘯林遭遇伏擊時,事急不亂,勇敢機智,臨危救主!

張嘯林很感激他,全府上下都對他禮敬有加。[我搜小說網]

林懷部年輕不懂事,他可不買阿四的帳,甚至有點瞧不起他,兩人處得很別扭。

阿四現在有一個習慣,每天都擦車,擦那輛彈痕累累、早已不用、曾經救過張老板性命的、比林懷部那輛破黃包車還破的破汽車。

那輛車上面有十幾個彈孔,象征他的光榮與無畏,是他炫耀的資本。

擦車從來不用阿四動手,都是巴結他的保鏢和下人。林懷部雖然是新來的,卻一次也沒擦過,這讓阿四很不爽。

這天,阿四又端來一盆水,偏巧保鏢和下人都有事,都不在跟前,他就四外亂瞅,找人。

也正好,林懷部沒事,叼著香煙吊兒郎當走過來。

阿四一指他,喊道︰「林懷部!過來!」

林懷部慢悠悠走過來,吐了兩個煙圈兒,問道︰「干啥?」

「擦車!」

「這不是我的活兒,干嗎要擦?」

阿四一下子就急了,指著林懷部罵道︰「你個小赤佬!我他媽讓你擦你就擦!怎麼那麼多廢話?剛來幾天,別給三兩染料就想開染坊!」

林懷部也急了︰「你罵誰?別以為開個破車能跑就了不起!告訴你,那天要是有我在,不用跑,還能把槍手抓住!」

新來的小子敢小看他的光榮歷史,阿四更急了,破口大罵!林懷部也不讓份兒,兩人對罵起來。阿四氣瘋了,上來打林懷部,被林懷部推倒在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來。

那天,張嘯林的得意門生,時任偽「杭州錫箔局局長」的吳靜觀到張公館拜訪,兩人在三樓的密室里密議。正議間,就听到樓下大哭大罵,張嘯林大怒,推開窗戶向樓下看怎麼回事。

二人一個坐在地上哭,一個站在地上罵,旁邊還有一群圍觀的,鬧得正歡,就听頭頂一聲斷喝,抬頭一看,是怒氣沖天的張嘯林。

阿四哭著告狀,說林懷部不听話,罵他,還打他。

救命恩人受欺負,張嘯林可不干,他指著林懷部罵道︰「你個小癟三,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你早餓死在街上了!剛來這麼幾天,就無法無天?」

林懷部低聲下氣,不敢還嘴。

張嘯林有個毛病,罵人上癮,要罵就罵個夠,不罵夠不算完,要想罵夠,沒一個小時不夠!

張嘯林越罵越起勁,把他知道的林懷部的祖宗八代都罵到了,就差派人到東北去刨他家祖墳了。

林懷部實在听不下去了,受不了了,一時火起,掏出槍來,甩手就是一槍,張嘯林應聲倒進窗內。

林懷部一縱身,飛上三樓,看到張嘯林脖子上中槍,血流滿地,還有口氣兒,一不做二不休,照腦袋補了一槍,張嘯林當場斃命。

吳靜觀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伸手掏槍,林懷部隨手又是一槍,吳靜觀這個小漢奸登時完蛋。

大群保鏢見林懷部殺了張嘯林,掏出槍來,蜂擁上樓。

林懷部舉起雙槍,旋又放下,嘆了口氣,扔在地上,束手就擒。

這就是俠者風範!即知逃不掉,何必多傷人命?

俠之大者,博愛,戒妄殺。

俠者不同于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殺一個夠本兒,殺兩個賺一個!

戴笠只打和萬墨林商量好後,一個多月過去了,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他是一天一個電話,催問進展情況,萬墨林每次總是兩句話、八個字︰「稍安勿躁,敬候佳音。」

其實,富老六結識林懷部以及林懷部和萬墨林發生沖突,還有林懷部招惹阿四,進而激怒張嘯林,都是兩人設計好的,環環相扣,天衣無縫。萬墨林老謀深算︰既要殺了張嘯林,還不能和張派人馬發生沖突,所以急不得。如果太過明顯,容易發生兩幫火拼,為別人的事不值得,再說杜月笙面子上也不好看。

杜月笙得到張嘯林死訊,放聲大哭,並給張嘯林家屬發來唁電,沉痛哀悼。

林懷部被抓進法租界巡捕房,等候審判。

林懷部殺了得力幫凶,把土肥原氣得暴跳如雷,說林懷部有幕後指使,是蓄意謀殺,向法國大使館要人,交由他們審訊、處置。

在法租界出的事,憑什麼交給你?這可是有關國家主權和尊嚴的大事!法國人當然不給。

按照協議,萬墨林負責殺人,戴笠負責救人。國民黨政府向法國大使館施壓,要求放人。戴笠也花錢上下打點,光黃金就花了一千多兩,還送給法國大使館一隊兒康熙年間的大花瓶,可一個多月過去了,林懷部還沒放出來。

牽線人譚海不干了,親自趕到上海,他跟戴笠說不上話,他逼萬墨林,告訴他︰趕緊把人給我救出來,如果海東青有個三長兩短,全體東北人與你沒完!

這回輪到萬墨林著急了,急得嘴上起了五個大泡,一天一個電話催戴笠救人,問他︰「是哥們兒不?今後還辦事兒不?是哥們兒、今後還想辦事兒的話,趕緊履行協議!」

戴笠也挺能整,他給萬墨林兩句話、八個字︰「稍安勿躁,靜候佳音。」

氣得萬墨林直翻白眼兒。

兩個月後,法租界開庭︰「經仔細詢查,多方取證,林犯無指使、無蓄謀,純系不堪辱罵,一時激憤,殺傷人命。判︰入獄兩年零四個月。」

土肥原賢二氣得直翻白眼兒,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戴笠履行了協議。

譚海還不干,告訴萬墨林︰「海東青不是到上海來坐監獄的,要坐牢,東北也有!」問︰「是哥們兒不?今後還想辦事兒不?是哥們兒、今後還想辦事兒的話,趕緊把人給我整出來!」

萬墨林沒招兒,找到身為法租界華人總巡捕的黃金榮,又花了一千多兩黃金,林懷部在監獄來沒呆上十天,就被山西一不願透露姓名的神秘老板保釋出獄。

土肥原賢二都恨死林懷部了,海東青哪敢再留在上海?出獄當天,萬墨林就趕緊派車把他和譚海送上開往奉天的火車。

海東青回到東北,就听到干姐姐雙槍駝龍被殺的噩耗,又听說是漢奸閆旺干的,當時就急了︰好你個「活閻王」!以前你干了那麼多壞事沒除你,就想到同為江湖一脈,一直沒下手,現在你殺我干姐姐,我跟你沒完!我讓你「活閻王」變成「死小鬼兒」!

沒顧得休息,也沒顧上看看對象,海東青就給閆旺送去「海葉子」(信),也就是前面提到的那封短信︰「殺人償命,洗頸待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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