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州東南,鯨島。[我搜小說網]
「轟!」火炮的轟鳴在狹長的島嶼上響起,身穿淺藍色盔甲的數萬大軍不斷的向前推進。他們的對手,是瘋狂奔馳的野牛,還有騎在牛背上的蠻族戰士。
天宋王朝公爵,征南軍總帥宋黎陽身著天宋王朝的淺藍色戰甲,腰間懸著佩劍,靜靜地看著掃蕩了鎮南軍和平蠻軍兩路大軍的蠻族軍隊正士氣高昂的逼近著,在鯨島的土地上掀起來沖天的煙塵,他們的背後,兩路大軍的營地火焰不斷升起,火舌舌忝動著天空,將士們被無情的踐踏後傳出來的慘叫聲狠狠撞擊在每一個戰士的心中。
征南軍在三路大軍當中人數最多,也是最精銳的部隊,所以一直駐扎在鯨島的西北部,這才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能夠及時的集合隊伍,和蠻軍決一死戰。
駿馬奔馳過即將成為戰場的平原,身上有幾道傷痕的年輕人快步跑了過來,堅定地說道︰「報告公爵,鎮南軍騎兵師集結完畢,听從您的號令!」
「不,」宋黎陽看著越來越近的蠻兵,「我指揮的只有征南軍,你是鎮南軍唯一幸存的一位師長,所以你的隊伍,由你來帶領。我只是以請求友軍的意思請你帶領你們精銳的騎兵師在我們無法抵擋的時候狠狠的切入對方的側翼,給他們造成致命的傷害!」
「是!」年輕人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一絲敬佩,轉身上馬之後,他消失在煙塵當中。
(注︰雲州軍隊層次分為︰五人隊、十人隊、百人隊、千人隊、師、軍、軍集群,其中幾路大軍名為軍,是為軍集群編制。)
宋黎陽點了點頭,年輕人的沉著穩重令他感到欣慰,隨即,他調轉馬頭,面向已經停止了步伐的征南大軍,頓時整個大軍一片靜默。宋黎陽開口說道︰
「各位將士們,從現在開始,我們已經不再屬于天宋王朝,我們屬于雲州,生吾養吾的土地。雲州把我們養大,我們不能看著戰火燃燒在母親的身上,而鯨島,是雲州的門戶,越過鯨島就是雲州東南肥沃的土地,所以鯨島決不能失!各位將士,請跟隨本帥,誓死捍衛鯨島,捍衛雲州!」
「捍衛鯨島,保我家園,捍衛雲州,保我家園!」數萬大軍的吶喊之聲徹響鯨島上空。
宋黎陽微一點頭,調轉馬頭看著已經逼近的蠻軍,一把抽出佩劍,朗聲喊道︰「全軍听令,決一死戰,絕不退縮!」
兩側山崖上的二十多門火炮一起轟鳴,投石機所打出來的石彈狠狠砸在蠻軍當中,但是對于身材高大的蠻兵和他們所駕馭的狂牛來說,根本造不成嚴重的傷害。一陣陣箭雨如同鋪天蓋地的蝗蟲從大軍中升了起來,不少蠻兵中箭從狂奔的牛背上摔了下來,然而更多的蠻兵已經近在眼前。[蟲不知小說網]
「出擊!」宋黎陽一聲大喝,雙腿狠狠一夾,第一個飛奔出去,緊接著三個騎兵師跟在後面,如同黑色的浪潮和蠻軍狠狠踫撞著,不斷有騎兵慘叫著被狂牛所頂翻,但是大多數有著經驗的老兵沉著應戰,在縫隙之間駕馭輕巧的駿馬巧妙穿插著,手中長劍風一樣割下敵兵的頭顱。
騎兵就像一個濾網,在折損了數百名士兵之後,三個騎兵師很快就和蠻軍的先頭部隊錯開了,迎接他們的是後面舉著厚重的木盾,拿著大型狼牙棒的步兵。而迎接蠻軍先頭部隊的,是一排排閃亮的盾牌和盾牌之間隱隱顯露出來的絆馬索。
第二次接觸幾乎是同時展開,蠻軍的先頭部隊如同落葉一般倒下,隱藏在盾牌後面的士兵一擁而上將摔下牛的蠻兵亂劍砍死,當然更多的狂牛頂翻了盾牌,蠻兵騎在牛背上狠狠殺戮著失去掩護的士兵。而在另一個方向上,宋黎陽帶著三個基本完整的騎兵師還沒有和對方接觸就調轉馬頭狠狠的沖向蠻兵的先頭部隊。很快那些騎著狂牛的蠻兵就被從身後出現的長刀削掉了腦袋。
先頭部隊被消滅,蠻軍並沒有停止腳步,而是繼續緩慢而整齊的向前推進著。
突然,整個蠻軍隊伍停止了,在數萬大軍的注視下,這些橫掃鯨島的入侵者竟然緩緩後退,一直退到鯨島的最南端,然後大軍陸續登上平底巨舟,在一天之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是一個絕對奇怪的過程,因為害怕有詐,所以宋黎陽謹慎的並沒有派遣大軍追擊,但是當幾個時辰後海面上再也沒有這些令人深惡痛絕的平底巨舟時,每一個戰士都不敢想象戰爭竟然這樣草草的結束了,甚至就連被宋黎陽埋伏在後面的山谷中的數萬大軍都沒有派上用場,而其他的一些打散的部隊也沒有來得及按照計劃突襲——因為他們撤退的如此之快。
整個鯨島上,是絕對的寂靜。
「他們退兵了,我們勝利了!」一名年輕的戰士率先迫不及待的喊了出來,很快勝利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大軍。人們喜悅的臉龐遍布整個包經戰火摧殘的鯨島。
短短一天之內,南路蠻兵、北路漢州遺民同時撤退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惶恐不安的雲州,雲州上下徹底被喜悅所代替。但是不久之後,另外一條爆炸性的消息也傳來了,那就是十年之約。
葉軒,這是令定京城中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唯一放不下的一塊大石,而現在,這塊大石再一次狠狠撞擊了他的胸膛。因為這個名字如同風一般飄蕩在雲州大地上,這個名字是怎樣的出名。
因為十年之約,十年之後,這個叫做葉軒的年輕人將要代表人,去和鬼界做最後的決戰。很快這個傳言就得到了不少人的懷疑,更多的正道高手們更是冷嘲熱諷,畢竟他們不認為葉軒能夠有能力完成就連他們的所有精英損失慘重都無法完成的事。
戰勝鬼界,這件事太難了,難于登天。
就在整個雲州都在議論紛紛別的時候,定京發出了傳??,在整個雲州天宋王朝實力所能達到的範圍內,通緝葉軒。
很快,葉軒的身份就由挑戰鬼界的神秘人成為了前朝皇子、在逃重犯,人們在公眾場合很快就自覺淡忘了這個前幾天還經常掛在嘴邊的名字。在他們看來,這個人的名字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雲州西南,羽衛郡。
此時正值夏秋之交,暴雨滂沱,一遍又一邊洗刷著山野,一直到在視線中變得模糊不清都未停止。
天上烏雲陰沉沉的,在山丘之間高大而繁密的五六棵樹擋住了滂沱的暴雨,在樹與樹之間的窪地上積滿了雨水,仿佛馬上就要溢出來一般。一陣輕風吹過,篝火的火苗輕輕跳動了兩下,最終還是熄滅在灰燼的余煙當中。
葉軒獨自一人穿過暴雨,他的身上被細微的難以察覺的火苗所覆蓋著,雨水一接近就被火焰燒灼,騰起來層層霧氣,幾乎遮住了葉軒的視線,葉軒不得不收起來鳳凰火焰,雖然被雨淋著,但總比看不清路要強。他身上穿著極其普通的單薄衣衫,從炎熱的十萬大山趕往鬼界幾乎一刻未停過,身上的衣服也是當年龍霆為自己買的,雖然這幾年葉軒長大了,但是龍霆的衣服穿上去還是有些寬松。他的右手中握著烏黑而鋒銳的獵刀,身後背著流星劍,然而左手卻很不匹配的抓著一只野兔的耳朵,還有用木條穿起來的幾只野山雞。
一腳跨進樹蔭下,頓時感覺到鋪天蓋地的暴雨消散了,葉軒松了一口氣,看著熄滅的篝火,篝火旁邊,白衣女子依舊沉睡著,仿佛永遠都不會醒來。
「看來今天的獵物又逮多了。」葉軒自言自語道,左手一松,那只野兔子尚未死去,突然發現自己自由了,急忙向外竄出去,暴雨頓時打在兔子灰色的絨毛上,野兔顯然吃了一驚,一下子跳了回來,躍入白衣女子的懷中。
白衣女子微微一動,緊閉的眼眸緩緩睜開,一只插在地上的雲雷聖光一聲呼嘯躍了出來,圍著蘇醒的主人一圈圈的轉動著,仿佛要表達自己的欣喜。葉軒微微一笑,向前一步,右手搭在雲姬瑤的手腕上,一股溫暖的能量頓時注入到雲姬瑤冰冷的體內。
「雲姑娘,你總算是醒了。」
雲姬瑤坐起身來,輕輕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握住雲雷聖光,雲雷聖光很听話的重新回到劍鞘中。她看著近在眼前的葉軒,低聲說道︰「你救了我?」
「嗯。」葉軒點了點頭,拔出剛才被他扔在地上的烏黑獵刀,一道光弧從刀鋒上激射而出,頭頂上濃密的枝葉頓時掉下來不少,但剩下的枝葉還是輕而易舉的擋住了傾盆大雨。
葉軒將這些輕松得到的柴火收攏起來,獵刀在他手中熟練地翻動著,將葉子劃掉,只留下剩余的干燥柴火,他抬頭看了一眼雲姬瑤,白衣女子坐在又高又厚的樹根上,輕輕撫模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兔子,看見葉軒向她看來,不禁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
「雲州羽衛郡。前面翻過山頭就是羽凌道,那條連接著羽衛郡和凌華郡的官道。至于具體位置,應該是在碧泊平原的某個地方,往遠處看還能看見十萬大山的一些山峰。」葉軒將目光投向遠方,雖然有暴雨阻擋,但是仍然能夠模糊的看到有一些連綿起伏的山峰聳立著,幾乎穿透了天空。
葉軒的手指中射出來一道火焰,點燃了柴火,小小的火苗很快燃燒起來。兩個人各找了一個靠近篝火的樹根坐下,葉軒將野雞用木頭架子架了起來,溫暖的火焰輕輕舌忝舐著被鳳凰火焰強行拔了毛的的野雞滑女敕的皮肉,很快就散發出一股油脂的香味。
「鬼界大軍退了嗎?」雲姬瑤突然問道。
「退了。我用輪回之光把他們逼退的,不過這算是退得最不徹底的一次,因為我們約定了十年。十年之後,將由鬼界之主親自出馬,來挑戰我。如果我敗了,輸掉的就是整個人間,如果鬼界輸了,那麼雙方永不開戰。」葉軒淡淡的回答道,仿佛短暫的十年光陰和拯救人間的重任都是那麼的風輕雲淡。
「那你準備做什麼?」
「在鬼界我和青兒他們失散了。秦廣王說他們被傳送回人界的任意一個角落,所以我必須要找到他們,同時,還要盡全力增強自己的實力,畢竟到時候要迎戰的敵人,不再是這一會那麼好打發了。所以我準備去迷霧山區一趟,相傳青翎神鳥的領地就在迷霧山區當中,如果青兒找不到我們定然會回去求助。」葉軒說道,「你呢?回天誅山嗎?這一仗天誅山損失慘重,或者說整個正道都損失慘重,他們肯定需要你這樣的高手前去幫助振興正道。」
雲姬瑤微微一笑,松開了手,懷中的兔子靜靜伏在她的腿上,但是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顫抖。雲姬瑤微微松了一口氣,將目光投在遠方︰「師父走了,我和天誅劍派再也沒有任何聯系,雖然自由了,但是我卻不希望有這份自由,至少原來的時候心中還能有些牽掛,現在無依無靠的卻也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