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忽然仰天長笑「袁隗啊袁隗,沒想到你的計劃就會毀在你小小一手令之中。」
看到盧植的瘋笑,王允明顯有些受不了,連忙將手令收在懷中,一臉莫名,不過看其喘息聲加重,顯然是有些氣惱。
蔡邕連忙咳嗽了兩聲道︰「子干,子師也是出于好意,莫要如此」
盧植笑畢,冷聲下來道︰「仲義,你且與子師解釋,為何我不把證物交出」。
吳長青也不客氣,直接道︰「宦官與外戚之爭,實乃水火不相容也,當前我大漢乃是水火中間之一物,因水火不相容且相生相克,所以雖然被一點點的侵蝕,但不至于完全崩壞,但是有一天,無論是水或者火,一旦失去對手,則對中間一物就是四周環繞,到了那時候,水獨大或者火獨大之時,焉能放過中間唯一的障礙?」
「說得好!」蔡邕雙眼一睜,看向吳長青的眼神出現了一股炙熱。
「哼」王允冷哼一聲道︰「你豈能將袁公比作與宦官同一類賊子,如若真要說賊子,我看何進那廝最近屢屢邀功,才是圖謀不軌。」
吳長青一听忽然醒悟,自己完全忘記了何進這個家伙,說道。
「我觀何進此人的野心也是頗大,不過好在何皇後是其妹妹,至少當前天子威勢尤在,不至于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但是袁家四世三公所謂門庭顯赫,已經是到了顯貴的極端,他們姓袁不姓劉,封王斷不可能,但是我卻知道的是袁隗那老家伙可做夢都想讓自己的家族能比肩幾百年傳承的衛家。」
「這個你如何得知」王允大大吃驚,盧植也看向了吳長青,心中暗暗不爽,這小子看來還有不少秘密沒與自己說清。
吳長青聳了聳肩道︰「王師伯也是個能看清大局之人,要驗證我說的話是否可信,只要聯系下袁隗最近的舉動不就知曉。」
「子干,你收了個不得了的學生啊」蔡邕笑道,面上帶著無比的欣賞。
盧植雖然心中不爽,不過臉上還是略有得意,雖然學生來的莫名其妙,但是還算不是什麼庸貨,除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其他確實給自己長臉,就光這見識,就比自己那個公孫伯圭強上不少。
王允眉頭緊皺,顯然今夜所得之的情況與他腦中的概念相差過于懸殊,過了一會才說道︰「如若真是如此,那我大漢危也!」
言語間顯的無比沮散,也在同時,吳長青看到了盧植在向自己示意,吳長青心中暗罵死老頭,本來靠著距離就是美的真理,對盧植的敬佩是一減再減。
其實就在剛剛,盧植看過吳長青的掉包信件之後,就提出了一個弊端,如若要是袁隗在上呈之前自己拆開看了一遍,那就全漏泄了,所以就圍繞這個問題好好討論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這一封信只能是由其他很忠貞于皇帝的人上呈。
本來兩人商議的人選是楊賜,但是以什麼理由將信件交給楊賜又成了問題,不想好絕對無法給袁隗那老狐狸交代。
但是這時候,蔡邕和王允來了,就在王允說他有袁隗手書之時,兩人的心中頓時都想到了同一個計劃。
「其實未必」吳長青說道。
王允听言,露出不解之色。
「那封信還在我的手上,並未交給袁隗,我與袁隗的約定是在三日後上殿領取皇帝親授帥印之後,將信件交予他,所以這個結局並不一定就是他袁家得利」。
「此話當真?」
王允驚喜,見到盧植點了點頭,看來必然不會是假的。
吳長青故作面露難色,嘆息了一聲。
蔡邕連忙問道︰「仲義何作如此嘆息。」
吳長青道︰「其實如此放任宦官也著實讓我心有不甘,假若此信能有其他盛名卻又忠心之人上呈,就算皇帝真的偏袒張讓等人,也能給與他們一個重重打擊,卻又不能讓其余人得漁翁之利,不過……。」
吳長青說道一般卻不說了。
蔡邕心中頓時疑惑,這對師徒到底是在說些什麼。
王允卻是眼中大亮,頓時朗聲道︰「我王允原做這上呈之人。」
盧植面露驚容,連忙搖頭「不行,此事太過凶險,袁隗敢如此他是立身保命的家底,就算成了就是成就袁家未來幾世的源遠流長,不成皇帝看在他家四世三公也不會對他怎麼樣,如若是子師你的話,萬一失敗,是會遭到滅門之災。」
王允一臉毅然,道︰「為國報效鏟除奸佞是你我等的職責,就算是為了一絲絲的希望,犧牲王允一人又是如何,而且允自論無任何家眷在于洛陽,只要早作休書,自是無牽無掛。」
吳長青不禁動容,歷史上王允雖然也是個奸詐之輩,但是就看其為獻帝跳城門的份上就知道他對漢朝確實是忠心不二。
盧植沉聲,吳長青知道盧植又在暗示自己表演了,只好咳嗽了一聲道︰「其實要保住王伯父的安全並不難」。
「有話就快說」盧植一派師長模樣的呵斥,又是引來吳長青心中的暗罵,不過面上還是鎮定的說到︰「信件是完封的,只要王伯父千萬別把信取出觀看,那樣皇帝必然不會怪罪下來。」
「皇上怎麼會相信我有沒看過信件……」王允皺著眉頭,這種小兒科的說法,連十歲孩童都難以騙過,皇帝怎麼會……
吳長青道︰「信中有一段無關黃巾的內容,只要你看過,無論你如掩飾都會被人看出你是看過,但是沒有看過,卻也能一下就能看出,如若皇上並未作出對張讓等的懲罰,皇上必會問話于伯父,伯父只要咬死沒看過信件,但是這個傳聞是張讓的大逆不道罪證就行」。
「此法真行?」王允滿臉的不信,卻听盧植開口道︰「信我看過,里面的確有一段驚人的內容,而且皇上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只要子師你真沒看過必然不會被看出破綻,到時候只要觀情況而定言論即可。」
既然盧植都這麼說,王允鄭重的點了點頭。
「信件我會在上朝之前就提前給王伯父,只是這信件給了王伯父,袁大人那就無法……」吳長青故作難色。
「無妨,一切自有老夫當擔,老夫將袁隗的手令于牛逼,賢佷你只需說老夫憑借他的手令將信件取走就行」王允不愧是個聰明人,未等吳長青出謀獻策就相出了辦法。
吳長青卻是面色驚訝道︰「這不是會毀去伯父與袁隗的交情。」
「哼,如此狼子野心之人,我不屑與之為伍,既然事情已經定下,老夫就先行回去準備準備,三日之後朝堂再見。」王允顯然心中有些焦急,將懷中手令遞給吳長青後,便匆匆離去,雖然吳長青的辦法確實有點可信,但是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做完全準備,畢竟王府也算是個大戶,要在三天內安排妥當也是不易。
蔡邕看著王允的背影,再回頭看到盧植與吳長青師徒二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不知所為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