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塵煙,十萬大軍來去匆匆,李世民第二日就率軍離開了汝南城外,回去的路上像是武裝游行一般把李唐軍威好好展示了下,沿途種種歌功頌德紛紛降臨到了李世民的頭上,他是一個凱旋的英雄,更是天下人眼中的驕子。
不過風光的背後卻無法掩蓋李世民心中的苦澀和不甘,汝南郡城未能佔取,西南門戶依舊觸不可及,對他乃至整個李唐而言,無疑是個極大的遺憾。
三天後,單雄信,尉遲恭,何莫言大軍終于趕到汝南郡城,十余萬大軍的入駐讓王伯當真正的放下心來,在留下尉遲恭及一半兵馬駐守汝南郡後,其他人休整一日便返回豫章,走時以封賞的名義,帶上了上官澤的獨子上官浚。
上官澤依然是汝南郡的郡守,王伯當思慮再三後認為對方雖然圓滑,但是如果冒然替換,可能會引起其余新佔幾郡郡守的猜疑和不必要的恐慌,對穩定成果極為不利,可汝南郡地位太過重要,所以王伯當不得不小心為上,以其獨子上官浚為質,以防萬一。
對龍旗軍而言,北上的任務可以說完成的十分完美,可是由龍斌親自率領的南下雄兵,卻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二十五萬大軍一月來僅僅拿下了當初從背後偷襲豫章的臨川,宜春,廬陵三郡後,就再也沒能前進半步。
秦始皇二十六年,設衡山郡,郡治邾縣。郡以今潛山縣境內的天柱山,秦時名衡山為名,漢改天柱山。相當今鄂、豫、皖交界大別山脈周圍一帶。前206年,楚義帝置衡山王國。漢高祖五年,廢衡山王國為郡,屬淮南王國。文帝十六年,復為衡山王國,仍治邾縣。
就是這座衡山郡城,鬧的龍斌是攻也不成,走又不甘,勸降更是無濟于事,而原因正是出在了龍斌自己身上,誰讓他打著大隋天子招牌的,而衡山郡和相鄰的零陵郡二者合二為一,早已自成一國,且文帝在位時就是認可的,所以人家根本不用買龍斌的帳。
另外此地少數民族眾多,傣族,白族,壯族,哈尼族,苗族等等,民風極為彪悍,對于一切外來者都相當的敵視,龍斌大軍剛入境時就吃了不小的虧,後勤糧草經常遭到洗劫,直到加強了幾次護衛等級,才有所改善,但還是常常受到侵襲。
而更又讓人無語的是,此地的姑娘遠不像中原的女子那般婉約,矜持,個個奔放大膽,對于龍旗軍中的漢家男兒似乎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龍斌知情後,開始並沒有放在心上,可後來問題就嚴重了,出現了經常有士卒失蹤的事情發生,一查下來這些人竟然都成了新嫁郎,簡直讓龍斌哭笑不得,對于被當地女子強行洞房的將士,龍斌真不知道自己該去「搭救」,還是備上一份聘禮。
就這樣,各種意外狀況下,二十五萬大軍在衡山郡城外耽擱了月余時間,幾次派人進城與那個所謂的國主商議都是無功而返,連見上一面的機會都不給,鬧的龍斌頭大不已。
「王爺,那個國主根本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等大軍駐兵一月已經足夠忍讓,如今是該給他點教訓瞧瞧了!」當了幾天運糧官的劉黑闥,都快閑出病來了,對于衡山郡水土不進的態度更是相當的不滿。
見到劉黑闥氣沖沖的走進大帳,龍斌就猜到他的耐心快被磨光了,剛想勸慰幾句,就听身旁的徐世績道︰「師弟,小不忍則亂大謀,切莫妄動刀兵!」
「徐老道,我們難道就這麼一直等下去,你可別忘了我們只帶了半年的糧草,算上返程的話,必需要在三個月內拿下計劃中的衡山,零陵,南康,桂陽四郡,如今光是一個衡山就已經耽擱了一個多月了。」劉黑闥扯著嗓門抱怨道。
「黑子,坐下,听我跟你好好說下!」徐世績按著劉黑闥做到榻上,卻不料對方 著性子就是不坐,邁著腿肚子站到龍斌身後去了,又斜著眼楮狠狠瞪了眼自己。
徐世績見此也不計較,拂袖笑了笑道︰「我們之所以駐軍不攻,其實是為了給西南四郡傳達我軍的善意,以懷柔之策予以拉攏,雖不見得立刻能夠見效,但對于人心的爭取上還是有利的。」
聞言劉黑闥有點迷糊的繞了繞腦袋,他對于這種心術上的韜略顯然不太擅長,而龍斌則微微點了下頭,徐世績早就跟他提過這點。
除此之外徐世績還鄭重的提醒過龍斌,想要穩固西南各郡,絕不能過于依賴武力,殺戮過多或許可以一時的征服這里,但絕非長久之策,他們大軍南下的目的是為了擁有一個穩定的後方,而不是一個充斥著各種怨恨的火藥桶。
「師兄,你的道理我懂,可正如黑子所說,難不成我們就這麼一直苦等下去,就算再好言相勸,以禮相待,那個國主也不見得因此而歸附我們。」龍斌神色郁悶的說道。
「呵呵,師弟既然也著急了,那麼我們就不等下去,直接繞過衡山和零陵二郡,朝桂陽進軍。」徐世績大手一揮,在龍斌和劉黑闥愣愣的眼神下,昂首高聲道。
片刻之後,回過神來的劉黑闥怒氣沖沖的大步走到徐世績跟前,雙眼瞪得像核桃般,唾沫橫飛道︰「難道我們就這麼白等一個多月,要是傳出去的話,王爺的臉面且不是丟盡了?我龍旗軍的威望又將何在?」
擦了擦被噴了一臉的唾沫星子,徐世績抬手一掌,劉黑闥頓時被摔了個跟頭,後者一個鯉魚打滾站起身來後,並未沖上前去找回場子,只是罵罵咧咧的嘮叨個不停,劉黑闥可不傻,徐世績和龍斌可是一個等級上的高手,自己那兩下子在對方手里根本就過不了幾招。
「黑子,老實一邊坐著去,師兄這麼做定有他的道理!」龍斌沒好氣的瞅了劉黑闥一眼,隨即又把目光投向徐世績,眼神中寫滿了詢問之色,他雖然嘴里說的輕松,但心里可是虛的慌!
見龍斌和安定下來的劉黑闥緊緊盯著自己,徐世績悠然自得的甩了下拂塵,突然轉身朝帳外走去,丟下一句讓帳內二人白眼亂翻的話來︰「出去解個手,等我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