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眾人可以清晰的看見,從老道士敷上的藥物里,一股淡淡的氤氳狀物質流入了謝茹芸體內,從插在她胸口的銀針上,亦有一股淡淡的銀色氤氳狀物質涌入她的體內。
一股黑色的鮮血從謝茹芸脖子上的傷口流出,房間內彌漫著一股**的味道。
傍晚時分,謝茹芸脖子上的傷口已經神奇的愈合,心跳也完全平穩,眾人都是一片欣喜,以為救治成功,不料老道士卻黯然的搖搖頭。
「只能算成功一半。」
姜雲深心里一沉︰「什麼意思?」
老道士沉默片刻,緩緩說道︰「被西方的吸血族咬了之後,便是中了尸毒,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尸毒攻心,摧毀身體機能,被咬者便只有死路一條;一種是尸毒侵蝕神經,改變人的本質,被咬者便會成為吸血族。這和東方的僵尸一個道理。」
望著宛若睡美人的謝茹芸,姜雲深心頭一疼,「那茹芸現在是怎麼回事?」
「成功了一半,我解不了尸毒,尸毒也傷不了她,她將一直這樣沉睡下去,直到體內的藥性全部消失,再也壓制不了尸毒後,要麼死,要麼成為吸血族。」老道士無奈,「末法時代,藥材不夠,若是一般吸血族的尸毒,自熱是沒問題,可惜這是吸血族的王……」
林芳已經開始嚶嚶嗚嗚的哭,謝挺運也是紅著眼楮,抱著妻子輕輕安撫,紫藤在一旁黯然。
姜雲深沉默許久,「還有什麼辦法沒?」
「辦法其實還有很多,想我神州地杰人靈,當年修行界繁華時,所謂的吸血族之王在我神州修士眼中,不過如螻蟻一般弱小,這等病毒,只需幾種靈花異草便可解去。」似乎回到了記憶里,老道士略有些振奮。
姜雲深一陣無語,「這麼說,茹芸沒救了嗎?」
老道士翻翻白眼,「誰說沒救了?」
「現在是末法時代,你讓我去哪里尋找靈花異草。」姜雲深一時氣結。
「星空古路!」
心中一跳,姜雲深看向謝茹芸,老道士說出星空古路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也許這是最後的辦法了。當年的修行界踏上星空古路尋找適合修煉的星域,在星空古路的盡頭,必定是當年修行界的傳承,自然有著各種靈花異草。
老道士背負雙手,站在姜雲深旁邊看著謝茹芸,「在星空古路的盡頭,只要能找到神州修行界的傳承,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救星她。五台山的傳承之寶金龍佛印,峨眉靈花九瓣天蓮,道家清心神符,至陰神草閻王敵……這些得一件便可以將她體內的尸毒完全祛除。」
「踏上星空古路後,我無法再回來了吧?」這樣的話,意味著必須帶著謝茹芸一起走上星空古路。
「別說星象將變,即使不變,也無法回來,不然這麼多年,為何沒有一個修行者返回地球。」老道士毫不留情的扼殺了姜雲深的希望。
看著眼前的睡美人,姜雲深一咬牙,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只要能讓茹芸醒過來,踏上星空古路又有何懼?
希望,便在星空古路的盡頭!
不過在踏上星空古路前,還需要說服謝挺運兩口子。
當謝挺運和林芳了解清楚後,兩人臉色都是一片慘白,心里糾結萬分,要麼是一個永遠沉睡的女兒,要麼是一個永遠離開自己,卻可能醒來正常生活的女兒,這種抉擇對深愛著謝茹芸的兩口子來說,就如死刑犯選擇槍斃還是電刑一般。
選擇前者,雖然能天天看見女兒,對于兩口子來說,是一種希望,對茹芸來說,卻是一種絕望。
選擇後者,再也不能相見,不過卻是茹芸的希望。
關鍵時刻,謝挺運展現了他作為領導的果斷能力,猩紅著眼同意了姜雲深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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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姜雲深立即收拾行李,準備去尋找小仙境提升自己的實力。
在武當山的時候,那個無名道士說過,要突破築靈境界才可攀登泰山登天梯,踏上星空古路而去。
至于學校里的工作,姜雲深已經請好假,因為請假較長,還請謝挺運出面打了電話。
當天晚上,姜雲深和紫藤便坐上飛機離開青州,老道士留下照顧茹芸,也防止還有其他暗夜種族伺機搗亂。
既然要踏上星空古路,紫藤的境界也需要提升上去,而進入小仙境中修煉便是唯一的捷徑。
不過姜雲深並沒有直接前往星空古路,而是乘飛機前往蜀中,下機後轉車,在第二天中午時分來到峨眉山下。
昨晚便通過電話知道,葉宗兆和黃靜敏都回到了峨眉。
黃庭耀葉素珍兩口子在家里設宴給姜雲深洗塵。
葉宗兆看到姜雲深和紫藤後,很是震驚,姜雲深已經突破道息境界達到了築靈一重,在葉宗兆眼中,便是深不可測的高手。
而紫藤也是一位修行者,讓葉宗兆無比驚詫。
幾個月不見,葉宗兆蒼老得可怕,身上的血肉幾乎完全枯竭,似乎隨時都有崩潰化作飛灰的可能。
至于黃靜敏,本身變化不多,只是一頭短發長成了披肩長發,身上散發出一股微弱是飄渺氣息,姜雲深更是一下子便感受到了落日劍的氣息。
令人意外的是,不僅有落日劍的氣息,似乎還有兩股比落日劍更強大的氣息。
紫藤見過黃靜敏的時候,臉色倏然一變,拉著姜雲深的手輕聲說道︰「好奇怪,剛才青雲劍差點不受控制的飛出來。」
「什麼原因?」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和她有關系。」或許是青雲劍不受控制的緣故,紫藤對黃靜敏便有些不滿,小小的眸子里充滿敵意。
「別瞎說,咱們是客人,有點氣量。」姜雲深慌忙安撫她,深恐這丫頭做出什麼令人頭疼的事情。
事實上他也一樣,體內的星輝劍也差點不受控制。
飯後午茶時間,六人坐在別墅大院里,姜雲深終于說出來意,不過並沒有直接說,而是先咨詢葉宗兆︰「靜敏繼承了峨眉傳承?」
葉宗兆點頭,一臉欣慰。
黃靜敏則是得意洋洋的瞅著姜雲深。
「您為什麼要讓她繼承傳承呢,難道不怕重蹈您的覆轍?」
葉宗兆默然片刻,「這是無法避免的。」
兩人的對話只有紫藤能听明白,其他三人除了黃靜敏能明白一點,黃庭耀兩口子是一頭霧水。
「我準備踏上星空古路了。」
沉默了片刻,姜雲深才緩慢說道。
葉宗兆大吃了一驚,「真的?」
姜雲深點頭。
葉宗兆這個年紀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透,「你來峨眉,是想讓敏兒一起嗎?」
「讓敏兒去哪里?」葉素珍雖然不明白什麼星空古路,但也听了出來,姜雲深是想帶黃靜敏去某個遙遠的地方。
葉宗兆嘆了口氣,看著自家女兒慌亂的神情,心中一沉,緩緩將其中的緣由說了一遍。
當黃庭耀兩口子得悉這一切後,臉上皆是悲戚之色,黃庭耀甚至拍桌子怒喝葉宗兆,為什麼要讓黃靜敏繼承峨眉傳承,落得個如今的下場。
沒有天地靈氣,也就能再活十余年。
黃靜敏一直安靜的听著,神態很平靜,當她從外公那里繼承了峨眉功法後,便感覺到自己可能再不會像普通人一樣了。
氣憤、悲傷,黃庭耀兩口子情緒異常激動,差不多半個小時後才平息下來。
「能不能讓敏兒呆到我們老了後再去星空古路?」黃庭耀期翼的問道,雖然不願意看見女兒早逝,但也不願從此天涯相隔。
尤其是想到自己連外孫都還沒抱到,黃庭耀的心就一抽一抽的。
姜雲深無奈,「沒辦法了,星象在這兩年就會變更,到時候星空古路便會成為一條死路。」
黃庭耀又問黃靜敏,「敏兒,你怎麼想?」
黃靜敏畢竟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尤其是這種決定人生命運的大事,聞言只是一陣茫然的搖頭,「我不知道。」
這種大事,也只有當父親的來做主了。
經過長達一個小時的思量,在妻子葉素珍傷心絕望的哭訴下,黃庭耀艱澀的說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選擇了,敏兒,你還是跟著姜老師去吧。」
說到這里,黃庭耀已是潸然淚下,這一個決定,便是永遠的離別。
葉素珍再也忍不住,無法接受這個決定,默默嗚咽著回到了屋子里,黃靜敏也是淚如雨下,「爸,我還是不去了,我要留下來陪你,哪怕只能再活三年,在你們身邊我也不後悔了!」
姜雲深實在不忍看到這一幕,心里嘆了口氣,起身走出大門,來到綠化帶里的亭子里,紫藤默默跟在他身後,神情很是憂郁。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別墅內忽然傳來黃靜敏和葉素珍的驚叫聲,姜雲深心中一愣,難道又是西方的暗夜種族?
沖進去,卻發現黃家三人呆呆的看著空中,而葉宗兆已然不見。
空氣中流轉一股寂然的氣息,一絲絲微弱到極致的天地靈氣四處飄逸,最終消失無形。
「怎麼了?」
「外公他、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