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風流 正文 第042章 再見伊人

作者 ︰ 夢里瓶子

這番養精蓄銳了幾天,此時又是酒足飯飽,精氣神甚是旺盛,胯下白馬又是張綱坐騎,乃是萬里挑一的良駒、神駿非凡,在這等情況下,孫鋡自信能輕松取了雅巴哈的性命!

前世的殘酷訓練,又豈是這些蠻子能比的!

只是身後那些隨從早就對他心折不已羅家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孫鋡身上,他們怎肯讓孫鋡冒險,楊立德當即吆喝道︰「公子不走,我等豈能離去!我等誓死追隨公子!」

身後三十余人齊聲大喊︰「我等誓死追隨公子!」眾人聲音不大,但語氣里透著的那股子豪邁自有一股凌然氣勢。

殺氣如虹,拼死一戰,唯死而已!

孫鋡听的豪氣大增,哈哈一聲大笑,揚聲道︰「既如此,先殺了那個跟屁蟲罷!」

韃子雖說勇猛,但軍紀實在差勁之極,剛剛被火牛陣沖散了隊形,已經亂作一團,此時尾隨雅巴哈的韃子也就三四十人。對孫鋡等人而言,威脅也不是太大。只要在其他韃子圍上來之前解決了這些人,自然無虞!

當下,孫鋡調轉馬頭反沖了過去,雅巴哈看的大喜,孫鋡若是一心逃走,以雅巴哈那身體重跟本無法追上,這番他自動送上門來,雅巴哈自然高興不已,兩柄銅錘一踫,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響起,雅巴哈大吼一聲︰「小子,納命來!」

一雙銅錘並起向一聲頭顱雙雙而下,霎時間飛沙走石,狀若驚雷,雅巴哈意圖挽回顏面,這一招已盡了全力,哪知就在這時,馬背上的孫鋡忽地不見了。

雅巴哈頓時吃了一驚,旋即就見一道亮光閃現,越來越亮,越來越大,終于,雅巴哈看清了,那是一柄槍頭,來自馬肚子下面的槍頭!

恍如天外飛仙、恰如驚鴻一瞥,寒光飛閃、殺星迸射!

雅巴哈的眼神猛然抽了起來,心神在這一刻全都蹦的緊緊的。手中大錘下意識地迎了出去。

然而,一切都已晚了,雅巴哈意圖一招破敵,孫鋡又何嘗不是,這一槍看似平淡無奇,卻是孫鋡全力一擊,他利用天色、地理以及精湛的騎術奮然一搏,怎會允許雅巴哈逃月兌。

「撲哧」聲中,槍頭貫穿了雅巴哈的咽喉……

直到孫鋡等人跑出老遠,雅巴哈尸體這才轟然倒地,只是那雙圓睜的眼楮顯示出他的死不瞑目,他到死都沒弄明白那個瘦弱的小子的槍怎會那麼快!

孫鋡斬殺雅巴哈後不敢逗留,馬不停蹄一路狂奔,終于在天明時分到了沈陽城下。

此時,沈陽城中一片安詳,大冬天的,老百姓睡的比較死,城門還未打開,城樓上守門的士卒仍然一副混混欲睡的樣兒。

孫鋡高聲問道︰「城門官何在?」

一名士卒懶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問道︰「什麼人?」

孫鋡高聲喊道︰「快去稟報你家賀總兵,就說高陽孫鋡有要事求見!」

听到是找總兵大人的,士卒倒也不敢怠慢,便道︰「諸位稍等!我這就去通報!」

不一時,城門上出現一名身形高大濃眉大眼的將軍,正是沈陽總兵官賀世賢!

賀世賢,榆林衛人,小時候被人收養長大,後來從軍,因為驍勇善戰很快升到游擊之職,薩爾滸之戰中他跟隨遼東總兵官李如柏出戰,再次晉升及至前些日子被朝廷調到沈陽防衛韃子。

此時的他剛剛起床就听到手下稟報,驚異了一番慌忙趕了出來。

城門下,一名少年胯下白龍馬,手提亮銀槍,雖然一臉風塵,但英姿颯爽,看著頗有子龍之風。賀世賢心頭立時喜了三分。

「城下可是孫賢佷!」賀世賢聲音中尚有些不清不楚,似乎還沒睡醒的樣子。只是這一聲賢佷卻讓孫鋡心頭一突。

不假思索地順著對方的話頭答了出去,「賀將軍,正是孫鋡,請快快開城,佷兒有要事稟報!」畢竟一夜奔波,孫鋡的嗓子竟有些沙啞。但這並不妨礙孫鋡的回答,一聲佷兒,自然而然地拉進了二人的關系,竟然沒有半分初次見面的尷尬。

賀世賢微一沉吟,便命人開了城。

孫鋡等人迅速竄進去急急道︰「賀叔叔,趕快發兵救救羅家集百姓吧,他們被韃子困在那里,已經斷糧了!」

賀世賢正仔細打量著孫鋡,聞言不由眉頭一皺,擺擺手道︰「賢佷一路幸苦,先去歇息歇息吧!這些事兒晚些再說!」

再晚些什麼都完了,此時那里還有那等空閑,孫鋡急道︰「賀叔叔,羅家集數千條人命盡在哪里,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賀世賢苦笑一聲,道︰「賢佷,你當我不想救嗎?」看到孫鋡發愣,賀世賢轉身看著外面喃喃道︰「探子來報,沈陽周圍有韃子大軍出沒,此時沈陽軍力不足,我若是冒然出動,萬一中了韃子埋伏,那沈陽可就危險了!」

孫鋡眉頭越發緊蹙,遇到這種事,他也束手無策,只是他受羅家集數千父老鄉親所托前來求救,若是沒個結果怎能交代。

「可是……那些韃子四處肆掠,殘害我大明百姓,我們就放任不管嗎?」

賀世賢搖搖頭,有些苦澀地道︰「三軍將士士氣低落,跟本沒法和韃子一戰,貿然出去只能是送死!我不能害了他們。」

說到此刻,孫鋡也不能說什麼了,救人也要看能力,官軍若真是那般不堪一擊,出去了也只能是送死,還真不如不去呢!但……如不如,任憑羅家集數千父老鄉親送死嗎?自然不成!

「賀叔叔,城中有多少官軍?」

「雜七雜八的加起來也就三萬左右,哎,自從薩爾滸一戰後,遼東一帶軍民四處逃竄,兵無戰心,將無戰意,面對韃子,跟本沒有一戰的勇氣!」

孫鋡一顆心越發揪了起來,情況比他預想中的還要復雜,若真是如賀世賢所說,那自己即便請的數千救兵也不堪一戰,如此,又怎能救得羅家集。

心頭正自煩操,就听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大帥,三十里外發現韃子!」

「什麼?」在場眾人顯然吃了一驚。

那探子咽了口口水又道︰「三十里外發現大批韃子,約莫萬余之眾,請大帥定奪!」

「萬余韃子!」

眾賀世賢驚呼一聲,身邊眾人也是面面相覷起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啊!這下子便是孫鋡也沒法子了,韃子出沒在周圍,意圖不明,若是劍指沈陽,那城中軍民面對如此強敵,能否保住沈陽都是問題,哪里還顧得上羅家集。

與沈陽局勢相比,十個羅家集都頂不上一個沈陽。

還真是不消停啊!孫鋡心頭暗罵了一聲,不由有些氣餒。

賀世賢畢竟帶兵多年,瞬間就冷靜了下來,微一沉吟,並命令道︰「來人,城門關閉,四城加強戒嚴,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開城門!」

旋即轉過頭來道︰「賢佷,你也听到了,不是我不想救,是沒辦法,你奔波了一夜,也累了,且去休息吧,我在想想法子!」

休息?現在哪有心情休息啊!

心頭雖有萬千牢騷,此時卻也沒半分法子,奔波了一夜,也的卻累了,孫鋡想了想便也沒有反對,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賀世賢吩咐人安排了孫鋡身後眾人休息,便帶著去了另一個地方。一路上,孫鋡將羅家集事情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賀世賢越听越心驚,孫鋡雖然說得淡然,但他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深淺,恐怕也是一場異常艱苦的大戰。

及至听到孫鋡陣斬李永芳時,賀世賢猛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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