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倒是因為听到言梅的話,對老太爺笑道:「我—向不怎麼喜歡魏氏,你也是知道的,不過我真是不相信她會是那麼惡毒的一個人;現在你也听到了,仔細想想怎麼也不可能是她所為;她雖然慣會哄你開,可是卻沒有此等的心計手段,也就嘴巴會說一些罷了。」現在老太太最不喜的人就是薛氏了,所以她當然認為事情與薛氏有有關。
老太爺不置可否的一笑,什麼也沒有說。
老太太也並不是很在意此事,隨即便說起了年節的事惜,把魏氏的事愣拋到了一旁。
年節,終于到了。趙府一大早起來就是張燈結彩的,先是請祖祭祖,然後奴僕們給主子們請安,主子們給奴僕們發紅包;全府下都是歡歡喜喜的。
紅裳和趙一鳴,還有金氏、趙一飛,加趙府的姑娘們,團團伴著老太爺、老太太一起說笑;老太爺看兒子們兄弟恭,心里真是說不出的高興:原來過年節時,雖然趙一鳴不同趙一飛一般見識,可是趙一飛總是要譏諷兄長幾句,鬧得一家人都不怎麼開心。
老太太當然更高興了,紅包都比往年發得多:紅裳理家到現在,老太太發現府中的銀錢比往年多出了好多,她當然要大方一些。
到了下午,姨娘們過來請安拜年,又是一番忙亂。
第二天,趙家姑女乃女乃回府了。
魏太姨娘當然是最高興的,只是她午卻見不到自己的女兒,她只等到下午才可以。
現在趙府只有這麼一位嫁出去的姑女乃女乃,所以府中對她倒也算得重視。
紅裳見過一次這位趙家的大姑女乃女乃了,看去極文靜的一位女子;不過現在金氏和紅裳可不敢對這位姑女乃女乃掉以輕心了。
只憑老太爺如此喜愛她,而老太太也待她不錯,就可以看出這位姑女乃女乃也不是個真心拙的人。
趙家的大姑女乃女乃倒是認真的看了看紅裳,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到底讓紅裳感覺到有些不舒服。好在大姑女乃女乃用過1午飯後便去了魏太姨娘那里:她在魏太姨娘的房里的時間並不久,只過一個時辰左右便告退回去了。趙家現在唯一的姑爺倒看去文質彬彬的,話也不多,大多的話都是大姑女乃女乃說。
人人都稱頌姑爺待大姑女乃女乃很好,可是紅裳卻自姑爺的眼底看到了一絲冷意:難道他同大姑女乃女乃並不像人們所說的恩愛?
可是他們夫妻二人在外開府,賺得銀錢都是大姑女乃女乃出得主意,他一向是唯妻命是從的,紅裳仔細留意著姑爺:他雖然事事好似都听大姑女乃女乃的,可是不經意間總能看到他眼底閃過了一絲不屑。
紅裳不禁玩味起耒,不過後來一想此事也同自己無關,便丟開了手沒有再理會趙府的姑爺。
年節第二日各家各戶待完了女婿,親戚朋便開門拜年賀春了。
第三天,趙府發生了讓紅裳、金氏、老太爺,都小小吃了一驚的事情:便是薛氏今兒有兩拔人來給她拜年,第一拔人就是張大娘子和她的夫婿,當然先同老太爺和老太太拜過年才去的她那里;第二拔人卻是張大娘子的弟妹。
這實在是讓趙家的主子們小小震驚了一把:張大娘子也實在是膽大了些?
這兩拔人不但是給薛氏拜了年,還一同留在薛氏的房里用了飯,酒足飯飽走得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紅裳和金氏、還有老太爺都自心中閃過了一分疑惑:難道薛氏真得同天師的事情月兌不了干系?
薛氏如此大大方方的招待張大娘子一家人,在這個時候不是有些太張揚了嘛?
不過,眾人隨後想到薛氏現在還不知道鳳舞的事情,多少都有些釋然;而張大娘子雖然是知道的,但是薛氏一直在禁足中,年節才許她出來房的,張大娘子要同她通聲氣,也只能借拜年為由才可以見到薛氏。
不管怎麼說,薛氏的可疑越來越大倒是真的。
但是,讓紅裳等人吃驚事情不止薛氏一樁,孫氏那里在下午也同樣有了動靜:那個柳婆子的兒子居然去了孫姨娘的院子,雖然他不是去見孫姨娘,只是去見孫姨娘院中的一個婆子一——據說那是他的表姨娘,可是這事兒怎麼也讓人不能釋懷。
柳婆子如果真要和孫氏通聲氣,同張大娘子一樣,也只能借拜年的為由,所以,好像孫氏也不是完全沒有干系。
除了這些事情發生的太過巧合以外,似乎沒有什麼不同異常的情形:薛氏和孫氏的可疑比魏氏要大了許多;並且,趙府無嗣的話多年前就被天師說了出來,也有了可以解釋的理由:孫氏啊!
至于目的?這哪個人能知道?就如同懷疑魏氏一樣:她那樣做又能得什麼好處?根本沒有好處嘛。
紅裳的眼楮眯了起來:魏太姨娘這些日子同往日並無不同,也沒有同府中或是府外的人接觸,咦,不對!紅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看看屋中人多嘴發,她便對侍伏耳說了幾句話,侍皺著眉頭想了想,輕輕在紅裳耳邊答了兩句,便轉身出去了。
紅裳想起的事情,便是來收魏太姨娘那些女紅的人,—魏太姨娘一人不可能做許多的事情,而要收買人心到柳婆子和張大娘子這種地步,還為她們安排了後路,就不僅僅是銀錢的事惜,魏太姨娘在府外應該有她的自己人才對!
而魏太姨娘想要同府外的人聯系,還有比賣女紅更方便的嗎?因為魏太姨娘賣女紅在趙府可不是秘密,那來收女紅的人,大家也是極熟悉的:也是京中比較有名氣的繡坊之一;,大家絕對不會懷疑這事兒有問題的。
不過,紅裳沒有排除孫氏,也是因為孫氏在府外有人,所以孫氏能安排好柳婆子和張大娘子。
只是幾天後紅裳得了一個不敢相信的信兒:郡—繡坊及來收繡活的人都沒有問題;紅裳不心,又托了哥哥于鈞去查,可能結果還是—樣一一這卻是後話了。難道魏氏真得沒有問題?紅裳卻怎麼也去不掉心中的懷疑。
眼下紅裳可是極忙的,她和金氏每日不知道要見多少女客:因為她有身孕,所以老太太常常趕她回房去休息,不讓她陪客人們坐太久;而金氏卻只能強撐著了。
而且紅裳和金氏不止是要在家待客,她們還要各自陪同夫婿到其它府中拜年,所以金氏累得幾乎在車子都能睡著。
老太爺雖然天天還到蓮、琴兩位姨娘那里去,不過卻不在那她們那里宿下了。
而蓮、琴兩位太姨娘也並不在意:她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月復中的孩兒身了。魏太姨娘听完香草的話,笑了起來:「好,不錯,就要如此做才對。」
香草道:「水為什麼不讓它更混一些,好讓所有的人去了對女乃女乃的疑心——至少能去掉老太爺的疑心啊。」魏太姨娘擺手:「事惜不可操之過急。現在,已經有人相信我同天師的事無關了,老太太想來已經相信了;而老太爺這種人你不可能讓他一下子相信的,如果真要做了什麼事兒想一下子取得他的信任,怕他只會更懷疑我,要讓他慢慢的去掉疑心;讓他不停的懷疑這個,懷疑那個,不停的在心中比較,慢慢的確定他認為的那個人,從而解除掉他對我的疑心。」
香草听著想了想:「還是女乃女乃最知道老太爺了。」然後,她奉了茶:少爺送來了給女乃女乃拜年的貼子,說他不方便親自過來給女乃女乃拜年;隨貼子來的還有一些禮物。」魏太姨娘點頭:「有這個,就不錯了——一雖然也只是面子的事’不過有總比沒有的好。」
香草也不過是把事情給魏太姨娘回一句,她從來沒有把這位少爺放在心過,所並沒有再說下去。
魏太姨娘又道:「薛氏和孫氏那里都去了人,嗯,應該準備下一步了;只是萬萬不能著急,就是再緊,也要過了元節再說。」
要慢慢的來,不要著緊,一著緊就會被人看到馬腳的————雖然她極想弄掉那兩位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現如今府中已經不同原來了:老太爺幾站是日日守在老太太身邊兒,她就是想讓老太太做什麼事兒,現如今也不敢輕易開口挑撥了。
香草輕輕應了一聲兒,並沒有多浼什麼:這個事兒,只有她和主子知道。魏太姨娘交待完了事情,便對香草一笑:「好了,我這里也沒有什麼事兒了,讓丫頭們伺著就成;你呢,一年到頭了,也應該回去好好陪你們家那一口子和孩子,快去。」
香草推辭了幾番,看魏太姨娘執意要讓她回家,才告退回去了。
明就是元節:正月十五了;來府賀春的人已經沒有了,讓紅裳和金氏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總算有時間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只是紅裳卻沒能好好歇一歇:她的父母到了趙府門前!
紅裳听說的時候正歪在榻同趙一鳴閑話呢,小丫頭急急跑了進來回票道:親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已經到了府門外,老太爺讓老爺和二老爺一同去迎一迎。
紅裳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得是她的父母來了。
紅裳有些不敢相信:他們早不到、晚不到,怎麼在這麼個時候到了京中呢?這年還不算過完?還有一個年尾沒有過呢。
可嘀咕歸嘀咕,紅裳卻不能不出去接一接的;而這個時候于鈞也挑簾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