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三忘 第六章 隕魔窟

作者 ︰ 春秋霸主

老和尚交代一番後便和大和尚退了出去,唯留下那名小沙彌還在房中逗留。雷不塵心思躊躇,進來梵音寺即過了弟子招收期,而今又說寺中並無虛席,這可怎辦才好?

忽然,雷不塵發現了一旁的小沙彌,眨了眨一雙漆黑的眼眸,道︰「小和尚,你為什麼不出去啊?」

小和尚笑了笑,道︰「小僧法號戒能,不叫小和尚,乃是梵音第一百二十七代弟子,因為修行資質不好,所以被分配到了執事房後勤,剛才那位老一點的叫悟回,是執事房的住持!」

「年輕一點的那個戒本,是我們執事房的大師兄!你別看我們執事房小,但二十八房的生活補給等一些日常所用全是我們安排,那些新入門的弟子也是我們安排!」

聞言,雷不塵點了點頭,「你來這里多久了?是不是我們新進來的弟子都會安排法號,就像你叫戒能一樣。」

「我來這里已經三個月了,住持和師兄都待我極好,至于法號的話,這個都是住持安排,你還沒有剃度,等剃度的時候主持會給你易名法號的!」

「哦,」雷不塵點了點頭。不多時候,戒能也退了出去,留下雷不塵一人在這廂房之中。

這時,雷不塵才開始細細打量這所廂房,其實說是廂房,這周遭皆是石壁石地板,恐怕也是建在了入雲柱山月復里。

活動一下筋骨,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初來此地,感覺極為陌生。雷不塵探頭探腦,緩緩向著門外走去。

出了門乃是一道石質回廊,光景與房內基本一樣。左右兩邊還有許多門戶,看樣子也和他所居住的房間一樣吧!

左右瞧了瞧,感覺兩邊都一樣,窒了一下,雷不塵果斷向著左邊行去。

行了老遠一段卻依舊是這幅光景,不得不感嘆那入雲柱之神奇造化。忽在這時,前方出現微妙變化。

原本封閉的牆上出現豁然洞口,洞口處還有一個極大門戶所在,見狀,雷不塵加緊走了過去。

「執事房,」雷不塵站在門外,望著門戶之上的匾額所寫的幾個大字。

「那新來的弟子真的不好安排,戒本你也跟我這般久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見?」正自疑惑間,雷不塵陡然听到門戶內傳來聲音。

這聲音稍稍沙啞,應該就是那位名喚悟回的執事房住持。聞聲,雷不塵急忙靠著牆壁,側耳傾听。

「這個?弟子也不好說話,每一房我都去問過了,每房住持都說弟子早已滿載,甚至有的已經超出數名,恐怕以後的伙食等等補給上會有差錯了。」

「唉,」這時,悟回長長嘆息一聲,恐怕此刻的心間也是為難不已!

雷不塵站在門外傾听,他們所說的這名多余弟子肯定就是自己,他們定是在為自己的分配問題煩惱,想到這里,雷不塵雙手緊握,手心手背盡是汗水,亦是十分的糾結難堪。

悟回搖了搖頭,「那我們執事這里還能不能將他安排下來?」

戒能頓了片刻,道︰「原本就有了我、戒嗔、還有戒鴻等幾個師弟,前不久還加了戒能小師弟,現在恐怕。」戒本的聲音有些躊躇,自是有著一番難言的苦衷。

二人沉默許久,周遭除了隱隱傳來的佛門梵音,便也什麼都听不見了。雷不塵趴在外面的牆壁上,內心糾結不已。

「對了住持,我想起來了,」忽然,戒本驚呼一聲,道︰「朝陽窟大梵齋的悟空師叔不是一直都沒有招收過弟子麼?現在寺內弟子滿載,住持為何不考慮下哪里?」

聞言,悟回身軀陡然一震,好似猛然間觸踫到了什麼不可提及的事情,窒了一下,道︰「不行,朝陽窟雖然也在二十八窟之內,但方丈師兄早就交待過我,萬萬不能往悟空師弟那里輸送弟子,況且?」

之後的話悟回沒有再說出來,好似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戒本聞言,也在剎那間停滯了下來,道︰

「住持啊,雖然我不明白朝陽窟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但此間事情的確過于無奈,所以我還是想請住持多多考慮,畢竟我們這里是執事房,往來客人皆要招待,現在又莫名多出這樣一個人來,諸多麻煩,」不等戒本說完。

「唉,」悟回重重嘆息一聲,言語間自有一番無奈之意。兩相糾結,門外的雷不塵兩眼含淚,心中更是莫名的焦躁著。

「唉,好吧!我就帶他上一次須彌窟大雄寶殿,問問悟塵師兄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聲音逐漸遠遁。雷不塵轉過身來,從這個豁然洞口眺望出去,可以見得梵音寺多半光景。那些門楣窗戶皆是鑿在石壁之上,周遭煙霧繚繞、佛氣充盈,打從心底里來講,只要能夠擺月兌克妻,他真的很想留在這里。

照著原路,雷不塵昏昏沉沉返回廂房,只覺自身一切皆是沉重不已,難道他真的不能留在隕魔窟麼?況且,听那悟回說道,好像那位列二十八窟之一的朝陽窟以前有著什麼不堪言提的因果,其它二十七窟皆是弟子滿載,唯有那一窟沒有一個弟子,這倒是奇了?

第二天,悟回安排雷不塵去了戒事房,主要便是剃度等等一些雜碎事情。剃度之後便是梵音寺一名記名弟子了,因為第一百二十八代弟子實在太多,法號真的不好易取,經過諸多戒事房僧侶的商討,最終,雷不塵在梵音寺的法號定了下來,「戒色。」

「我要帶你去須彌窟大雄寶殿會見掌門方丈,二十八窟有一窟名喚朝陽,以前也曾經是繁榮一時的所在,可現在早已沒落下去,大梵齋住持悟空師弟不願收納弟子,也必須經過掌門方丈應允,我這便帶你去,如果方丈允許,便只看悟空師弟的意思了。」悟回走在雷不塵前方,聲音依舊沙啞,但鏗鏘有力,為人也是百般和善。

「哦,」雷不塵草草應了一聲,那朝陽窟許久未收納弟子,而今卻把自己安排進去,這?但只要能夠留在這里,又能免過娶妻克妻,這對他已經很是滿足了。

一路上,兩人皆是沉默不已,悟回一路上唉聲嘆息,苦懼不已。雷不塵心情失落,偶爾抬眼關注一下周遭光景。

這梵音寺廟通體岩石,過道門戶皆是石雕石刻,或天然、或人鑿,造化巨大,非一般凡人所能想象。

若非親自置身其中,否則絕難臆想那入雲柱之內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執事房、戒事房、律例院等附屬部門皆是建在入雲柱最底層。沿著彎彎曲曲的的天梯石棧向上行去,偶爾有僧侶路過踫面,雙方皆是抬手合十,輕輕招呼一下,儼然律法嚴謹,果然不愧正道第一大派閥。

行過諸多拐角,悟回和雷不塵開始走上巨大石棧,透過那些開鑿在石壁上的洞門望去。那七層入雲柱的每一層中心皆有一塊巨大空曠地,乃是給每窟每房弟子習武悟經所用。

雷不塵看得驚訝,腳下的石棧緊連石壁,通體朱紅,左右足有十丈之寬,一階一階往上,足有萬階之數。轉過拐角,又是一道這樣的石棧。

這時,雷不塵已經走得虛弱了,氣息逐漸沉重,儼然勞累過度。抬手擦了擦汗水,剛剛踢完頭發的小光頭水光涔涔。

「戒色,這才第一層而已,我們要走上第七層,那里才是須彌窟大雄寶殿所在,方丈師兄行政便是在那里!」眼見雷不塵擦拭汗水,悟回沉聲說道。

「修行之人講究凝氣、養氣,氣沉丹田,雖然我沒有一點修為,但要走上這隕魔二十八卻絕非問題,你可要注意了。」

雷不塵聞言,試著用悟回教的方法調息自身。不多時候,效果果然出來,自己掌握呼吸頻率,氣沉丹田,調整腳步。

這時,一聲洪亮的鐘聲響起,霎時間震顫整座入雲柱。巨大鐘聲激蕩,回音陣陣,端的是宏大無比。

「開始做早課了,」悟回道了一句。

就在這一宏大鐘聲過後,果然,無數僧侶念禪聲音響起,咒語梵音,回蕩四方。

這時,悟回開始向雷不塵講解一些事情,「我們梵音寺屬于佛家一脈,功法修行講究步步為營,切忌急功操進,這個以後會有人告訴你的。」

「另外,我隕魔窟梵音寺位列正道三大派閥之一,這些年在悟塵方丈的帶領下更是日漸生輝,隱隱有成為正道之首的趨勢。」

「‘如來神咒’是我佛門梵音第一功法,也是每個弟子所必須修行的主要功法。如來神咒分三大境界,從肉身開始,第一大境界為金身,依次下去為金缽、金光,每一大境界又分三小境界,分別為小乘、中期、大乘。」

「這如來神咒奧義精深,我梵音一脈雖然浩大,但能夠修到最高境界的卻少之又少,這些年基本沒有見過。」

「整個隕魔窟除了掌門方丈達到金光小乘之外,其它僧侶皆無一人修成,不過,好像前一段時間听說悟空師弟陡然悟出金光境界,成了隕魔窟這一代第二個晉升金光的人。」

說到這里,悟回窒了一下,好像也明白自己說得多了,干笑一聲,道︰

「雖然我不懂得修真,但這些法門卻是听得不少,如果你以後有需要大可以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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