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鼎 三忘 第二十四章 血河

作者 ︰ 春秋霸主

半個月之後,茂風山焚月宮。

「大哥呀,我真的不想去了,那個死小子,他,真的太過分了!」惜淚公主在鬼皇左側,聲音扭扭妮妮,撒嬌不已。

「不去就不去了,何必在為兄面前這般撒嬌,爹娘死去得早,是我一手將你帶大,卻疏忽了對你的教導,以致你這般任性,為兄失責了!」

「唉你看你,什麼事不要老往爹娘身上扯嘛,我又沒有見過他們,扯了也沒用!」惜淚公主嬌嗔道。

「胡說,」鬼皇厲聲何止,「父母對你乃有造化之恩,豈能如此浮言戲語?將你養大,授之衣食,卻沒有用心盡責,這便是為兄之過,你不去後廂便不去,但有關父母之言絕非兒戲,今後也決不可謅于嘴角。」

「好了好了,我知道就是!沒事我就先走了!」鬼皇擺了擺手。

惜淚公主走了兩步,忽又調轉回來,道︰「大哥,你說那個死小子修為薄弱,武功又低,你將他收入麾下作甚?況且,我看他的性子又臭又硬,你要降服他可能沒那麼簡單!」

鬼皇輕搖折扇,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這個你無須多問,為兄自有主張!對了,既然你不想去服侍他,那今後都不要去和他見面了。」

聞言,惜淚公主身子一震,驚道︰「為什麼?即便不能服侍他,難道還不能見他啊?」說完,惜淚公主也好似發覺自己有些不對,怎會將這等語言說出口來,剛巧臉上浮現一抹緋紅。這難道不是麼,整個五鬼道除了鬼皇,基本沒有人敢像雷不塵那般對待他,更別說輕薄和羞辱,打從心底里來講,這些日子充滿了新鮮與刺激,那是從來便沒有過的感覺。

「不可以!」哪知?鬼皇語氣斬釘截鐵,神色不容忤逆,剛才還是玩笑一般的話語,現在怎就轉變這般快?

听聞鬼皇語氣決絕,惜淚公主內心糾結,對他,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憎恨,厭惡,氣惱,如果將這些新奇的感覺全部推倒過來,又是什麼?

陡然間,惜淚公主好似面色一沉,心中一股酸酸的感覺油然而生,是失落,亦或惋惜?

「不去就不去,」惜淚公主撒下一句話,而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焚月後宮,雷不塵神色呆滯,半坐于床沿,身子早已恢復,但他不知鬼皇為何要囚禁于他,邪魔宵小就是詭計多端,雷不塵冷哼一聲。

死丫頭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來了,被囚禁在這個狹小的院子,以前每天有她來供他打趣,卻也過得不悶,而今她忽然不來了,心間卻不知怎的竟是升起一股失落的感覺?算算時日,也就剛好兩天而已!

「哼,邪道妖女,根本不值得他如此掛心,」雷不塵喃喃念了兩句,而後坐起身來,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小院外面便是鬼道基層弟子把守,平常時候連一只蒼蠅都別想飛出去,他曾試著獨自逃跑,但卻被發現了,這些宵小弟子倒也算不得什麼,根本便是不是他的對手。

但黃封以及鬼皇身邊的鬼奴甚是厲害,憑他自己這兩下子,還沒過上兩招便倒在了地上。

抬起腳步,雷不塵一步步向著外面走去。

「站住,鬼皇吩咐過,你不能離開這個小院,」還沒踏出院門半步就被兩個弟子攔了下來,語氣冰冷,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

雷不塵滿臉憎惡,道︰「為什麼囚禁我,我得罪了你們什麼?或者我身上很有錢啊,我告訴你,我身上半兩銀錢也沒有,囚禁我也沒有用。也許你們是想讓我加入你們鬼道吧,哼,別做夢了,打死我也不可能!」雷不塵一邊咒罵,一邊訕訕回頭,但回答他的,卻是滿院荒涼和寂靜,這些守衛的士兵就如石頭一般,連多一句話都不會和他說。

抓了抓油亮的光頭,忽然發覺自己的頭發也長出來了不少,離開隕魔窟已近二十天了,師兄他們怎麼樣了,有沒有安全回到隕魔窟,師父呢?是不是依舊每天坐在朝陽後窟的窗台上,神色呆滯的瞭望遠方?

「唉,」嘆息一聲,現在連自己都顧不了了還如何去操心別人?回想一下在茂風山的這段日子,雖然每天被囚禁,但不知怎的,他卻發覺自己過得很快樂,若不是死丫頭這兩天沒有來,恐怕如今也不會升起思念隕魔窟的念頭。

「該出去的出不去,該進來的不進來,」雷不塵念了一句,而後獨自在院中打起轉來,走一走,散散步也好嘛!

走了一圈,這時,雷不塵發現這個小院旁邊還有一個門戶,那里倒是沒有鬼道弟子把守,只是不知通向何處?

望了望外面的鬼道基層弟子,依舊像石雕一般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反正現在也沒事,索性就到處走走吧!

主意打定,雷不塵一步步向著那道門戶走去。門楣有些敗壞,周遭布滿青苔,野草滋生,料想也是荒廢許久而無人來過了吧!皺了皺眉,雷不塵繼續向前走去。

穿過門戶,雷不塵這才發現里面又是一個小院,不過兩者相比較,此處荒涼不少,空氣中泛著怪怪的味道,可能是荒廢太久而散發的霉味吧,雷不塵自我敷衍。

繞過假山,這時,他驚奇的發現假山背面竟是一個洞府,大概有一人左右高大,勉強可以容得八尺壯漢通過。感受一下這里的氣息,好像所有的怪味都來自于這里,里面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好奇心的驅使下,雷不塵一步步向著洞府里面走去,周遭石壁突兀,坑坑窪窪,顯得有些錯綜復雜,且光線極其昏暗,險些連道路都無法看清。在原地逗留片刻,稍稍適應里面的光線,雷不塵開始繼續向洞府里面走去。

繞過彎彎拐拐,這時,前面出現石梯,借著微微的光線,石梯好像是向下延伸而去。這?會通向哪里?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皺了皺眉,雷不塵抬起腳步,沿著石梯一階一階往下走去,他有強烈的感覺,越是往下,危險的感覺便越加強烈,空氣中泛著的那股怪味亦是濃郁起來。

奇怪,石梯是向下延伸,也就是說茂風山下或者茂風山山月復內別有洞天,入口極其秘密,卻被他偶然得知,鬼道到底在醞釀什麼陰謀?

這時,洞府內基本基本昏黑下來,早已不能再借助外面的折射光線,只能靠自己一步步慢慢模索,緩緩向下行去。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跨越了多少石梯?身在黑暗之中,人總是容易使自己忘卻世間。

不知是什麼在催動他的好奇心,迫使他不得不繼續向下深入,這一階一階漆黑的石梯,就像通往幽冥的黃泉路,泛著陰冷和詭異。

隱隱約約,雷不塵听到了水流的聲音,腳下也傳來微微的震顫,聲音不大,但他可以肯定,這股水流不小,如果猜得不錯,應該是山洪暗涌,一般有水流的地方便一定有出口。

頓時,雷不塵欣喜若狂,何不借著這個機會逃離出去?外面兩個小院相通,唯獨派人守住出口,卻把里面那個小院對他開放,這算什麼居心?

搖了搖頭,現在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倒不信鬼道能搞出什麼花樣!

忽然,洞府中的光線亮了起來,一些石壁倫敦基本可以瞧見大概,奇怪了,有暗流的地方也有光線。

空氣中的怪味越來越弄,光線也呈現詭異的猩紅色,霎時間,雷不塵不敢繼續猜測自己心中的想法,那股味道他基本可能肯定是什麼?只是他尚有些不信這是真正的現實。

也就在同一刻,他開發發現他和鬼道的關系變得復雜起來,幾乎處于本能的他將惜淚公主歸為了自己這一邊,而鬼皇他們,則是和自己不相兩立的存在,緊握的拳頭指節發白,他突然感到一絲心痛,來自內心莫名的深處,使他深深糾結。

邁著僵硬的步子,他沿著石梯繼續向下,轉過拐角,這時,他看清了,那被自己所謂的山洪暗涌,那泛著紅光的血河照亮了一切,周遭光影豁然開朗,無不盡收眼底。

空氣中濃濃的血腥味幾乎是人暈厥,腦中殘存的一點意識也在陡然間變得空白,這可能是鬼道的巨大秘密,但如今被他發現了,被他這樣一個十分糾結的發現了,他該怎麼辦?

鮮紅色的血液像滔滔的河水一樣競相奔流,不知來自哪里?也不知去到何方?

也許是因為鮮血太過粘稠的緣故,十丈之寬的血河卻也變得緩慢如斯,像小溪一般懶散。

這一刻,他的思緒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逃離這個不屬于的地方骯髒之地。

幾乎出于本能的,雷不塵原地跳起,沿著石梯飛一般的往上奔去。

萬千思緒皆被斬斷,唯有一個單獨而強烈的想法,逃走!

重新來到外面,清新的空氣幾乎令他窒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爬上那數萬階梯,又是如何走出山洞?

這時,外面的鬼道弟子盡數撤離,原地一個不留,院子顯得空蕩而死寂。

邁著小心而謹慎的步伐,雷不塵一步步向著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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