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海大富扯了一會兒閑淡,曹盾突然神色一斂,嚴肅道︰「公公,今日在宮外面,有兩個人要追殺我(
「什麼?」海大富兀得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看著曹盾道。
見到海大富如此關心自己,曹盾心里流過了幾許溫暖,他將海大富輕輕地按到了石椅上道︰「公公,您坐下來,我慢慢說,來,喝茶。」
將茶杯遞給海大富後,曹盾便說出了今日在宮外被那兩個獵戶打扮的人追殺的事情,當然了,與那什麼菊花會相干的任何事情他都沒有說,因為菊花會那些人畢竟都是造反派,曹盾膽子不咋地,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自己與那個鳥會有干系。
海大富喝了一口茶,皺眉道︰「你是說,你最後躲進了一間藥店里,他們就不追你了?」
曹盾心中一驚,听公公的口氣,他好像不怎麼相信啊(
「藥店里的人就這麼讓你躲著?」海大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
曹盾嘿嘿笑道︰「有錢能使鬼日磨……呃,鬼推磨嘛。」
海大富點了點頭,算是相信了,他閉上了眼楮,似是在想著什麼,曹盾不敢打擾,靜靜地站在一旁,一點兒聲音都不出。
良久……
「曹盾啊,你是怎麼做上太監的,恐怕不是你說的家道中落、躲避仇家那麼簡單吧?」海大富悠悠道。
曹盾點了點頭,表情說不出的認真︰「公公,我承認那是我編的瞎話,說實話,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做太監,我清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快要被閹了,而且以前的事情也忘得一干二淨。」
見他表情與語氣不像作假,海大富輕輕「嗯」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一下曹盾身上的衣服道︰「恐怕你以前的身份很不簡單啊。」
曹盾苦笑道︰「不簡單又有什麼用?現在不還是一個小太監?做了太監也就算了,就連以前那些調戲良家婦女的美好回憶都記不得了。」
海大富無奈地看了這流氓一眼,嘆道︰「劉喜親自去監督你行刑,看來你對于他們來說,分量不輕啊(
「公公,你後悔了?」曹盾問道。
「後悔個屁,雖說選你會有一些麻煩,但是我相信我並沒有選錯人。」海大富堅定地道。
曹盾曾經不止一次問過海大富他把自己帶進宮來到底要干嘛。他也知道,絕不僅僅是做個隨身太監那麼簡單,可是海大富每次都不說,只留下他在那兒抓耳撓腮心癢癢。
這次曹盾干脆也不問了,他替海大富把茶滿上,討好地笑道︰「公公您一定能保證我安全的,對吧?」
海大富搖了搖頭道︰「我不能保證。」
曹盾幽怨滿面︰「為什麼?劉喜看了您這麼怕。」
海大富問道︰「你就一定確定是劉喜干的嗎?」
「不是劉喜干的還能是誰?」曹盾疑惑道,心中也是驚疑不定,如果非要找與自己有過結的,也只有劉喜了吧?難道,老子這具身體的原主人以前還得罪過不少人?
海大富搖頭道︰「東廠殺人,要麼直接躲在暗處暗箭傷人,要麼干脆明目張膽穿著番子的衣服殺人,絕對沒有你所說的那樣化裝成獵戶殺人的。」
「沒準兒他們是忘帶箭了呢?」曹盾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還有別的仇家(
海大富瞪了他一眼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傻嗎?」
「呃……」曹盾也知道那個理由確實太操蛋了些,訕訕地撓了撓腦袋,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吃驚地大叫道︰「公公,你剛剛說什麼?東廠?大炎也有東廠?」
海大富像看外星人似的看著他︰「幾乎全大炎人都知道的,你不知道?」
「我失憶了!」曹盾理直氣壯地道。
海大富好笑地道︰「你倒把這當好事兒了。」
「公公,那他們要是還要追殺我怎麼辦?」曹盾有些緊張地問道。
「應該不會。」海大富道,「他們並不想殺你。」
「哦?」曹盾訝然。
「如果真想殺你的話,你認為他們會找不到你嗎?那些藥店的人即使是收了錢,在威逼之下,也是能把你賣了的。」海大富看著曹盾,表情有點兒高深,有點兒莫測。
老子跟著曾起進了地道,他們當然追殺不到我了,曹盾心中如是想道,但是他覺得人家海大富分析了這麼久、做偵探做得這麼有激情,也不能就這樣一泡尿給他澆滅了,便裝出一副小心詢問、虛心求教的樣子道︰「那是為什麼呢?」
海大富風騷一笑道︰「他們要陷害東廠,借我之刀,去他們之敵(
「哇塞,公公,您好厲害啊!」曹盾很是「崇拜」地道。
海大富淡淡地笑了兩聲,抬頭看著星空,整個一天下高手、寂寞如雪的風騷姿態。
「可是,公公,為什麼是陷害東廠呢?他們怎麼就知道我只和東廠有過節呢?他們就不怕我們報復別的對手嗎?」曹盾表現地很有求知欲。
「他們這點兒調查的本事還是有的,在實施行動之前肯定進行了嚴密的分析,確定好了你最有可能會找誰報復!」
「哦。」
海大富今晚貌似心情不錯,到了大半夜都沒有一絲睡意。不過曹盾就不同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早就累得一塌糊涂了,又隨隨便便地和海大富聊了幾句,他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隨意清洗了一下,曹盾便上了床,吃著冪冪留下的糕點,就著燭火,看起了黃書。曹盾早就堅定了一個信念——為了以後的身心健康與安全,再累也得看黃書。
看了一會兒黃書,曹盾便打算月兌衣服睡了,只是月兌衣的時候卻有一道令牌掉在了被子上。
將這黑色玄鐵令牌撿了起來,正反面都看了一眼,曹盾嘴角浮起一絲無奈的笑意︰「菊花會白虎堂,又是菊花又是白虎,這個造反組織也真夠奇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