隳天 正文 第二十章 放牧小女孩的人

作者 ︰ 蒼槊

那一道雷瀑橫貫九天的時候,遙遠的,正有兩個人向著盟都的方向走來。()看著那一道雷電江河,兩個人對望了一眼。

忽然,一個人興奮了起來︰「哇!!」

另一個人白了他一眼,沒有說一句話,一張死人臉沒有半點表情。先前說話的人道︰「?v師!你不覺得我們太幸運了嗎?那里有雷怒,——哈哈,那里的天道被加強了呢!我們可以少費很多力氣了。哈哈哈哈……」

那個死人臉,冷冷的看了另一人一眼,低聲道︰「白痴。不要把你的計劃扯到我頭上,我不會去花一點力量幫你。」說著,他扭過了頭去。這個人,說話的時候,居然聲音沒有一點起伏,完全是一個音高。

「不要這麼絕情嘛,」另一人拍著?v師的肩膀,言道,「我可是陪你說了一路的話。」

死人臉眼中冒出了火光。他沒有起伏的音節,淡淡的道︰「是啊。被你煩了一路了。放牧小女孩的人……」

有劍出鞘的聲音響起……

放牧小女孩的人笑聲一刻不停,邪意的笑容始終掛在他的嘴上︰「哈哈。?v師,你太沒有人生趣味了,我給你講了一路的笑話,你居然一個笑聲都沒有。你讓我有了人生第一次失敗的感覺,——了不起哦,我可是第一次有失敗的感覺呢,是你給我的噢。我再給你講一個笑話,從前有只豬……」

 ——

一道撕天的神芒,掠過了大地,光掠處連空間都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破碎,而整個大地上留下了一道可怕的裂縫。

「不要煩我了。」

死人臉靜靜的說道。放牧小女孩的人虛擦了一把、額上沒有一點的汗水,笑道︰「哇!?v師,我以為你沒有一點情緒呢,原來,你也有貪嗔痴之念,這太讓我震驚了!原來,你也有叫做情感的東西啊!」

?v師將冷冷的目光扭了過來。

放牧小女孩的人一蹦三丈遠,伸出手搖晃︰「哈哈。跟你一路真的是,讓我太感到有趣了。你真是太可愛了……」

?v師眼中又冒出了火光。

放牧小女孩的人留下一道煙走跑了,遠遠傳來他的聲音︰「趁著那里的天道增強還沒有削弱,那我去執行我的偉大陰謀嘍。哈哈哈,小女孩我來了。討人喜歡的?v師,我很期待,下次還能跟你一路啊。哇嘎嘎嘎……」

?v師哼了一聲。()

他的身體,突然飛灰一樣,消散在了空氣中,只有兩只眼楮還存在。這景象看上去極為恐怖,虛空中只有兩只眼楮在行進……

那兩只眼楮,化成了一道光,箭一般飛向了盟都城。

盟都,皇宮中那可怕的雷湖泊終于消失了。整個皇宮一片瘡痍,不少角落里還有人在那里抽搐。雙武大帝青筋直冒。

雷電消失前,沒有人看到,仙謫死死的盯著皇宮的上空。

那里,什麼都沒有。

可是仙謫,眼不稍眨。他喃喃的自語︰「一個城堡……黑色的城堡……就在那里,在這皇宮的天上。……可是,它在昨天!……它就在皇宮昨天的上空……」

仙謫心蹦蹦直跳。

「一個來自昨天的城堡,不,或者說,一個位于昨天的城堡!」

「無法置信……」

雷電消失的時候,他低下了頭,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只有他的心髒,狠狠的收縮著。

心髒緊繃的人,還有一個,就是聖武大帝。

不過,當他看到廢墟中一個黑人踉蹌走出來時,還是痴呆了一下。

沒道理啊……怎麼在那樣的雷爆中,還能活下來呢?帶著神秘圖案出生的男孩,他的生命真的跟小強有的一拼嗎,竟然金剛不壞、千殺不滅。仙謫看著聖武,喘息著道︰「偉大的陛下,臣不勝惶恐,——臣不是有意的,」

「才怪。」仙謫在心中狠狠補上了這兩個字。

哼,讓偉大的我給你行禮,這就是一點點敬意。

仙謫歪著腳步,走了過來︰「我沒想到,居然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連我自己,都差點被劈死,想想都後怕。這幾乎就是一腳邁進了閻王殿,又承天之幸活了回來。吃下那枚天淬果,居然差點掛掉!」

聖武喉嚨發干,卻只好干笑著說道︰「嗯,‘無知者’不罪。」

仙謫看到,包括鐵面統帥在內的一大批將軍、一大片甲冑,圍在了聖武大帝的身邊,每個人都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仙謫。

仙謫干笑。

……

盟都城外,一個臉掛笑容的人,一步一步走入了城中。他信步而入,居然沒有一個人看到他,甚至有人迎面而來,居然從他的身體中穿了過去。

他從一幢幢房屋中穿行而過。

很快,他走到了一條喧嘩的大街上。一個角落里,正有一個衣衫破敗的小女孩,蜷縮在那里,可憐兮兮的望著對面包子鋪熱氣騰騰的包子。他沖著小女孩走了過去,而那個小女孩,猛然轉過了頭,看向了他這里。

小女孩的眼楮,像星星一般明亮。

看著這雙眼楮,就像蕩舟在美麗的湖泊中,兩岸是寧靜的青山,湖水是那麼清澈,湖底的一切盡收眼底,而微微的風吹來,讓小船蕩漾著,——就是這樣的清爽感覺。

放牧小女孩的人,向著小女孩走了過去。

他臉上帶著迷人的笑容,伸出一只手指,點在了小女孩的額頭上。「天道啊,」放牧小女孩的人輕噙著笑意,眼中卻露出了冰冷,「來吧,感受一下這個小女孩,她可是……哈哈哈哈……憤怒了嗎?還不夠……」

說著,他伸出了一只手,一下子摑在了小女孩的臉上。

小女孩如炮彈一般飛了出去,甩出了兩條街,砰的一聲撞在了高閣中。她的嘴角,流下了一道鮮血,而她的眼神,開始變的茫然。放牧小女孩的人一步閃到了她的跟前,扼著她的咽喉,把小女孩提了起來。

他的臉上,仍是迷人的笑容︰「憤怒吧,可愛的小家伙。」

說著,他去輕撫小女孩的亂發︰「只需要你的力量,露出來一點,讓冥冥天道感受到。」盟都的上空,那消散的烏雲又籠罩了過來,一個更加巨大的、籠罩了整個盟都的烏雲漩渦,出現在了人們的視線中。一道烏黑的光,照射了下來,覆蓋了小女孩。

小女孩像突然遭受了無法忍受的痛苦,她的眼楮,一下子熾燃了起來。

放牧小女孩的人的手,像一下子被火燒了一樣,他一下子蹦出去了老遠,拼命的吹著手,哇哇亂叫著,眼中漾起了更濃的笑意。

「憤怒吧……」

「然後,——救命啊!」

說著,他哈哈大笑著,電光一般射了出去,遠遠的消失了身影。遙遠的古城的遠山上,放牧小女孩的人現出了身形,慢慢坐了下去,拿出了一瓶酒,眼角是濃濃的笑意,慢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來吧。用你美麗的憤怒,把盟都夷為平地。盟都的毀天滅地大陣,居然被一個人類修復了,……這讓首領很不安呢。」

「就像你上次做的一樣……」

「把你看到的一切,都毀滅掉!」

說著,他擎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然後,他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斜躺在了那里。他臉上的笑意,仍是那麼的盎然。

「啊啊……」

皇宮中,仙謫等人忽然听到了,這一聲如空谷黃鶯般清靈,卻飽含了痛楚的嘶喊,是一個小女孩的喊聲,透入了所有人的心髒。

所有人面面廝覷。

就在痛喊聲落去的時候,一個龐大的無法想象的威壓,驟然降臨在了盟都古城中。所有人的心髒,都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了起來,甚至連意識都有一半陷入了混沌,感覺自己幾乎喘不過氣來了。

轟轟轟轟——

巨大的爆炸聲,從老城區的方向傳了過來。

一道驚天的光芒,直沖上了九霄,天空中忽然迸裂起時間碎片,連那一片虛空都開始破碎了開來,大量的空間碎片亦跟著席卷滿了整個天空。

時空,都在崩塌……

苑天華、鬼門刀都露出了駭然之色。很快,一些光團一般的生物,出現在了天空中,像溶溶的雪花,又像飄飛的柳絮,星星點點一般的出現,悠悠的飛翔著像不受一切影響的精靈,愈來愈多,漸漸布滿了盟都的天空。

「這是……法則獸!」

所有人干咽了一口唾沫。「天道獸……怎麼會出現天道獸……」仙謫倒吸了一口涼氣,感覺一種災難正在逼近,「雖然上天是沒有生命的生物,但法則獸,代表了這個天地空間的一種本能……」

一個小女孩,緩緩升上了半空。

她的諸身,是黑色的閃電在繚繞,她周身的天地都在破裂開,而她就像屹立永恆虛空中的一尊創世神、或者是毀滅神。

她睜開了眼楮。

那一雙眼中,只有一片漆黑,像誰都望不到底的深淵。看著那一雙眼楮,就像望著無垠的虛空,就像走入了無盡的輪回。

小女孩緩緩抬起了手。

她的臉上,沒有一點情緒。讓所有人震驚的是,她的身上沒有一點生命力,也沒有一點死氣,她站在半空,所有人卻覺得她像一片虛無。

那一只粉雕玉砌的手,按了下去。

沒有任何征兆,她的腳下,一大片的房屋,就那麼湮滅了,沒有發出一點聲息,就仿佛汽化了一般消散了蹤影,只有大地上,留下了一個無比巨大的掌印。所有人,脊背上騰騰的冒寒氣。

這時,一所普通的老屋中,一個老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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