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當當當!」南海鎮唯一的警鐘響了起來,它已經沉默數十年了,但是卻依然能夠發出清脆而響亮的聲音。
所有听到警鐘聲音的人們都井然有序地由一部分士兵引領著,往東方遷徙,那邊是激流堡的方向。穿越一道索拉丁之牆,就可以看到歷史上輝煌無比的人類城堡——阿拉索帝國的王都。
「現在,所有的士兵們,都依照自己的職責領取兵器!」赫尼扛著一柄巨大的斧子,斧子上閃爍著一些暗暗的金色光芒,眼尖的修蘭一下就看出了這柄斧子通體用堅硬的奧金打造,星隕石磨鋒,端的威力絕倫!
這斧子還是以前赫尼和魚人戰斗時得到的寶物,奧法金屬可不是常見品,那種金屬帶有非常好的傳導性,不管是魔法或者是力量。而且優異的韌性和不弱的強度讓這種金屬幾乎成為上流戰士們夢寐以求的兵器鍛造材料。
士兵們依次走向一堆兵器,或拿弓矢或拿刀劍或拿斧盾。若是有沒拿到兵器的士兵則從家里拿出一些鋤頭,或者是找一根趁手的粗壯木棍。
誰能想象這支在軍事家的眼中連雜兵也算不上的部隊,他們對抗的卻是整個大陸聞風喪膽的亡靈天災。
「至于你們倆位……」赫尼轉頭看向一側的辛德瑞拉和修蘭。
「赫尼鎮長,請問可否參加戰斗?」辛德瑞拉的語氣很堅定,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上見到人類,他們都長得比較像地球上的白種人,額頭很高,有著挺拔的鼻梁,還有著棕色或者是藍色的瞳孔。
這讓她感覺分外親切,因為相比與精靈,她更覺得人類能夠給她帶來認同感。
「噢?你要參加戰斗?」赫尼非常意外,眼前這位異常美麗的血精靈少女竟然要參加戰斗?莫非她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游俠冒險者?
「父親,他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格雷隨即將先前遇險的事情告訴了赫尼。
「感謝你們將犬子拯救于水火之中……抱歉先前我錯誤的態度,要知道我一直認為精靈是自私自利的物種,但是你們卻讓我知道了原來我這種想法是多麼的錯誤!」赫尼略帶一絲慚愧,向辛德瑞拉和修蘭道歉著。
「沒關系的,鎮長,請問我們可以參加戰斗嗎?」辛德瑞拉的小臉上充斥著興奮地光芒,
「喂喂,你不要這樣隨便的就代表別人做決定好嗎?」修蘭苦著臉反駁著,天啊。竟然要和天災戰斗?憑借眼前這點人嗎?簡直連天災的牙縫都塞不滿!
「沒有你說話的份!一邊呆著去!」辛德瑞拉無情的將修蘭的訴苦壓下,繼續道「鎮長,他絕對是打架的一把手,可以讓你有更多的時間來對抗天災,而且他的速度非常快,可以在危險時刻解救貧民,更更而且他還是一位聖騎士!他的聖光對于天災的克制效果絕對一流!」
「噢?竟然是聖騎士!」赫尼果然動容了,在這個時刻不要說是一個聖騎士了,哪怕是一個蹩腳的三流佣兵,他都會歡迎「既然如此!那就麻煩倆位了!」
「辛德瑞拉……」修蘭的表情異常豐富,嘴角不斷地抽搐著,可惜我們的辛德瑞拉明顯沒有關心他,反而去挑選自己趁手的兵器去了。
啊!就是它了!
辛德瑞拉撿起一柄遺落在一旁的小鐵錘,也許是南海鎮的鐵匠遺落下來的把,上面還有濃重的炭火味和鐵腥味。
充滿油膩的裹布讓她拿得很不適,于是辛德瑞拉從褲子上撕下一小跳布片,仔細地重新將錘柄裹好後,就準備好了戰斗。
無奈地修蘭只好跟上前去「為什麼跟你在一起我總是遇到麻煩,這次竟然是亡靈天災?是不是下次就該跟燃燒軍團戰斗?再再下次是不是又要跟什麼不知名的存在戰斗?」
「你可以不來呀!切!膽小鬼!」
「什麼?你竟然敢說我偉大的修蘭是膽小鬼?有沒有本事比比誰殺的多?」修蘭一挑他好看的劍眉,諷刺道
「誰跟你比,無聊!」腦子被夾了才會跟你這個高等聖騎士比殺亡靈,純粹吃飽了撐著,翻了一個白眼的辛德瑞拉沒有繼續跟修蘭斗嘴,緊張的戰斗氣息讓她得肌肉緊繃,極度的興奮讓她得大腦運轉的非常快速。
拿錘子好像是一個失敗的選擇,她並沒有實力跟亡靈去正面作戰,但是弓矢又被人拿光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辛德瑞拉自己也想不清楚為什麼會那麼興奮,好像身體里的鮮血沸騰了一般,不由自主得渴望著和亡靈天災戰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著她?
包括先前于天災斥候小隊的遭遇,雖然她吐得不成人樣,可是卻依舊渴望著戰斗。
這次絕對不能再那麼丟臉的吐了!絕對!!
辛德瑞拉暗自鼓氣。
「辛迪加組織投靠了天災,根據我們的情報,辛迪加為了徹底掌控奧特蘭克山脈,為了消滅那里的原住民——食人魔和雙頭巨魔,他們和邪惡的天災達成協議,為天災開闊一道足夠數萬大軍同時前進的峽谷通道,該死的叛徒!」赫尼惡狠狠地說著「要是被我抓到了,我一定讓他們生不如死!」
赫尼將奧金斧重重的砸在地上,巨大的力量將大片泥土拋飛,露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看來赫尼並不是一個文弱的老家伙,他的體內有著比擬高階戰士的強大體質和力量,從他將奧金斧舉重若輕的揮舞中就可以看出來。
也許正是因為有著這樣一個領頭人,這群比雜兵還要脆弱的隊伍才能夠有著力拼亡靈的勇氣……
大戰將至。
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整個小鎮悄然無聲,若是閉上眼楮,你恐怕會產生一種這里根本沒有任何人的錯覺,因為所有人都凝神屏息著,這是一場懸殊的戰爭,如同螞蟻跟巨象的角斗。
可是他們都沒有包著活著的希望不是麼?視死如歸,一群為保衛家園而戰斗的勇士,他們心中不存希望,只求一死,讓他們身後的家人有更多的時間撤退。這就是他們生命最後的價值。
這一刻,辛德瑞拉的心中忽生一種悲哀,有什麼能夠比人主動而坦然地放棄自己可貴的生命而更悲哀呢?……
當鉛灰色的瘟疫烏雲籠罩這塊土地,田野在瘟疫中枯萎,死去,花兒凋零,萬獸悲鳴,天災所到之處,萬籟俱寂。可是,即使這樣,人類也從未停止過與天災的抗爭,正是那種靈魂深處的不屈和信念,才能夠使人們依舊能夠在這片充滿陽光的大地上行走。
可是,能夠行走多久呢?也許神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