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不怕!」
柳七輕聲安慰著紅葉,悄悄地拉著紅葉退到了身後的石壁底下,然後懷抱著紅葉就蜷縮在石壁的一處凹陷處,冷眼望著洞里的騷亂。眼前地騷亂柳七和紅葉都無能為力,不僅如此。他們自己也是朝不保夕,可能今天晚上他們就會像昨晚那些饑寒交迫而死的人一樣死去,所以此時他們只能冷眼旁觀。
天亮後紅通通的晨曦照在洞口上,陽光雖然還沒有照到洞底。但洞底還幸存的少男少女們已經開心起來了,大部分人地目光都渴望地看著洞口的陽光,他們希望陽光能快一點照到洞底,讓他們涼涼的身體溫暖起來。
很可惜,晨曦只出來個把小時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滿天的陰雲。
「好像要下雨了……」
洞底有人望著天上的陰雲絕望地說。這股絕望很快就彌漫了整個洞底,就連樂天派的紅葉和堅強的柳七眼中都有了絕望之色。
雖然如果下雨,大家可以解決干渴地痛苦。但雨後呢?雨後渾身濕漉漉的會死人地,尤其是寒冷的夜晚。在那麼寒冷的洞穴里,如果身上的衣服也是濕的,已經被餓了三天三夜的他們誰還能扛得過去?
古語常說︰好的不靈壞的靈。
就在洞底所有人都在擔心會不會下雨的時候,大概是正午的時候,洞口外面開始刮風了,大風經過洞口嗚嗚作響,如同鬼哭一般人心神。紅葉就怕得瑟瑟發抖地使勁往柳七懷里縮,不時小臉煞白、戰戰兢兢地問柳七︰「阿七,不會打雷吧?不會打雷喔?」
她每次這麼問,柳七都會模模她地腦袋。虛弱地安慰道︰「不怕不怕。就算打雷也沒關系,有我在呢!」
其實這個時候已經不止柳七虛弱。洞底地所有人都開始虛弱了。畢竟他們這些孩子已經有三天三夜沒有一點進食一點飲水了。
大風刮了半個來小時外面就開始閃電了,雷聲轟隆隆地響徹天地。天空的電光如肆意地毒蛇一般在天空放肆地舞動,隨著一聲比一聲響的雷聲,天好像塌了一個窟窿一般,瓢潑地大雨 里啪啦地往下砸。
風大雨急雷聲轟鳴,當雷聲響起的時候,洞底的孩子們就像炸了鍋似的到處驚恐地喊著亂跑,大部分人都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這些畢竟都還是孩子,有多少孩子不害怕打雷閃電呢?尤其是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洞穴里。
紅葉和柳七還好,在早上洞底混亂的時候他們倆就縮到了石壁凹陷處,此時雖然也有雨點飄到他們身上,但相比其他人,他們倆的處境顯然是好多了。
洞底真的很大,遠比十幾米高的洞口要大得多,所以洞底混亂了一會兒後,大家就都找到了地方躲雨,還活著的都像躲雨的雞一樣,一邊躲著雨一邊呆呆地望著雨幕發呆。
「啊……」
忽然,洞底一處地方有一個男孩驚恐地大叫一聲,當場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上,隨著那一聲驚叫,那一片地方的孩子紛紛驚恐地四散跑開,一個個恨不得生了八條腿,使勁拔開擋住他們路的人像被鬼攆似的跑開了。一邊驚恐地四散跑開,一邊有人恐懼地大叫︰「有蛇!有蛇!好大的蛇!」
那邊還沒有平靜下來,另有兩個地方也像剛才那般炸鍋了,也有人昏倒在地上,不知是被嚇的,還是被蛇咬到了,這些驚散的人也大喊有蛇。
有蛇?
柳七和紅葉有些慌亂地對視一眼,尤其是紅葉,她的眼珠已經因為恐懼而使勁轉動。驚散的人越來越多,喊有蛇的地方也越來越多。
這些蛇可能都是被雷雨驚出來地吧!看那些驚散的人群之多。好像被發現的蛇很多的樣子。
有人驚恐,就有人驚喜。
大家實在是餓得太久了,大部分孩子怕蛇,但也有少數一些不怕蛇的,那些不怕蛇的此時已經雙眼發亮撲向了那些蛇。在這些不怕蛇的孩子眼里,那些蛇就是救命地口糧!如果能打死一條吃進肚子里就不會餓了。
一時之間,喊打的聲音此起彼伏。
「阿七。你怕不怕蛇?」
透過身前的人縫,紅葉一邊看著外面那些人拼命打蛇一邊虛弱地問柳七怕不怕蛇。她也餓得快沒力氣說話了。如果不是剛才在腳邊的水窪里捧了點水喝,她都已經沒有說話地力氣了。
「怕。」
柳七嘴里說著怕,嘴唇已經顫抖起來。然後身體也開始顫抖,紅葉還以為柳七這麼害怕是因為她問的這個問題,所以她呵呵笑了一聲就住了嘴,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根本就不知道柳七之所以這麼害怕是因為他的身體右邊正有一條五彩斑斕的毒蛇向他游來。
周圍的人都在驚恐地看著別的地方那些膽大的人打蛇,他們都還沒有察覺到他們右側正有一條毒蛇在趟著滿地的雨水向這邊游來。
柳七和紅葉藏身地地方在石壁的一處凹陷處,這里還算干爽、無雨,但他們右邊卻是嘩啦啦地下著大雨地。此時那毒蛇就是從雨地里向干爽的這邊游來。
這毒蛇距離柳七還有兩三米遠,身體比成年人的拇指要粗不少。有一米多長,尾巴是圓的,腦袋是扁平的三角型,雙眼冰冷地對著柳七的臉,正徑直向驚恐的柳七游來。
是的,柳七是驚恐的,因為他天生最怕的就是蛇,遠遠地看到一條無毒地水蛇他都會害怕得遠遠逃走,更不要說這種色彩斑斕、尾巴圓圓地毒蛇了。
「紅、紅葉!」
驚恐地看著那條正在游來的毒蛇,柳七嘴唇顫抖地喚了懷里地紅葉一聲。
「嗯?」
紅葉虛弱地應了一聲。因為虛弱。她甚至沒有回一下頭。
「你起來往前走幾步!我要解手。」
柳七說謊了。
「啊?好。」
紅葉听柳七說要解手,她蒼白的小臉頓時紅了。趕緊掙扎著站起來擠到人群外面去,一邊往外擠還一邊頭也不回地對身後地柳七說︰「阿七。你快點啊!我不想呆在外面。」
「嗯嗯。」
柳七嘴里胡亂應著,大雨的天他的額頭上已經開始急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兩手已經在手忙腳亂地剝著身上單薄破舊的外套。
外套慌亂地剝下來的時候,那條毒蛇已經近到柳七一米來遠,天生對蛇的恐懼不僅讓柳七額頭上已經開始急急地冒出汗珠,而且他的兩腿已經開始發軟開始顫抖,但柳七始終沒有撒腿跑走,更沒有驚恐地大叫。
柳七兩股戰戰地彎腿站在石壁下,眼神驚恐地看著那條大毒蛇向他快速游來,可能是他牙齒格格直響的聲音讓他身前的那人听到了,那男孩奇怪地回過頭來,看見柳七正驚恐地看著右邊,兩手里還張開著一件破舊的衣服。
好奇怪!
這男孩好奇地沿著柳七的視線往右邊看了去,只一眼,他就看見那條快速游過來的斑斕大蛇,當即兩眼猛然瞪得老大。
「娘哪!」
這男孩一聲驚恐大呼,當即亡命似的推開擋在他身前的兩個人鬼哭狼嚎似的跑遠了,這男孩的驚恐大跑引起了連鎖反應,周圍的人根本就沒有看見有沒有蛇就都驚恐地大喊著跑遠了,只剩下一個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紅葉站在那里孤零零地發愣。
而這個時候,一直張開著破舊外衣的柳七大吼一聲,猛然把手里的破舊衣服往快速游到他身前的那條斑斕大蛇當頭罩下。這一聲大吼根本就不是為了嚇唬那條毒蛇,純粹是為了給自己壯膽,柳七實在是太害怕了,就像看見了天敵一般害怕。
這件從柳七自己身上扒下來的外衣夠大,至少有一米見方,才十歲的柳七的個子也就一米多一點,這件一個多平方的衣服從一米來高地地方往下罩下,饒是那斑斕的毒蛇游動的速度飛快也被一把罩在衣服下,一被罩住,那大蛇就在衣服下又蹦又跳想要擺月兌身上的衣服,但臉色煞白的柳七已經咬牙壯著膽子沖了過去抬起左腳使勁、連續、不停地往下跺,對著衣服下的毒蛇使勁、瘋狂地亂跺。
地面是石頭的,柳七這麼瘋狂地亂跺下去,不一會兒,衣服下面的毒蛇就不再動彈了,但驚恐之極的柳七沒有立即發現,還在咬著牙慌亂地亂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