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大爺,您想知道的事兒我已經說了,現在可以放過我們了吧?」那精瘦漢子已經徹底沒了之前的勇氣,完全如一灘爛泥一般癱軟在了地上,眼楮里都是驚恐的淚水。
「爹,您說該怎麼辦?」劉飛雪看了看父親,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但卻不能不在乎家人的眼光,否則未免也太過自私了,只是一味的讓自己痛快,卻不顧親人的感受,那樣的他還不如早些月兌離劉家出去獨立呢。
劉天宇皺了皺眉,一時間陷入了矛盾之中,若是放這些人回去,誰也無法保證他們是否會泄露今天發生的事情,可若是全部殺了,面對這些已經手無縛雞之力,軟得像一灘爛泥一樣的幾十個人,但凡有點人性的人,估計都很難下得了手。
「唉,若是在戰斗中就好了,殺了也便殺了。」劉天宇嘆了口氣,正要說什麼,卻忽然看到旁邊的林子中竄出一道黑影,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
自然,這道黑影劉飛雪也看到了,那是一個戴著面具的人,戴著一張鬼魅一般恐怖的面具的人。
「嘎嘎嘎,既然諸位下不了手,那麼本座就幫你們一把吧。」那人發出難听的笑聲,忽然自腰間取出一個黑不溜秋的葫蘆,那葫蘆的塞子被拿開,便刮出一道陰風,數百個拳頭大小的小人兒自里面飛了出來,落地的時候已經變作一般人大小,臉上毫無表情地開始了殺戮。
如砍瓜切菜一般,只是一瞬間,那幾十個官差就死得不能再死了,而那人也將小人兒收了回去,又是嘎嘎一笑,葫蘆產生了一股可怖的吸力,竟然將地上死尸尚未離體的魂魄盡數吸了進去。
這些事僅僅發生在一瞬間,連劉飛雪都沒有反應過來,事實上他也沒想阻攔,既然自己下不了手,別人效勞也不無不可,然而最後看到那人用葫蘆吸了這些人的魂魄之後,他才真正臉色凝重起來。
「這家伙,多半是傀儡門的人,方才那些小人兒不就是戰偶嗎?只是比昔日那個陰三娘的戰偶更加高級,還能變大變小。」劉飛雪心下幾乎肯定了來人的身份,便不願對方就這麼離去,大刀一揮,一道猶如實質般的靈氣刃飛了出去,砍向半空中的黑影。
「哎呦,小孩子可不能這麼調皮哦,我老人家的身子骨可受不了。」那黑影竟然好似早就猜到了劉飛雪的攻擊一般,輕易便躲了開去,「謝謝諸位留下的這些魂魄,那麼再會了。」
劉飛雪冷冷地看著那人,臉上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只是當那人轉身要離開的時候,他嘴角才咧開了一抹笑容。
「蠢貨,那可是靈氣刃,不是世俗武者的劍氣。」
那人听到劉飛雪的話,駭然轉身看去,卻見原本已經飛過的靈氣刃居然又折返了回來,想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整個身體被瞬間劈成了兩半,自空中跌落了下來,連那葫蘆也一起落在了劉飛雪的腳邊
此時,遠在數里地之外的一處隱蔽的地方,一個頭戴鬼面防具的人吐出了一口鮮血,右手撐住身邊的椅子,恨恨地吼了一句︰「混蛋,究竟是誰破了本座的替身傀儡!若非本座擔心被洛楓那家伙發現了,定要親自出去找到這個混蛋,然後碎尸萬段!」
鬼面人沖著外面大喊了一聲︰「三娘!三娘,快派人去甘西郡附近尋找本座丟失的‘噬魂葫蘆’!快點!」
劉飛雪撿起了地上的葫蘆,卻有些意外地看著地上被劈成兩半的鬼面人,竟然一絲鮮血也沒流出來。
「莫非這也是傀儡戰偶的一種?」劉飛雪畢竟對傀儡門所知甚少,對那鬼面人的本事也是不太清楚,但有一點他卻可以肯定,死的這肯定不是人類,否則必然會有鮮血流出來的。
「看來天意如此,這些官差扮作強盜來作惡,始終是逃不過神明的眼楮的。」看著那些已經沒了魂魄的官差的尸體,劉天宇嘆了口氣,似又松了口氣,這下子也不用矛盾了,既解決了問題,也省去了心靈上的內疚。
「是啊,舉頭三尺有神明。」劉飛雪應了聲,然而心中卻在懷疑這個世上是否真得存在神明,或許那些元嬰期以上的老怪就算得上是這個世界的神明了吧。
「這尸體要怎麼處理?」劉天宇問道。
「就這麼放著吧,官衙肯定會有人來收拾的,正巧那人收了他們的魂魄,如此一來,咱們就可以月兌掉嫌疑了,因為近來包括甘西郡附近都有類似的案子,而且近期越來越猖狂,相信只要陽飛雪那丫頭不說,赤陽門也不可能知道是咱們干的。」劉飛雪分析道。
「可那丫頭能不說嗎?」劉活兒擔憂道。
「放心吧,她要是敢說那才怪呢,讓外門弟子辦做強盜去攔路搶劫,這等不齒的事情,比那通奸更讓人厭惡,若赤陽門知道了,不管那姓陽的丫頭是什麼身份,都免不了處罰的,而且赤陽門如今正忙著和寒山派較勁,哪里會有時間管這些閑事。」劉飛雪笑了笑道。
「飛雪說得有道理,這事兒多半會被赤陽門壓下去的,畢竟實在是有些太丟人了,傳出去肯定會讓赤陽門名聲大跌,在與寒山派的對戰中處在不利的位置。」劉天宇也道。
「既然這樣咱們就趕緊走吧,這地方已經成了是非之地了。」劉活兒四下了瞅了瞅,因為這里比較隱蔽的關系,所以還沒有人注意到。
「嗯,走吧。」劉飛雪點了點頭,將從地上撿來的葫蘆放入了伏魔袋中,準備著回去之後再好好檢查一下,看這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一眾人急急匆匆穿過草叢,然後混入了大道上來往的商旅和農夫們的隊伍之中,若無其事一般往興隆城的方向走去。
走了有一段路,劉天宇似乎是憋了很久,終于開口問道︰「飛雪,剛剛那戴著面具的究竟是什麼人,看起來不是很強,可那葫蘆卻似乎是個寶貝啊。」
「根據兒子的推測,那多半是傀儡門的戰偶,此時回去之後兒子會詳細解釋一番的,而且也得讓爺爺知道。」劉飛雪想了想道,「現在還是趕路吧,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若是再遇到什麼盜匪之類的可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