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魂 正文 第八章 棒打鴛鴦兩分飛

作者 ︰ 嫦娥玉兔

零星的落英夾雜著雪花自那溫泉上空飄灑而下。而那泉中的霧氣裊裊升起,交錯盤旋,顯得此地越發像仙境。而潭中的景象令他一望之下目光便再也無法移開。絲絲縷縷的嬌媚氣息迎面裹來,纏纏繞繞幾乎令他窒息。呈現在眼前的是這世間最勾人心魄的畫面。那美麗的猶如天宮仙子般的女子赤果著那精雕玉琢般的瑩白玉體在水中沐浴,她那雙柔滑細膩的皓腕,正揚起一捧溫水撫弄她那玲瓏如鴿的嬌軀,透過銀澤的薄霧望去,如夢如幻,仿佛是那冰肌玉骨的蓮蓬仙子在忘情戲水。沈洛天見之不禁驚呼出聲。那水中仙子,聞言嬌軀一顫忙潛入水中,只聞的沈洛天慌忙道︰「在下無意冒犯,望姑娘恕罪!」

花亦飛緩緩轉過頭來,見他已轉過身去,方才羞怯地道︰「沈大哥不必自責,倒是亦飛糊涂,忘了沈大哥在此間養傷。」話間已由一處浸在水中的石階上得岸來,匆忙穿上衣裙。

「我在外面等你!」沈洛天正欲離去,卻听花亦飛輕聲道︰「我已穿好衣衫了!」沈洛天聞言回身,只見她一身雪衣俏立水畔,猶如出水玉蓮,不由心醉神迷。見沈洛天如此神情,花亦飛的臉又已紅如朝霞,細密卷長的睫毛輕輕一顫,害羞的垂下頭去,再抬起頭來,正踫上沈洛天柔和的目光,相對凝眸,兩人眼中盡是敘述不盡的情意。

「死丫頭,竟敢帶男人進來!」一聲厲叱打破了曖昧的氣氛。沈洛天心下一沉,已見得一個風華絕代的婦人自洞口掠來,雙目怒視自己,幾近噴出火來。花亦飛見之,駭的跪地哀求道︰「娘!不管他的事,你莫怪罪他!」

那婦人冷哼一聲道︰「不知廉恥的東西,竟敢護著他!」沈洛天身軀一震,抱拳一揖道︰「,花夫人,晚輩…」那婦人冷聲道︰「你閉嘴!我看你還是祈求老天爺保佑你下輩子能多活幾天吧!」花亦飛聞言已駭的面無人色,突地沖上前去,擋在沈洛天面前顫聲道︰「娘,一切都是女兒的錯,完全不關他的事,他是被山水沖下來的,對這兒的一切全然不知,求娘…」

「住口!」那婦人厲喝一聲道︰「你以為你逃的掉麼?」沈洛天見此微蹙劍眉,將她扶開道︰「既是在下誤入了貴地,破了花夫人的規矩,就由在下承擔後果,夫人又何必為難令愛呢?」

「戲演的挺真呀,看來還是個老手啊!」只可惜你今天撞到的是我!看招!」話音未落,一掌朝著沈洛天胸口拍去。沈洛天也不躲閃,任她結結實實地拍了一掌。花夫人微微一怔,不禁冷笑道︰「想演苦肉計?那我就成全你!」話間又拍出兩掌,只將沈洛天震飛出去。

花亦飛失聲驚呼道︰「沈大哥!」人已飛撲到他跟前,捧起他的臉為他拭去嘴角的血跡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你…」沈洛天忙伸手掩住他的唇,柔聲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若說連累,也是我連累你…」花亦飛動情地凝視著他,顫聲道︰「我…我…我本想救你,卻害你…」沈洛天強忍傷痛,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只是任你娘親拍兩巴掌消消氣。待她氣消了便沒事了!」花亦飛見他強裝笑顏,淚水已模糊了雙眼,哽咽道︰「可我不要你受傷,只要你好…」

「臭丫頭!」不待她說完,花夫人衣袖一拂便將她震飛出去,重重的撞在石壁上。沈洛天心中一痛已飛奔而去。「我沒事!」花亦飛溫柔地笑笑,強撐起身卻被她娘又補上一掌。于是那嬌弱的身子便如斷了線的風箏向著落花潭墜去。亦飛!」沈洛天驚呼一聲,人已如鬼魅般飛身而去,將她接在懷中,雙腳在水面上輕點,飛還地面,無限憐惜地望著她,疼惜道︰「你為何這般傻?」

「我…我…」花亦飛想說些什麼卻劇烈咳嗽起來,更有大量鮮紅的血絲自唇角溢出。沈洛天輕輕攏起她的肩頭,柔聲道︰「你什麼都不要說…」「小心!」他一言未畢卻被花亦飛一把推了開去,而她又重重挨了一掌。

沈洛天如被雷擊,全身一震,失聲驚呼道︰「亦飛!」人已失控地奔了出去,但方奔出五步卻被花亦飛阻止道︰「莫要過來,沈大哥…你快走!」只見她死死地抓住她娘的雙臂,呼道︰「你快去竹樓東側的竹林,盡頭的崖壁上有一條青藤,你攀藤而上,進得從林我娘便無法尋到你了!」

沈洛天搖頭凝注她柔聲道︰「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目中盡是敘述不盡的疼惜與愛憐。花亦飛聞言,目中溢滿幸福的淚花,她含淚笑道︰「有你這句話便夠了,你快走吧!我娘對我下不了手,我畢竟是她的孩子!」

「臭丫頭!放開我!簡直反了!放開我!」花夫人氣急敗壞地怒罵著想甩開她,怎奈她拽的太死,令她無可奈何,正如花亦飛所說,她縱是惱她也不至于要她的命,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怎麼下的了手?花亦飛見沈洛天仍不肯離開,不禁呼道︰「沈大哥,你快些走吧!否則我就白救你了,你難道忍心令我傷心難過麼?」沈洛天本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但畢竟花亦飛言之有理,虎毒不食子,倘若自己離開,花夫人決計不會傷害花亦飛,反之若自己遲遲不走,反倒會惹惱她,更連累花亦飛。

思及此處,他長長吸了口氣,毅然轉身離去。行至洞口,終忍不住回望一眼,瞧見花亦飛依依不舍的神情,心中一酸,輕輕嘆息道︰「亦飛姑娘,望自珍重!」一個飛掠已消失在洞口。

出得洞口,他便放足急掠,奔至竹林盡頭果真見得一條青藤旋于石崖之上。于是提氣攀藤而上,這崖足有三十余丈高,待他上得崖頂,只覺胸口氣血翻騰,但此刻又怎容他歇息?他喘了口氣,也不分辨方向便朝著林莽之中奔去,也不知奔出多久,只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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