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魚思淵越發凝重的神色,沈洛天不禁心中忐忑,問道︰「怎樣?」魚思淵沉吟片刻方才緩緩地道︰「情形與昨日一樣,只是越發嚴重了!」沈洛天呆呆的望著沉睡中的花亦飛道︰「這…這難道就無藥可救?」魚思淵道︰「有三種法子!」
沈洛天聞听喜道︰「還請姑娘賜教!」魚思淵略微猶豫了一下,道︰「找到種蠱人,拿解藥是上上策,用我的劇毒毒殺她體內的蠱毒次之,任她殺了你,讓她體內的蠱毒不化自解則是最笨的法子。[蟲不知小說網]」
沈洛天苦笑道︰「敵暗我明,找到他幾乎不可能,更何況說服他解毒?後兩種方法倒是可取,只是姑娘似乎有未盡之言。」魚思淵淡然道︰「我可以配制一種劇毒,以毒攻毒,但毒性過大,藥性過激,可能會傷到她的神經,也就是說幾度之後會留下後遺癥,輕則失憶,重則失神,神經錯亂,她也許會痴傻……至于最笨的法子也是最不可取的,如果你以死來換取她的生,我想以她的烈性也不會獨活,那麼你的犧牲將毫無意義。∣我∣搜小|說網「她語氣平淡,波瀾不驚,讓人很難想象她曾經與花亦飛朝夕相處半年之久,也許她是見多了病痛死傷之故吧!」在醫者眼中眾生平等,她的命並不見得比別人珍貴,所以才能已一顆平常心對待,看似不識人間疾苦,實則是已習以為常。
沈洛天神色黯然道︰「若說第三種法子不可取,那以毒攻毒更不可取,如若解毒之後她變得痴傻,倒不如任她這般下去。」魚思淵搖頭道︰「若能任由她這般下去,我又何苦操這份閑心?你可知她每次昏迷都是由心神交戰,心力交瘁所致,如此再三,非要了她的名不可。我想失憶或痴傻的活人,與無知無覺的死人之間,你會選擇前者吧!」
此言入耳猶如巨雷轟頂,沈洛天眼前一黑,幾近跌倒,踉蹌倒退幾步,方才穩住身形,強壓心悸,道︰「除此以外,別無他法嗎?」魚思淵無奈搖頭道︰「沒有!你若願意嘗試以毒攻毒的法子,我這便去配藥。」
沈洛天木然點頭,緩緩走到床前,痴痴的凝住這花亦飛,已然痴了。魚思淵瞧著原本睿智,此刻卻像這個無助的孩子般的沈洛天,微搖其首,輕嘆一聲,走了出去。
花亦飛再度掀開眼簾,迎接她的不是那雙含情脈脈的星眸,而是一柄瓖玉寶劍,冰涼的劍脊緊貼著她的肌膚,冰寒沁骨。執劍者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沈洛天。生死一線,她卻不驚,不易覺察的一怔,瞬即冷笑出聲︰「又急著去騙誰呀?戲都演不下去了?」
「演戲?」沈洛天微一錯愕,她已以指彈開頸側的寶劍,一個鯉魚打挺自床上躍起,抄起隨聲長劍,掣劍在手,挺劍相迎,與沈洛天斗到一處。似是嫌空間太小施展不開,幾個回合之後,兩人齊齊自窗口掠了出去。未待著地又斗到一處,劍氣縱橫,劍影交錯,閃爍的劍華宛若雲中騰龍,水中巨蛟,忽隱忽現,令人探不清虛實,分不清真假。眾人聞風趕來,不由驚煞當場,除卻漫天虹光,滿院銀星再難窺探其他,錯落變化的劍華陰天蔽日,好不奇麗。觀戰至激烈處,便忘了探究緣由,似乎在心底就認定這是場比斗,瞧到興處不禁忘情喝彩,只覺精彩之處,唯有親觀,不可言傳。當真妙不可言。正當眾人瞧得出神之際,那絢麗的劍光劍影驟然頓住,瞬間消散,只聞得一聲尖銳的清嘯劃破天際,便見兩柄光影閃爍的長劍以奔雷掣電之速對刺而去。
這一舉動不啻于一記響雷炸在眾人耳畔,震得人心慌意亂,眼睜睜看著這不可抑制的兩劍互刺對方心髒卻無力阻止。兩敗俱傷,玉石俱焚的悲慘結局已可預見,眾人異口同呼,然就在這間不容發的一霎那,沈洛天的劍尖微顫,已飄開一尺,自花亦飛的腰側險險擦過,而花亦飛的劍尖已毫不留情的刺入沈洛天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