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的愛慕之心源自于何時,何地,何因?」待眾人離開之後,魚思淵緩緩啜下一口新茶,淡然的目光輕瞟了坐在床前緊握著沈洛天的手的葉明珠一眼隨口問了一句。∣我∣搜小|說網
初次獨處,在他重傷昏迷之中,開口第一句竟問了這樣的問題,葉明珠怔了怔,也未回頭,只呆呆的望著沈洛天,略帶嬌痴地道︰「他十一年前在我家後山救下我性命之時。」
「原來是兒時的夢。」魚思淵心下一笑,淡淡地接道︰「從那時起嫁給他的便在你心中萌芽了是麼?」葉明珠都也不回肯定地回答道︰「用我的整個生命去愛他,贏得他的心,與他永遠在一起是我這一生唯一的目標與追求。」魚思淵對她的回答似乎有些意外,略微一怔,重新審視她一番微微笑道︰「眼光倒是不錯,只怕是太執著反倒會適得其反,也許他卻只想終其一生守護另一個女子只為她的笑顏,那你又將如何?」
葉明珠心頭微震,咬了咬唇,基金出血的朱唇中迸出幾個字道︰「我會選擇死亡!」言語間握住沈洛天的手不覺又緊了緊。魚思淵斜睨了一眼她微微顫抖的手,淡淡一笑道︰「亦飛喜歡他的理由卻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至于那種異樣的情愫源自于何時何地何因,她更不自知,也許在無意之中一點一滴的積累起來的,又或許在某一不經意的瞬間,兩顆心無意中踫出了火花,就那樣心動了!」
葉明珠驀然回首,目中有憤恨之意,冷笑道︰「這麼說你也站在她那一邊?」魚思淵輕笑一聲,站起身來,緩緩地道︰「我永遠都只站在自己這一邊。(神座)」葉明珠失聲道︰「你也喜歡他?」「無論什麼事我都只站在自己這一邊。」她淡淡地扔下這一句話,轉身走了出去。葉明珠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假山之後,卻未能揣透她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淡漠到高深莫測是她給葉明珠的第一個印象。她不喜歡她,但也談不上討厭。她喜歡的人很多,但都難長久,全憑心情,心情好誰都順她的眼,心情不好誰都可惡。沈洛天卻是個例外,無論心情如何她都只會一心一意的喜歡他。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端著湯藥的魚思淵從夕陽的余暉中走了進來,細心的給沈洛天喂藥,輕柔的為他擦拭藥汁,動作溫柔親昵,不似大夫照顧病人,倒似妻子照料丈夫,卻又那麼的理所當然。葉明珠靜立一旁,卻發覺自己仿佛是個多余的,處境竟十分尷尬。
若渙作花亦飛,魚思淵會這麼對她,無視她的存在麼?若會,花亦飛會像自己一樣尷尬麼?也許不會吧!以她冷傲不馴的性格,只會漠視眼前一切,她的淡漠只會讓冷漠的花亦飛內心冷笑,無視之。葉明珠想著想著不禁暗奇道︰花亦飛…花亦飛…花亦飛去哪了?為何沈洛天死而復生卻不見了她的蹤影?沈洛天為她而傷,無論生死,她都該不離不棄,可如今他掙扎在生死邊緣之時她卻跑的無影無蹤。葉明珠越想越氣,想著想著不禁怒火上躥,甚至想找到她教訓她一頓。
「她若對沈洛天不離不棄,你哪還有機會?她消失不正合你意麼?為何還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魚思淵不知何時已料理完事,正含笑望著因憤怒而走神的葉明珠,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令她一驚,忙分辨道︰「我是恨她傷了沈洛天,至于她來不來我才不在乎!」
「是麼?」魚思淵含著充滿世故的笑意道︰「那我去找她來換你休息。」話間徑直走了出去,門外夜幕已然降臨。葉明珠又是跺腳又是咬唇,可最終也只能怪自己口是心非。反手給了自己一個嘴巴悻悻地扭身掌燈去了。
穿過月門時魚思淵踫上了前來換她歇息的曲竹,之淡然一笑,道︰「亦飛不知哪去了,我四處找找。」曲竹愣了一下,一天的忙碌,竟忘了罪魁禍首,此時提及放才想起,微微一笑道︰「煩勞姑娘了!」魚思淵笑笑也不客氣,只略微點頭便轉身去了。
「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啊!」曲竹這樣想著繼續朝前走去,卻在一堵花牆下駐足,只覺芭蕉從後有陣異動,轉過身去,一條極淡的人影兒正躡手躡腳地扶牆而行,動作悄秘,不似莊中之人。他皺眉走上前去,正欲喝問,那人似乎有所察覺反手便拍了過來,曲竹順勢提掌相迎,兩掌相擊,那人應聲而倒,張口吐出一口血來。
曲竹心下大驚,只因兩掌相擊,對方只有招式,並無內力,以致他僅出五分力便將對方擊倒,驚異之下俯身一看,吃驚更甚,失聲低呼道︰「是你!」虛弱倒地的不是別人,正是關鍵時刻沒了蹤影的花亦飛。她冷然笑道︰「你莫不是將我當賊了吧!」聲音竟十分微弱。曲竹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忍再苛責她,對于自己失手傷到她甚至有些內疚,略帶關懷地道︰「你怎麼樣?」花亦飛傲然昂首道︰「從未這樣好過!」
望著星光下她慘白如紙的臉,曲竹心下一沉,抓起她的手腕一探,卻被她倔強的掙月兌,強吸一口氣道︰「他既無礙,我該開罪了吧!」曲竹微微擰眉似是陷入了沉思,對她的話充耳未聞。
花亦飛強撐起身子,緩緩走了出去,待曲竹回過神來,早已沒了她的蹤影。似是有疑問頓悟,他匆忙追了出去,然而龍吟莊外,她的身影早已被無盡的夜色所淹沒。
「花姑娘往哪個方向去了?」驚急之下,曲竹忙問門衛︰「這…這屬下沒注意!」門衛茫然望著他道︰「二爺,需要屬下去找麼?」曲竹搖搖頭道︰「她也是個倔強的姑娘,她若要走攔不住的!」話畢又是一聲嘆息,喃喃地道︰「只是你這一走,我該如何向他交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