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落下,今天已經是步驚雲和聶風離開第四日。明月從早上開始就等候在洞口,視線一直凝視遠方,稍稍有動靜便驚喜若狂,可是迎來的是一次次失望。
「明月,你先進洞休息吧,你已經整整一天沒休息了,至少也吃點東西,要不然等風師弟回來看到你如此一定會傷心的。」洞內,秦軍面露苦澀,看著明月空洞眼神,心中不知是甜是苦,喜的是聶風沒有回來,那麼自己就有和明月單獨在一起機會。苦的是明月越來越痛苦。
「秦師兄,你先休息吧,我在等風兩個時辰,我不累。」明月機械般回答,讓秦軍更加痛心。
秦軍依靠在山壁上,掙扎著站了起來,整個人搖擺不定,艱難的朝山洞外走去。將自己的袍子系下放在手腕上,強笑起來︰「你不累,師兄累了啊,是看你看累的,好了身體要緊,風師弟一定是有事情耽擱住了,你在等下去也是無用。」
「秦師兄我怕風他有危險。」明月听到秦軍虛弱聲音,急忙轉過身子,走到他身邊,將他的手攙扶起來。
「披上吧!」秦軍的語氣不容拒絕,伸手將袍子披到明月肩膀上。見明月沒有拒絕,秦軍微笑道︰「我陪你一起等吧。」
「可是!!」不等明月在說下去,秦軍臉色一正,嚴肅說,道︰「沒有什麼可是,你只能答應或者和我回去休息。」
在秦軍蠻悍又霸道下,明月終于屈服,轉過身子將地上茅草散開一些,讓秦軍坐上去。秦軍滿意地坐到茅草上,示意明月也坐下。
明月羞怩地坐到秦軍旁邊,一雙眼楮盯著天上剛剛露出一個彎的月亮,雙手托著下巴,輕聲道︰「秦師兄,江湖真的那麼好嗎?為什麼風不肯隨我歸隱?」
「江湖,什麼是江湖?江湖就是屬于男人的地方。男人只有在江湖上才能體現出他的價值和權利。歸隱說起來容易,真作起來有幾人能辦到?」秦軍目光有點痴迷,盯著明月潔白側臉。
「是嗎?那秦師兄你呢?要是你手臂——」說到這里明月突然意識到什麼,趕忙停下話茬,有點不好意思道︰「秦師兄我不是故意的,你的手臂一定會好起來的。」
「呵呵,不必安慰我,只有弱者才需要安慰。」秦軍伸出右手無所謂的搖了搖,「你想問我,是不是手臂斷了以後還會在這江湖打滾是不?」見明月點頭,秦軍神色堅定,一字一頓道︰「會,肯定會,而且我會更加努力。」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好像你為什麼要吃飯一樣。」
兩人停停斷斷聊了一個多時辰,就在這個時候,遠處傳來「沙」「沙」響聲,一下將這寧靜而溫馨氣氛破壞點。明月听到動靜急忙站了起來,有點焦急將秦軍扶了起來,「秦師兄我先送你回洞,我再去看看是什麼人。」
「呵呵,你不去,這點路我還是有力氣走的。」秦軍推開明月伸來的手掌,黯然轉身朝山洞走去。
明月左右為難,最後一咬牙,轉身就朝發出聲響的方向跑去。感覺到明月的離開,秦軍深深嘆了口氣,苦笑道︰「看來在她心中還是聶風最重要啊!」
「什麼人?」
「風,是你嗎?」明月一听這聲音就知曉來者,語氣微微顫抖起來。
一道黑影閃到明月身邊,在月光照耀下露出俊逸容貌,正是四日前前往天下會的聶風。聶風多日沒見明月,此刻見到她也是一陣激動,不過他卻沒忘記身手那道人影,急忙拉著明月朝人影走去恭敬地介紹道︰「師尊,這就是明月,要不是她,我和風師弟恐怕很難逃離無雙城。」
轉身又朝明月介紹道︰「這就是我的師尊,天下會幫主。」
雄霸雙眼射出兩道猶如實質的光芒,模著下顎山羊胡子,點頭道︰「明月姑娘,多謝你幾日照顧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我那徒弟現在情況怎麼樣?」雄霸絕口不提明月救步驚雲和聶風的事情,現在他巴不得獨孤一方殺了風雲兩人。
明月沒想到眼前此人竟然是江湖第一幫會幫主雄霸,而且還是聶風的師傅,所以神態有點慌亂,「見過雄幫主,秦師兄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不過他的心態很好,好像根本不在乎。」哪里是秦軍不在乎,而是他怕明月看見自己惆悵的表情而難過,才每每表現出滿不在乎的表情。
「喔!那你快帶路,老夫現在就去看看,不能在耽擱下去。」雄霸看到聶風和明月曖昧神態,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嘴角露出陰沉笑意。
跟著明月,雄霸等人很快就來到山洞當中,當雄霸看到秦軍此刻傷勢的時候,眉頭赫然皺到起來,表情難看道︰「獨孤一方好毒啊,你手臂傷勢老夫三日便能治好,只要休息半年便能康復,可是你胸口心脈卻不是簡單的傷。」
秦軍剛開始見到雄霸心中滿是歡喜,這代表自己傷很可能會好,可是現在听到雄霸如此說,身體瞬間僵硬起來,顫抖道︰「師尊,最壞的情況是什麼?」
「輕,武功全廢。重,性命不保。老夫最多為你續命三個月。」雄霸看著秦軍的表情,見他從剛才的痛苦到現在的淡然,心中也暗嘆可惜,沒想到泥菩薩說的兩秦竟然最多幫自己三個月,真是事事難料啊。
「三個月,好,這三個月我一定要親手砍下獨孤一方項上人頭。」秦軍眼神冰冷,神情猙獰望著雄霸,陰沉道︰「師尊,有什麼藥物能夠讓我這三個月內力大增?」
「幽冥三日訣,他可以讓你半個月提高三倍內力,就算你手臂傷勢也會在修煉幽冥三日訣而康復,不過,後果就是你最多活二十三天。」雄霸眼神如炬,一身長袍往自己身上一裹,冷冷盯著秦軍等待著他的結果。
沒等秦軍開口,旁邊的聶風和明月陡然阻止道︰「不行,師尊,不能讓師兄修煉幽冥三日訣。我們一定能在這三個月中找到辦法。師兄你不能修煉。」一旁明月竟然低聲抽泣起來,「秦師兄,你一定要有信心,你不能煉啊。」
秦軍慘然笑了起來,聲音就如午夜幽魂,是那麼的冷漠,「不用勸我,狼狽活三個月,還不如讓我在痛痛快快當中死去。我已經決定修煉幽冥三日訣,你們不必在勸。」說著抬起腦袋,眼神堅定,望著雄霸︰「師尊我已經決定,請你傳我幽冥三日訣。」
「好,果然不愧是我雄霸弟子。死算什麼,就算死,我們也要讓整個江湖記住你,懼怕你。這就是幽冥三日訣,等你修煉好就讓無雙城三萬二千條人命一起陪你。」雄霸伸手一抖,一本黑色小本子飛射到秦軍身邊,轉身盯著又想上來勸說秦軍的聶風,怒喝道︰「我雄霸決定的事情你想阻止?」
聶風痛苦的看著秦軍堅定眼神,仰頭長嘆一聲,也不在顧及明月拼命拉自己的手,傷心道︰「既然是師兄選擇的路,聶風是死支持。」
听到聶風回答,雄霸臉色才漸漸紅潤起來,滿意地點點頭。
「弟子先告退!」聶風不等雄霸示意,已然轉身離開,一道旋風在山洞當中形成。片刻,洞外就傳來聶風瘋狂的咆哮聲,「轟隆」「轟隆」砰撞聲不斷傳進山洞當中。而明月則死死看了秦軍一眼,肅然轉身離開,在她轉身的時候,一滴晶瑩剔透淚珠飄落到秦軍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