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鳳眼觀六路,耳听八方,戰場上的一切變動,都在他眼中。見曹純虎豹騎出擊,潘鳳不由咧開了嘴。
「收弓,戰刀出鞘」
潘鳳大斧一揮,狂吼道︰「兄弟們,讓他們這些山寨看看,什麼,才是無敵的鐵騎」
「無敵」
「無敵」
「殺」潘鳳猛拔轉馬頭,整個騎兵萬人隊劃過一條弧線,頃刻間變陣為鋒矢陣,以潘鳳為箭頭,迎著曹純虎豹騎,加速,再加速
一路過處,曹軍步卒蜂擁上前,卻只如飛蛾撲火,被一排排刀光絞碎,死無全尸,而潘鳳軍卻如入無人之境,剎那間沖破右翼曹軍步兵方陣,與虎豹騎短兵相接
轟隆
兩軍猛的撞在一起,頃刻人仰馬翻
潘鳳一馬當先,大斧縱橫,一道丈長的斧光劈下,將曹純連人帶馬劈了個趔趄,駭的曹純面無人s
「殺光他們」
潘鳳粗獷的臉上殺機密布,一雙大斧縱橫馳騁,殺退曹純,將虎豹騎前軍頃刻間撕裂開來
曹純咬牙,連番打馬上前,仍然被潘鳳一斧斧劈退。若非潘鳳不把他放在眼里,早就被大斧斬殺
j ng銳輕騎兵猶若一體,相互間心有靈犀,五人出刀,五人掩護,做得滴水不漏。一個個戰士面無表情,冷漠如鐵石,看著眼前被一刀刀斬成兩段的敵軍士兵,眼神都沒有b動一下。
曹純自知不是潘鳳對手,便要找兵卒下手,哪里曉得,他一槍刺出,便有五把長刀將其封住,又有五把長刀當頭斬來,嚇得他連連後退
這時候,曹純才清醒過來。回首一看,臉s 頓時變得慘白無比。
便這麼幾個呼吸的夫,前軍幾乎盡歿,完全被幽州騎兵壓著打,根本還不了手
「默契無比的默契」
夏侯淵老遠看著詡為王牌的虎豹騎,在幽州軍的進攻下,被摧枯拉朽,撕開軍陣,頓時悚然動容
「怎麼辦?」
再回過首來,見右翼徐州j ng銳已經被連番騎sh 幾乎打殘,夏侯淵頓時心生退意
「撤退吧。」
陳宮一臉慘然︰「無怪乎幽州軍天下無敵,竟形同一人,配合太過默契,士卒萬分冷靜」
叮叮叮
鳴金聲響起,備受煎熬的曹純j ng神一振,連忙大喝撤退,一邊拔轉馬頭,要率殘軍月兌離戰場,迅速離去,甩開馬鞭之前還深深的看了眼那個粗獷的,給了他莫大輕視和恥辱的幽州將領。
「想跑?」
潘鳳暴戾無比︰「還要看本將軍答不答應」
「全軍都有,聚氣」
一聲令下,全軍騎士立刻收回劈斬不斷的長刀,猛的舉了起來。
「哈」
一聲大喝響起,夏侯淵臉s 唰的就白了。
「不好」陳宮連連急喝︰「一定要保住j ng銳,保住j ng銳呀」
「快快刀盾兵上前,鐵甲步兵後撤」夏侯淵連連呼喝︰「上,上啊」
夏侯淵連忙下令,讓身著j ng銳裝備的鐵甲步兵後撤,讓普通裝備刀盾手做炮灰,抵上去,擋住幽州騎兵步伐,為虎豹騎贏得生機。
「聚」
隨著潘鳳一聲暴喝,r u眼可見的血紅s 霧氣從全軍士兵身上迸sh 出來,結成一團血紅的雲朵,將天空的太陽,都遮住了。
繼而,血雲匯聚收縮,急速濃稠起來,接著如長鯨吸水一般,當空附著在了潘鳳的大斧上,潘鳳額頭青筋暴跳,一雙眼楮鼓得老大,一把數百丈長的血光巨斧迅速在他頭頂凝結成形。
「斬」
壓過一切的暴喝聲,如旱天里一聲霹靂,隨即,數百丈長的巨大血s 光斧如開天闢地一般,轟然斬落
轟隆
剎那間,虎豹騎後軍被一擊斬滅,煙消雲散。同時,煙塵紛飛間,一道數百丈長的巨大裂縫,出現在眼前
戰場上,頃刻間沒了聲響。
曹軍、徐州軍幸存的數萬士兵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那條天塹,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滑落下來
「啊」
不知是誰,尖叫一聲,剎那,軍陣崩潰
「走走走」
夏侯淵回過神來,一把將陳宮夾在肋下,打馬飛騰而去。至于那些士兵,還管得了那麼多麼?自生自滅罷
「希望他們被俘虜,也好拖延一下敵軍的前進步伐。」
陳宮默默的想到。
潘鳳微眯著眼,看著逃遁已遠的虎豹騎殘部,揮手止住大軍步伐,軍陣變換,轉過身來。
「繳械不殺」
夏侯淳面沉似水,嘴角微微有些苦澀。
「五萬人,就這樣沒了」
夏侯淵面s 蒼白的點點頭,道︰「這不是早就料到的事麼?仙術」
「怎麼辦?兄長,這萊蕪縣的城牆,根本就擋不住那麼一下」
一旁的陳宮雖然有些頹敗,但仍舊在盡力思索良謀。
其實針對于幽州軍的‘仙術’,曹c o以及麾下一干重要謀士都曾細細做過分析。就如荀攸所言,如果幽州軍真能使用仙術,正面作戰,根本抵擋不了,至于埋伏什麼的,也是枉然。但這世上,還有一種更強大的力量,可以阻擋幽州軍,甚至將其殲滅
那就是大自然的力量
歷來水火無情,唯有用水淹、火攻之計,恐怕才能有勝算。
可惜萊蕪這地方一馬平川,要大河沒大河,要密林沒密林。水火二計都沒有施展的條件。即便有,難不成幽州的軍師都是吃干飯的?
而此番屯兵于萊蕪,其實也只不過稍稍掙扎一下罷了。曹c o不願未曾ji o兵,便即後撤示弱,夏侯淵、夏侯淳更不願不戰而退,甚至這二人心中一直把高唐之戰那天晚上看到的東西,當做幻想,不願承認,一直都想著找回場子,挽回顏面。但如今
「撤退吧」陳宮長呼一口氣︰「萊蕪不具備戰勝幽州軍的條件,還是後撤,再尋機反攻吧。」
夏侯兄弟默默點頭,便即下令,讓大軍集結,卻並未明言後退。
手下等人以及曹豹一干徐州將校,還以為夏侯淳準備集結大軍,與幽州軍硬拼呢。
卻不料那夏侯淳親自帶兵出城之後,竟往西跑了
曹豹等人目瞪口呆,不能自已。
「曹軍跑了?就這樣跑了?」曹豹傻傻的看著曹宏,心中一片空白。
曹宏滿心苦澀。
曹軍的撤退,讓他頃刻間就反應過來,定然是自覺無勝利,為避免嚴重損失而‘戰略轉移’。
「我們,怎麼辦?」
曹豹現在根本就像得了失心瘋,完全沒了主見。
「趁著幽州軍還沒到,我們,也撤」
曹宏澀然道。
「撤退」曹豹笑了,哈哈大笑,蒼涼、悲澀︰「撤到哪里去?徐州?然後呢?再撤到哪里去?」
曹宏無言。
「二十五萬大軍,竟被敵軍兩萬前鋒嚇得丟盔棄甲,倉惶逃竄,滑天下之大稽滑天下之大稽」曹豹狂吼連連,發泄著心中的苦澀︰「原本指望聯合曹軍,徐州尚有一線生機。而今曹軍背信棄義,背盟而去,這樣的盟友,還有何用,還能指望嗎?」
「曹宏,我們投降吧。」
曹豹猛的抬起頭來,喝道︰「現在投降,總好過死無全尸。」
「為什麼?我們還有十萬大軍」曹宏目光灼灼。
「為什麼?」曹豹自嘲一笑,道︰「知道夏侯淳為什麼倉惶逃遁嗎?」
「我正對此疑hu 不已。」曹宏道。
「仙術知道嗎?仙術」曹豹費力道︰「定然是幽州軍又使了仙術,大破夏侯淵,將其嚇破了膽」
「仙術」曹宏喃喃自語︰「難道那是真的?不是流言嗎?」
「流言?哈哈哈」曹豹仰天大笑︰「我親眼所見,怎會是流言?各路諸侯、陶公只不過害怕lu n了軍心,一直隱瞞不提罷了」
「既如此,這仗還有什麼好打的?投降」
潘鳳擊破夏侯淵,收攏俘虜,便即就地扎營,準備等待主力部隊前來。
忽然間,有兵卒來報。說徐州曹豹到了。
潘鳳心下大奇,心頭一轉,道︰「請他進來。」
曹豹帶著曹宏、張在幽州悍卒的注視下,緩緩走近了潘鳳主營。
「曹將軍?」潘鳳似笑非笑道︰「沒想到今日又見面了。」
曹豹苦苦一笑︰「此非我所願。」
「恩,」潘鳳微微頷首,道︰「此戰場之上,曹將軍作為一軍主將,何來我大帳之中?」
曹豹聞言,身形一頓,猛的取下頭盔,抱在前,單膝跪地,道︰「我願降」
「哦?」
潘鳳頓時眼楮一亮,卻道︰「莫非詐降?」
「詐降」曹豹連連搖頭︰「若詐降,曹某會與一干軍師將校同入虎口麼?」
潘鳳一眨不眨的盯著他,曹豹問心無愧,雙目直視。
「恩」潘鳳終于點了點頭,道︰「曹將軍深明大義,卻是士兵之福,百姓之福,且請起」說著,潘鳳親自將曹豹等人扶起來,笑道︰「潘某定會在主公面前上承曹將軍之」
「謝潘將軍」
「什麼?」
濮陽,白馬津。曹c o目瞪口呆的看著傳信兵,滿臉的難以置信。
「敗了?怎麼快?」
「退下,退下」
荀攸看著嘴ch n顫動的曹c o,微微一思索,道︰「夏侯將軍他們,敗了?」
「敗了被麴義麾下兩萬先鋒擊敗。虎豹騎折損大半」
「這」荀攸也驚住了。他早就料到夏侯淵等人會敗,但沒料到敗得這樣快。
「公達,現在,該怎麼辦?」曹c o面無表情。
「當務之急,應當讓夏侯將軍一部退守巨野。」荀攸目光閃爍。
「巨野?」曹c o翻開地圖︰「大野澤旁的巨野?」
「正是。大野澤一帶,河流縱橫,水泊良多,地勢不利于騎兵行軍,能大大的削弱幽州騎兵的戰斗力。另外,彼處水源豐沛,有執行水淹之計的條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