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時間並不長,轉眼便要過盡了。此時的丁柯,對迪菲納斯的感覺已經達到五體投地級別的膜拜!
他終于意識到,迪菲納斯前輩的教學方式,是如此的與眾不同。先顛覆,再重建。整個過程有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可效果卻偏偏如此之好。
再回顧那十幾段簡單的咒文,以及最初兩個月那枯燥無味的元素排列,經過迪菲納斯的粗略指點,丁柯驚奇地發現,自己舉手投足間,竟已掌握了十幾個低級的純法術攻防技能了。
雖然自己還沒有涉足任何一個奧義絕招,但相信,這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低級的法術有攻有守,簡直可以說是為丁柯量身定制。此時丁柯不得不佩服迪菲納斯因材施教的先見之明。
因為演法大會歷來有個規矩,法師學徒們之間的比拼,只能是簡單的純法術攻防推演,絕對不能用武器,也不能用任何外在道具,更不能使用奧義絕招。因為一旦全開放的話,法師間的攻擊力就無法掌控,很難避免死傷。
對于組織來說,每一名法師學徒都是寶貴的,都是他們耗費無數精力財力培養的,將來每向外界輸出一個,都是要賺取大批利潤金額的。自然要杜絕死傷。
換作三個月前,丁柯對這演法大會是絕對抵觸的。眼下,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心情,他對這次演法大會十分期待。
這絕對是一個咸魚翻身的好機會。
加羅城槍花閣,每四年會招收一批法師學徒。這些法師學徒大多數是整個大西索科領地的貴族子弟,當然也有少數草根出身的學徒。
丁柯就是草根出身的著名代表。
組織耗費成本培養一批批法師學徒。然後等他們學成之後。輸出到各個領域。賺取高額報酬。畢竟法師對于星辰大陸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稀有人才。每一名法師順利畢業後。都會成為搶手貨。
要麼去供職。要麼去更大地學院學習。要麼參加到某支佣兵隊伍。但無論選擇哪條路子。都有一點是必須地。在離開組織前。他們必須給組織一筆資金。這批資金。自然要比組織多年來地培養費要高很多。
這也是組織地生財之道。所以像丁柯這樣地學徒。早期天賦驚人。自然是搶手貨。組織也舍得投資。然而一旦變得平庸。組織所賠地資本也就越多。這也是圖拉夫主理事那麼急著趕走丁柯地原因。
今年是丁柯在加羅城槍花閣呆地第八個年頭。也是他們學業第二階段地最後一年。
加羅城槍花閣只是二級組織。他們所設地學業分三個階段。每個階段四年。也就是說。組織里最多只能承擔三屆學徒共同存在。
再多地話。像他們這樣地二級法師組織地運作機構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了。
丁柯他們是126屆學徒,上面的125屆學徒的學業已經是第十二年,也是畢業年了。下一屆127屆學徒,也已經第四個年度,馬上就要完成第一階段的學業。
因此,為了辭舊迎新,槍花閣每四年會舉辦一次演法大會。來檢測三屆學徒在各個階段的學習成果。
由于今年是畢業年,演法大會將會如期舉行。眼下離這四年一次的盛會只有不到一周時間,各屆學徒都是摩拳擦掌,打算在這次演法大會上好好表現一下。
他們都知道,這演法大會的重要性,絕非每年一次的跟蹤測試可比。屆時毫無疑問會有來自星辰大陸各大勢力的星探前來觀看。
這也是年輕法師學徒們出位的最好機會,一旦被各大帝國高層,或者貴族名流看重的話,飛黃騰達指日可待。退一步說,即使被大陸各大著名法師學院選中,進入更高層面深造,那也絕對是人生的重大轉機。
再煽情一點說,這演法大會,完全可以被視作是人生飛躍的一個大跳台。
月兌胎換骨、重拾信心的丁柯,這天心情大好,打算到組織去轉一圈。那里的朋友雖然不多,畢竟還是有那麼幾個的。
當然,經歷了人生那些起起落落之後,他對那些天才的虛名也已看得很淡。自然不會急著宣告天下自己重新回到天才軌道,一切順其自然。
對于槍花閣,他依然有很深的感情,但這種感情已不再是以前那種眷戀。如果說他留在組織有什麼非干不可的事,那就是報答青樹生老宗主的知遇之恩。
丁柯就是這樣草根出身的人,信奉的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嘖嘖,好久不見吶,親愛的天才同學。」一走進組織大門,松克那張神憎鬼厭的表情就印入丁柯眼簾。
望恩負義的人,整個加羅城也有很多。但表現得這麼露骨和不堪的,丁柯的的確確只見過松克這麼一個。
本來心情大好,一下子就被破壞得一干二淨。
「丁柯哥哥,我今天坐在這里,眼皮不停地跳啊跳。我就在想,是不是丁柯哥哥今天要來呢?果然,你就來了噢!嘿嘿,我的直覺準不準噢?」精靈族美少女羅秧兒遠遠就跑了過來。
丁柯現在的身份等于是「留校察看」,在大家眼里等同于即將被放棄的雞肋,所以他來不來組織,並沒有多少人關心。反正支付他每月十個金幣補貼的是老宗主的腰包,別人犯不著心疼。
丁柯沖羅秧兒笑了笑,並不在乎旁邊人異樣的眼神。那些莫名其妙的敵意,讓丁柯覺得自己相處多年的這些同窗,個個還真是庸俗不堪。
「秧兒妹妹,你是咱們這屆學徒里唯一那個靈法師學徒,精神力自然超群,有這直覺不希奇。讓我希奇的是,有一陣不見,你好象是越長越漂亮啦!」
這話說出來,連羅秧兒都有些不相信是平時一本正經的丁柯所說。
「囈!丁柯哥哥也這樣說話了?」小丫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隨即嫣然一笑,「不過我很喜歡听的,嘻嘻!」
確實,丁柯平日給大家的感覺就是一本正經,說不好听點就是有點裝逼。他們哪里知道,原先的丁柯並非如此,只不過天才的名號,讓他背負了太多的壓力,總覺得身為一名高貴的法師,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沉著,冷靜,嚴肅,雍容這些特質。而且有意無意的,組織高層也暗示他需要在這德行方面做一些表率。
長此以往,讓丁柯真實的一面受到了約束。不過上次在迪菲納斯的誘導下,丁柯終于打破內心枷鎖,沖破禁制。還原了本色。
做回本色的丁柯,覺得呼吸都暢快了,整個人的心境也發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只不過,他這些變化倒是讓旁人有些意外。
「喜歡听我以後天天說,說到你不喜歡為止,哈哈!對了,秧兒,宗主他老人家在嗎?」丁柯今天主要目的是拜見青樹生老宗主。
「宗主好象又出門了,不過听說演法大會肯定趕得回來。對了,丁柯哥哥,這次你打算報名參加嗎?」羅秧兒小心問道。
「不報名成嗎?」丁柯抿了抿嘴唇,苦笑著問道。
記憶中,這演法大會好象不是自願報名,而是全體總動員的集體活動。
法師學徒不是泥捏木雕的東西,屬于絕對稀有人群。一千個人當中,能出一名具備法師修煉天賦的人,都算了不得了。因此,像槍花閣這樣的二級組織,每屆招收法師學徒也就十幾個,歷史上最多的一屆也不會超過二十個。集體參與,才能更好的掌握每一名學徒的底子。
「嘖!大家听听這口氣!咱們的天才對演法大會似乎有些懼怕呢!」土系戰法師斯普亞不冷不熱地諷刺道。
松克剛才挑釁未果,沒得到丁柯回應。此時听到有人和自己志趣相投,忙接嘴起哄道︰「可不是麼?不過想想也是,每一項數據都過不了四百,這樣的水平去參加演法大會,結果肯定是被輪被虐,墊底是必然的。不過我想,下一屆的學徒們肯定很歡迎咱們的天才參加演法大賽吧?因為他們可以借助這個機會,實現越屆跳躍哦!」
羅秧兒原本性格恬淡,與人為善,落落大方,此時卻忍不住有些生氣地嚷道︰「你們到底在做什麼呢?難道丁柯不是你們的同學嗎?八年的同窗,即使沒有一點情誼,也不用這樣落井下石吧?別忘了,咱們是身穿著法師袍的高貴法師,別把自己弄得跟粗鄙小人一樣好不好?!」
這幾句話義正詞嚴,再加上是羅秧兒這樣的超級人氣美少女,兼之來歷神秘,又有槍花閣全體高層罩著,自然無人反駁。
丁柯淡然一笑,勸慰道︰「秧兒,不必因我的事大動肝火。對于這些沒心沒肺,無知無畏的人,說再多也是對牛彈琴。」
羅秧兒高姿態教訓幾句,沒人反駁,不代表丁柯也有同等的待遇。他這話說完,松克和其他兩名男生霍然站了起來。
「風系戰法師格林,土系戰法師斯普亞,火系戰法師松克。三位閣下,請停止你們愚蠢的挑釁,這是在槍花閣法師組織,而不是菜市場。」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火系六級加冕戰法師、126屆法師學徒們的嚴格導師,辛蒂小姐出現在大廳側面的小門。
丁柯向辛蒂小姐致以禮節性的問候,目視著三位咬牙切齒的同學,口氣出奇的平靜︰「三位同學,我無意追溯過去和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但我丁柯自問從未虧待過你們。如果你們對我的成見無法抑制的話,歡迎在演法大會蹂躪我,盡你們所能!」
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低聲下氣,丁柯就好象在說一通平常不過的話似的。不過話里頭夾裹的怒意,卻是誰都可以感覺得到了。雖然只是眼神的瞬間瞪視,但那片刻間所攜帶的寒意,卻是讓那三人心里情不自禁有些戰栗。
是男人,在演法台上用實力說話!在台上用實力羞辱對方,勝過台下說幾千幾萬句廢話。
這就是丁柯所有的潛台詞。辛蒂小姐驀然讀懂了。
隨後,羅秧兒也讀懂了,拉斐爾同時也讀懂了。他們的眼中都閃多一絲驚訝之色,詫異莫名。
尤其是羅秧兒那小丫頭,歪著個小腦袋,小心翼翼瞄著丁柯那冷酷的樣子,心里不禁有些興奮︰丁柯哥哥今天好象有點不一樣了,不再是以前那罵不還口的君子風度。呵呵,好象這個樣子的丁柯哥哥更可愛一點噢?
接著,所有人都讀懂了。不過丁柯在他們石化的這陣工夫,已經大踏步離開了。丟下一群人目瞪口呆。
辛蒂小姐目睹丁柯離開的背影,忽然陷入了沉思。今天這丁柯身上,似乎多出了一些平時所沒有的東西。是靈氣,又或者是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