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世界 正文 第十六章

作者 ︰ 小臉

陳遠航打開了吉普車里面的兩個黑色的手提箱,嘴巴瞬間長的老大,陳震南在旁邊擔心,他如果一直這麼張著嘴,蒼蠅或許會飛進去。(神座)

「老哥!你這也太離譜了吧?!比我們部隊高級啊!」陳遠航進部隊已經有好幾年了,自然是玩槍的行家,見面前這兩箱子槍,立刻愛不釋手的玩把起來。

「你這兵當的,見幾把槍還大驚小怪的!」陳震南在美國念書,槍自然沒少見過。況且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早就是個玩槍的好手。這年頭兒,出來混的,有幾個沒擺弄過這東西~

「我當兵,我合法啊!這大中國的!你哪來的這些東西?小心讓人抓了!」陳遠航拎起一把手槍,一邊檢查一邊說道︰「我去啊,老哥,M9的手槍,MP5沖鋒槍,你這裝備絕對比我好啊!」

「臭小子!這要不是在大山里,我就一巴掌把你扇死!扇不死你也得扇啞你!要不是有沒料到的安全情況,我用得著出動這麼大架勢麼?!」陳震南橫了弟弟一眼,繼續檢查槍械。

看來蛇姐對自己很夠意思,隨便一個電話,就給自己送過來四把M9手槍,兩把MP5沖鋒槍,子彈500發,箱子里面還給配了倆手雷!從包裝看來,如果這要是賣的,那這倆手雷應該屬于贈送產品,現在不都流行什麼「買二送一」麼,原來軍火這東西,也帶促銷的。

沖鋒槍自然是陳家兄弟倆拿著,這倆兄弟要是真的豁出去了,別說開槍,坦克大炮都玩兒的轉!此外,兩人一人一把手槍,另外兩把手槍分配給了李長恩和,這畢竟也算是半個懂行人,都是在美國蹲過的人。說到這我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搞的美國跟監獄似地,只要是從那出來,就算不是流氓,也能吆喝個二五八萬的。這其實也沒多復雜,美國確實是槍支泛濫嚴重的要死,沒有持槍證的人就買不到槍了?你當是在天朝不成!個別槍支愛好者家里跟軍火庫似地,火箭筒都有,而且這樣的愛好者不再少數。你一問人家哪買的?~沃爾瑪超市就有賣子彈的,就在五金部。你再出門問問咱們這,看看誰能在淘寶上買把槍?買把菜刀都河蟹了你!帶身份證了麼?沒帶亂買什麼刀!

所以說,自己這沒這情況的,也不能說全世界都沒這情況。北朝鮮思密達們還天天喊口號呢,你覺得不可思議麼?但反過來說,家家有槍也不是什麼好事。比如校園暴力事件,你上優酷搜搜,頂多一堆小屁孩互扇耳光外加問候對方女性家屬,你就覺得這是很不人道很殘忍的行為了?你看人家美國的,要說玩兒校園暴力?那就可以直接就拿機關槍掃射了!回過頭來,咱們那幾個拿巴掌互扇的小姑娘小小子的行為,是多麼的可愛多麼的幼稚。

話題扯的有點遠了,回到我們的故事中。錢家文、項尚、建太是絕對不會踫槍的,尤其是項尚,如果他當年有玩槍的氣魄,也就犯不上心甘情願的給陳震南當打水掃地的小弟了。其實也算有點兒底子的,他自小美國出生美國長大,家里牆上掛著的那幾把限量型號的名槍,早就玩兒轉了。不過這次因為一路上有非法窩藏+運輸軍火的心理陰影,後來又咨詢了項尚,這罪名放在中國,要槍斃也就是蓋個章的事,嚇得他死活不踫!表態如果真有危險,大不了同歸于盡,反正都是一死,清白還是很重要的。陳震南也拿他沒有辦法。剩下最後兩顆手雷,陳震南本來是想交給歐一防身的,但仔細想了想,總覺得手雷放在歐一那里,不僅她會有危險,全隊人都有同歸于盡的可能,還是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歐二還在呼呼大睡,胳膊上的白紗布透出了淡淡的血跡,但是看得出,血其實已經止住了。歐一把弟弟摟在懷里,讓弟弟的頭枕在自己的大腿上,一邊幫弟弟趕蚊蟲,一邊偷偷的模眼淚。

陳震南走了過去,蹲下來看著歐一,但是說不出什麼。依照往日的經驗來看,人已經出事了,自己就算說對不起,這一嘴巴也是得挨了。[我搜小說網]但總是需要說點什麼來緩解尷尬,但更加尷尬的是,這咬人的畜生幾乎跟全隊所有的人都打了個招呼,除了自己。于是自己現在連話題都找不到了,總不至于問侯人家下午好吧?!

這時歐一注意到了蹲下來的陳震南,略顯驚慌的擦了擦眼淚,扭過頭來說道︰「陳隊!謝謝你!」

得,人家一開口道歉,陳震南更是覺得不好意思,于是回答說︰「千萬別這麼說!如果不是這一路我要麻煩你們,如果今天進山不是我執意要帶上你倆,或許令弟就不會受傷了…….」

歐一看著弟弟,仿佛是對歐二在說話︰「哪有這麼多如果,如果當時我們沒有去偷你們的車,現在就不會認識你;如果不是認識了你們,或許那只怪物已經把我們姐倆咬死在哪個山下了,連個收尸的都沒有,更不會有人來救我們…陳隊長!你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麼?「

歐一的語氣突然轉變強烈,目光虔誠的看向陳震南,看得他莫名其妙,說道︰「我說的哪些?「

「你說外面已經不亂了,你說我跟我弟弟可以出山,可以進城,或許我弟的腦子還能治好,你說我們不用一輩子躲在山里了……「歐一說著說著,眼眶又濕了,」……我打小跟我爹我娘活在這山里,除了打魚抓兔子,就是跟我爹學的那些溜門撬鎖的手段。後來我爹早死,我娘因為護著我弟也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當爹當媽的拉扯我弟,有時候我也想學我們老祖宗,去偷,可後來發現,現在的鎖頭不一樣了,我爹教我的那些東西都不好使了……我也想過出去外面,可是我大字都不認得一個,我弟弟還是個傻子,有一次我去拿狐狸皮換米,看那人家院子里放著一個大箱子,箱子里面還有小人在唱歌,我當時看得可開心了!後來人家告訴我,那叫啥‘電四’,一邊說一邊笑,一直笑話到我進了山,我那次整整哭了一天……「

歐一見弟弟受傷,此時觸及了傷心的地方,情感一發而不可收拾,眼淚如同泄了閘的三峽大壩,頓時就把陳震南的防線沖垮了。

屋子里還在整理物品的這幾個人在旁听著,心里也不是滋味,都紛紛走了出去,把發揮的空間讓給了領導。

陳震南心里此時內疚的仿佛能擰出水來,說道︰「你放心,我陳震南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明天我們在去一次山里,去那礦洞拍幾張照片就回!你們姐弟倆直接跟我們一起出山,到了外面,一切的生活由我負責!「

歐一稍愣了一下,低聲說道︰「謝…謝謝…「接著就是忍不住的抽泣。

自始至終,陳震南都一直想雙手攬過這個柔弱中帶著堅強的女子的雙肩,可惜她的肩旁下面還有一張淌著哈喇子的熟睡的臉,如果下手,那畫面會何其詭異?何況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趁人之危,陳震南忍住了,用手拍了拍歐一還在抽泣的肩膀,說道︰「有什麼想帶走的東西,等會就收拾收拾吧!咱們明天出去了,就不回來了!好麼?「

「…嗯……「歐一還在忍著抽泣,只是點了點頭。

陳震南沒說其他,轉身走出了門口。只見門外包括弟弟在內的七個人,此時跟章魚一樣牢牢的貼在牆外,仿佛要把耳朵嵌進牆里去一樣。見陳震南出了門,幾人仿佛觸電了一般,均是向後一個小跳,飛也似的該干嘛干嘛去了。

陳震南看在眼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見手無足措的陳遠航還愣在當口,說道︰「老弟,過來!「

陳遠航心里暗叫一聲「慘了「,大家本是一起來偷听的,不料被發現以後,這群孫子如此不講義氣!項尚假裝分析數據,建太假裝收拾醫療箱,李長恩假裝檢查車,假裝整理槍支,錢家文假裝拆卸儀器,建太更孫子,假裝正在跟錢家文學習如何拆卸儀器!還不停的在那像模像樣的說著」搜得斯內~「,唯獨自己是閑人,無事可做,只有假裝什麼都沒听到了!

見大哥陰著臉,陳遠航在傻也看得出絕對沒好事。這時候還假裝什麼都沒听見,那還不如直接裝孫子,讓老哥當出氣筒,死的反倒快活!于是賤特特的坐過去問道︰「老哥,明天還進山?是不是危險了點?「

「廢話!你當是去郊游啊!?「陳震南一看弟弟那張犯賤的臉就來氣,心想這才幾天啊,就跟手底下這群非職業流氓混在一起了,好的一樣沒學著,壞的一樣沒落下!

「哥….我錯了我錯了!我們這不也是關心麼….這姐弟倆挺慘的,你剛說出去之後一切你來負責,真的假的?「

「也不全是真的……「陳震南頓了頓,刻意放大聲音,好讓下面假裝忙碌的一群人听見,」我說的是一切由‘我們‘負責!「

眾人剛剛還在假裝忙碌,听完這句話,跟被按了暫停鍵似地,手里的子彈都掉地下了,均想︰完,徹底當了回冤爹!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這回是得大放血了!不過雖然心涼了一下,這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壞人,沒有太小心眼的,何況一路上歐家姐弟幫這幫那的,彼此間都很有好感,歐二還受了傷,所以到底也都沒有太放在心上。唯有覺得比較冤,因為一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

「那…明天進山,哥你有啥計劃沒?「陳遠航心想,自己是窮大兵一個,別說錢了,大棒輪過去只能打出屎來,就算出錢也輪不到自己,頂多老哥幫忙墊上,所以沒有太關心剛剛陳震南提出的事情。

「明天是關鍵,一定要到達那個礦洞,除了采集圖像資料,更要帶回去一些樣本,哪怕只有幾小塊!「陳震南稍微壓低了些聲音,」如果能夠拍到那個畜生就更好,這樣回去之後,跟上頭就有交代,說話也有分量,那麼安排這姐倆也就不是什麼難事!要不然,我一個人怎麼養她倆一輩子?你哥我又不是大款,難道娶了她不成?!「

「哥你還真別說!就你這些年身邊的女人們,我就覺得她靠譜!雖說沒啥文化,但是除了這條,其他的都完勝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找老婆,就得找這樣靠譜點的!……哦,對!她還有個傻子弟弟!「陳遠航並沒有把哥哥的任務放在心上,此時反而關心起了哥哥的終身大事來。

「是啊,不就是個傻子弟弟麼!誰沒有啊!?」陳震南腦門上的青筋已經爆出來了,「小兔崽子!你見過女人的幾根毛?反倒還教訓起我來了!哪頭輕哪頭重都分不清,我看你還不如人家弟弟!」

「哥….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我這是說出了在咱家老爺子的原話……」

「打住!什麼時候還扯這些!你給我听好,今晚和明早是關鍵,守夜的時候,你就給我當成是在站崗!明天進洞,我在前你在後,盡量護住所有人的安全!能不開槍就盡量不要開槍!听見沒?!」說完,陳震南一個腦瓜蹦兒彈在弟弟的鼻子上,陳遠航當時淚如雨下。

臨近傍晚的時候,歐二醒了過來,但麻醉的效果應該還沒有完全消散,他腦子有反應,但依舊站不起來,只在那嚷嚷著喊餓。

本來大家已經沒有感覺了,但畢竟中午只是吃了點罐頭,又提心吊膽的一下午,此時一听有人喊餓,自己的肚皮也跟著起哄。

歐一經過了小半天的獨處,終于慢慢的把心情調整了過來。此時見弟弟醒了,當下就笑了出來,仿佛中午那吃人的怪獸、那些光溜溜的男人、那幾十年的艱辛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建太年紀最小,也最情緒化。見到眼淚吧嚓的歐一露出了笑容,就說道︰「一子小姐,請你放心,他的傷已經沒什麼事了!現在只是麻醉藥的效果讓他暫時沒辦法動彈,可能沒等你做好飯,他就可以走了!」

「好好!謝謝!謝謝你們啊!哦…對!我去給你們做飯,你們晚上想吃什麼?」歐一有點言語無措,想起自己該去做飯了,就順口詢問,可誰人看不出你家里窮?有大米吃已經謝天謝地了,還真當自己開飯店的啊?

于是她這開口一問,就又是一片尷尬的沉默。歐一不明所以,還愣在那,以為大家真的在沉思晚飯的內容呢。

陳震南搖了搖頭,出聲解圍道︰「來到了這大山里面,當然是吃點野物、嘗嘗鮮了!純天然麼!」

「對對對!還是山里的東西好吃!野菜也行,營養豐富!味道也不錯!」李長恩生怕再吃蛇肉,趕緊借坡下驢、轉移話題。

歐一一口答應下來說︰「好 !就這山里,想吃野物還不簡單!等著姐給你們做去啊!一會就好!「一邊說一邊往出走,路過李長恩的時候還特地停了停,拍著李長恩的肩旁說道︰」長這麼大的個子,光吃野菜哪能吃的飽?我看看能不能逮一條蛇,單獨給你炖個湯!「歐一還對昨天李長恩贊揚自己廚藝的事情念念不忘,準備給他單獨開個小灶。

眾人看著逐漸石化風干的李長恩,默默的低頭表示悼念。

是剛來的,對全新形式的農家樂充滿了期待,用他自己的話說,哪怕出生在越南,也要比在美國吃的胖!美國那玩意壓根兒就不是人吃的~而且作為一個純粹的越南後裔,是從來不避諱蛇肉的,這點倒是跟廣東人錢家文有很多相似之處,其實按地域來說,這倆人也算砸斷骨頭連著筋。于是,跟狗似地晃著舌頭東張西望,慢慢流下的口水惡心到一片人。

「你說歐姐今晚做啥?不會又是蛇肉吧!「李長恩此時苦不堪言,真心祈求附近所有的蛇類包括蚯蚓在內全部回娘家探親去了,千萬不要被歐一抓住。

「不知道,就米飯而言,明早肯定是不夠了,她家的米缸我看過!「項尚白了一眼李長恩,示意他今晚不吃,明天就得餓著,這幾十里山路可不是好走的。

「別猜了,等會我給你們吃穿山甲肉!你們城里來的,沒見過吧?「歐一興奮的說,並沒有在意眾人不信任的眼光。

「穿山甲可是國家二……「建太還準備繼續說下去,就被一把把嘴給捂住了,笑著替他說道︰」見過見過,動物園里面有,就是沒吃過,不知道好吃不好吃?「

「好吃!等我給你們抓去!「說完,歐一拿起一只小筐,樂呵呵的走向了房子後面的一個小山角。

「哎呀!你捂我的嘴干什麼?髒死了!「建太扔開的手,一臉的嫌棄。

「這時候就不要打擊人家了OK?再說,穿山甲哪有那麼好抓!晚上吃點米飯就罐頭,明天出山,叫頭兒帶我們吃大餐!「悄悄的對眾人說。

李長恩覺得說的有理,暗地里高興終于不用逼自己吃這些東西了,見陳遠航提著槍跟著走去,便問道︰」遠航,你干啥去?「

「我老哥說跟著點,要時刻注意安全,你們幾個也注意點,今晚可是兩人一班崗!「說完,陳遠航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兩人一班?那得守多久…….「天剛有點泛黑,建太已經開始困了。

「就這一宿,明天搞定了那個礦,你就在車上睡麼!「錢家文安慰道。

「對啊,這回有了槍,咱們在去一趟,那家伙不在也就罷了,要是還在那,看我不新仇舊恨一並算了!「說話間又掏出了手槍,神氣的炫耀著。

「打著了!打著了!等著啊一會就好!大兄弟,蛇也有!等會給你喝湯!「歐一滿載而歸,小筐里赫然裝著一只穿山甲,身上的泥還沒干,陳遠航面無表情的跟在後面,手里捏著一只青花菜蛇。

「我以為我在山里已經很無敵了,沒想到她比我還猛!一條蛇又有何難?她抓一只穿山甲都沒用上五分鐘!!!!!「陳遠航低聲的咆哮著,面對這個極品的女人,自信心遭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打擊。

而此時的李長恩,已經完全的木然了。

面對著面前的一大飯盒白米飯+穿山甲肉,還附帶一小碗蛇湯,項尚暗自吞下了一口口水,說道︰「國家二級瀕危保護動物,怎麼樣?吃還是不吃?「

李長恩依舊毫無反應,而作為新到的一份子,只見他用手指輕輕彈掉了肉上面的一小片鱗片,然後埋頭大吃特吃了起來。

而李長恩,在陳震南「溫柔「的注視下,艱難的舉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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