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沒有牧歌的纏斗,怪魚回到絕子的頭頂上空,魚嘴對著女子的頭頂,一股股生命之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女子體內冒出,渡進了怪魚的嘴里,繼而消失不見。
吸收生命之力!
這怪魚不僅無視任何攻擊,還具有吸收生命之力的詭異能力。雖然絕子被吸去生命之力,但她並沒有就此死去。反而越發顯得活力,美的讓人窒息。
「該亞,傳說中的大地母神,生育了無數強大的神靈,她的後人,別的能力沒有,唯獨一項能力沒有改變,那就是生育神!」美婦人看了眼一臉淒迷的絕子,緩緩道來,「她身為該亞的後人,也繼承了這一特點!那條基庫拉斯特,吸走的生命之力,正是她孕育出的神!」
蕭雲飛吞了口水,麻木道,「她肚子里懷著的,是一個神?」
「不錯。」美婦人點了點頭,欣慰笑道,「該亞的後人,孕育一個神,並不需要陰陽交*合,她本身就具有陰陽之力,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自動孕育出一個神,而當這個神成長起來的那一刻,也就是她消失的時候。」
「當然,這個所謂的神,也不過是一個強大的生靈罷了。但有一點不會改變,那就是如果基庫拉斯特沒有吸走孕育出來的神,隨著神的長大,她就會逐漸消失!這是一個矛盾的過程,每一個孕育出來的神,都相等于她的孩子。」
「想要自己活,就必須得殺死孩子!想要孩子活,自己就必須得死!用現在的時間來算,每過一年,她就要殺死一個孩子!對于一個母親來說,為自己的孩子做出任何犧牲,都是值得的,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說到這里,美婦人轉頭看了眼蕭雲飛,目光柔和無限,愛意無邊,那是一個母親看望自己孩子的眼神,讓人沉迷。
「她現在做的,就是任由基庫拉斯特吸走殺死自己的孩子!」美婦人聲音低緩,「或許,她在等什麼吧。」
蕭雲飛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了。難怪絕子臉龐上充滿了淒迷的笑容,讓基庫拉斯特吸走生命之力,也就間接相當于她自己殺死孩子。這對于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母親來說,是一件殘酷的事。
不殺,自己死!
殺,自己活!
生與死,就在她一念之間。或許正如瑪薩所言,絕子在等待什麼,亦或是對人世間的留戀?
邊上的敖平,動了動唇,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有說出口。水潭邊陷入沉默,幾人都靜靜地看著基庫拉斯特,張嘴貼著絕子的頭頂,大股大股吸收著生命之力。每一次吸收,絕子臉上就多一份痛苦,恢復一部分活力。
良久,蕭雲飛忽地想起了這次來龍城的主要目的,看向敖平道,「前輩,小子有一件事還需您相助。」
「小友……」
「嗯?」美婦人陡然一聲冷哼,美眸瞥向敖平,後者立即打了個冷顫,雙腿微微抖動,勉強壓制住跪下的沖動,深吸了口氣。
低頭恭敬道,「飛少爺折煞老朽了,有事盡管吩咐,老朽搭上這把老骨頭,也會完成。」
「這……前輩說笑了,我可不是什麼少爺……」蕭雲飛慌忙道。
「不,不,不,您就是少爺!」敖平一頭冷汗,「飛少爺切莫再叫老朽前輩,老朽可沒那個資格。」
「前輩,您……」蕭雲飛不笨,敖平前後變化太大了,也太快了,快的讓人根本無法反映,而引起變化的源頭,就是美婦人出現後。
難道,敖平害怕瑪薩?
想到這里,蕭雲飛扭頭看向美婦人,後者一臉柔和,滿是笑意,讓人下意識喜歡親近,這樣的人,敖平居然害怕成那樣?
「你們慢聊,我先回去了。」察覺到蕭雲飛異樣的目光,美婦人不再停留,柔和笑道,「小飛,有空來看看瑪薩,還有,這個叫紫馨的該亞後人,你一定要想辦法留在身邊!她對你有很大的作用,最好,把她收過來做你……嗯,做你的妻子!」
說完,不等蕭雲飛反應,化作一道極光鑽入蕭雲飛的眉心,消失不見,卻是回到了乾坤圖里。
「妻……妻子?」蕭雲飛哭笑不得,「瑪薩還真是……」
搖了搖頭,蕭雲飛不再去想這件事,抬頭看向敖平,後者像是剛淋過大雨,渾身濕透,運轉力量下,汗水蒸發成煙霧,彌漫在敖平的周身。
「前輩……」
「飛少爺還是叫老朽全名吧,前輩兩個字,老朽真是擔當不起。」敖平一臉誠惶誠恐。
蕭雲飛一陣頭大,想到敖平似乎害怕瑪薩,念頭一轉,開口道,「這樣好了,我不再叫您‘前輩’,您也不要再叫我什麼少爺,我們隨便一點好了,我的兄弟朋友都叫我小飛、妃子,敖前……敖大叔你看如何?」
「這……」敖平遲疑片刻,沒有听到美婦人的傳音,半響,點了點頭,「好吧,不知小飛你要做何事?」
蕭雲飛松了口氣,敖平的一個分身,可是那位偉人!讓那位偉人叫自己「少爺」,怎麼感覺怎麼別扭,敖平不再堅持,自然是最好不過。至于瑪薩的來歷,能住在乾坤圖里等待億萬年,又豈是平凡人?蕭雲飛相信,瑪薩目前沒有告訴自己她的一切,是在等待什麼。或許正如項羽所說的,自己還不到那個層次,接觸的太多,反而適得其反。
整了整思緒,蕭雲飛把自由之城和萬劍城的建設,詳細講訴一遍。末了,感嘆道,「我們並不畏懼龍國的軍隊,而是不想有太多的麻煩。」
確實,如果蕭雲飛想,憑借四族的力量,足以毀滅整個龍國!事實上,卡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做到這一點。聖王境界強者憤怒一擊,所產生的爆炸力量,別說一個國家,毀滅一個空間,都不在話下。
之所以沒有采取極端手段,還是蕭雲飛內心深處,希望得到一個歸屬。畢竟本質上,蕭雲飛依舊是一個人類。渴望親朋好友的關懷,看見人們臉上喜悅的笑容。而不是一個人孤單單的活在莫名空間里。那樣活的再久,又有什麼意義?
當然,蕭雲飛也不自認為自己是什麼救世主,扛起延續人類命運的重大責任。他所能做的,只是一個做為人類最基本的原則,這也是建立自由之城的初衷!
「原來如此。」敖平听罷,沉吟片刻,點頭笑道,「小飛,你放心,那片山脈就當我送給你的見面禮吧!你想干什麼都行,哈哈……」
說著,一股強大的氣勢自敖平身上釋放出,使得卡下意識緊張起來。龍國,是敖平一手出力才建立起來的。雖說是那位偉人的勸求,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龍國,就相當于敖平的後花園。
別說一片山脈,就是整個龍國,只要敖平想,他都可以隨時丟棄。
「多謝敖叔!」蕭雲飛聞言,頓時喜道。有了敖平這句話,自由之城建成指日可待!
「嘩嘩……」
流水般的異響聲傳來,卻是虛空中的基庫拉斯特已經吸收完成,扭動身軀,消失在虛空深處。它要把吸收過來的生命之力慢慢消化。
畢竟,那可是一個神的力量!
絕子紫馨的頭頂上方,那璀璨耀眼宛如銀河一樣存在的無盡虛空,隨著基庫拉斯特的消失,煙霧般緩慢消散在空中。
低頭快速呼吸幾次,紫馨平靜下心情,隨後轉頭看向敖平,嫣然笑道,「敖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