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隨身 2013年3月21日

作者 ︰ 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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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星期五_小雪

(黑暗年代1年4月1日)

李嘯銳讓我把昨天晚上做的夢想起來。

我覺得我還是一邊想一邊將它記下來比較好。不然到了晚上我多半是又重新忘記掉。

夢里邊是在一個像是農村一樣的茅棚里頭。有個看不清臉的小豆丁女孩子手里握了顆糖果來找我,說,我拿到糖了,分你一半。然後她就將水果糖放在嘴里咬了一半,塞到了我嘴里。

然後那女孩子就不見了。

我伸手想要捉住那個女孩子,心里有種「我保護你」這樣的念頭,卻一直都捉不住女孩子的手。我急出一身汗,一看,我自己也是個小不點。

然後我就在一條很長的鄉路上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後邊有人追著我,用別扭的口音喊話。雖然我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可我大概能知道不是什麼好話。那也是群小不點,遠遠地向我扔石頭。我一路跑了很久,越跑越惱火。最後我就不跑了,回頭就向那群小豆丁撲了過去,互相揍成一團。

我不知道夢是不是到這里就戛然而止,但我花費了一整天的功夫能回憶起來的也就這麼多。

突然發現今天是黑暗年代歷的愚人節。可惜我發現得有點太晚了吧。而且拿這個為借口去搗亂的話,估計沒有人會接受,只會被暴打一頓,太可惜了。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個非常奇怪的夢,就是日記開頭記錄的那樣。整夜都處于那種半夢半醒的狀態里頭,早上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精神都差到了極點。起來的時候鐘小哥給嚇了一跳,說小宇你這臉色怎麼了,給銳哥操了一夜啊。我都沒心思跟他開玩笑,看著他被李嘯銳拍了一巴掌後腦勺。

李嘯銳蹲在床邊看著我,問我說是不是不舒服。我說沒事,做了個夢。晚上休息不好。他就皺了皺眉頭,問,什麼夢?

我按著太陽穴想了很久,跟他說記得不算十分清楚,零零碎碎的只記得一點片段。

他說你想一想,我看你這不光是休息不好。我小聲地答應了一聲,開始努力地回憶昨天晚上那個零碎的夢。

我還沒想出個結果來,外頭就有人敲門要找李嘯銳出去。

李嘯銳過去跟那人說了幾句話,又走回來,跟我說,你想一想那個夢,看能想起來多少。我撐著額頭跟他開玩笑,說你回來還得考量我啊。他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是。我覺得這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講,就只能含糊地答應了一聲。

晚上的時候天天和小妹又過來敲門。我實在是有點佩服她們兩個。昨天鐘小哥的態度已經都那樣了,她們當時也是一副害怕的樣子,結果今天還是巴巴地黏過來了。這種臉皮估計不是一天兩天可以練成的。我今天實在是懶得搭理她們,就跟鐘小哥說你去打發了吧。反正也是來要些吃的。

鐘小哥說我才不搭理那倆,我怕我忍不住揍她們。嘖,打女人的都不是好男人,我不干。

我們倆就一起看王漢。

王漢就撓了撓頭,說我也不太喜歡……

鐘小哥就說,那你就別跟她們說話,沒人給個饅頭打發走了。最多是木訥點冷淡點,被嫌棄就嫌棄了,以後再不來了我們也樂得輕松。要是讓我跟小宇去跟她們說話,說不定真就揍人了。你想看到女人被揍嗎。

我在旁邊听著鐘小哥死命忽悠我就想笑。可這時候不能笑啊,我就憋著繃了張板臉,跟王漢點頭。說這事情還是你處理,別讓我跟鐘小哥見那倆妹子。我他**真不知道我會干什麼。

王漢看了看我,可能覺得我今天整個人狀態都不太對,怕我真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就嘀嘀咕咕地拿了兩個饅頭過去。回來的時候一臉的不高興。

我都沒那個精神去問王漢天天跟小妹到底有說了什麼,差不多一整天都坐在床上回憶晚上的那個夢。鐘小哥拖著王漢到旁邊八卦去了,回來一臉不高興的表情,我也沒搭理他。我覺得李嘯銳說得對,我現在絕對不止是做了個惡夢那麼簡單。

之前做的那個夢,就是夢里面有個人對我說「你要做個好人」的夢,在我高中的時候經常會夢到。我一直覺得那就只是個普通的惡夢,只是經常會重復夢到而已。但是說不定並不單單是這樣。

晚上的時候我把上次的夢連帶昨天晚上做的夢都告訴了李嘯銳,他一直皺著眉頭看我。

完了他問我,說,你家里是農村的?我說不是。你還不知道嗎,之前你們住的就是我家。李嘯銳就搖了搖頭,說,我說的是你小時候。

我說我小時候爸媽也是在城里打工……然後我就愣了愣。

小時候我爸**確是在城里打工,但我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並沒有在城里。我對以前的記憶並不特別清晰。我記得很小的時候我應該是跟爸媽一起在城里生活的。但是後來有一段日子我並沒有在爸媽身邊。後來再大一些,大概是快要上初中的時候才又回到了爸媽身邊。

李嘯銳可能是看我愣在那,就問我怎麼了。

我說我……不確定。我小時候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在家里。就是沒跟著爸媽一塊。

其實我真記不大清楚。因為在我的記憶里頭小學那一段連一點模糊的記憶都沒有。唯一的印象是曾經在什麼時候听過媽提了一句,說我小時候因為辦不到城里頭的戶口,所以回老家跟著女乃女乃念的小學。

但是,我跟李嘯銳說,我不記得了。一點印象都沒有。所以雖然我媽提過,我還是不覺得那是真實的一段經歷。我記得我五六年級的時候是在家里上的學,還記得上學的事情,還有小學同學。所以我總沒把我媽說的話當一回事。

李嘯銳就問我,說,你還記得什麼不,關于那段時間的。

我說我不記得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李嘯銳看著我,我也看著他。我覺得我的臉色一定相當地難看。

然後他問了我一個讓我覺得很……一時間都無法接受的問題。他問我,說,你身上有傷不。我皺了皺眉頭,問他,你說什麼傷。他說,所有的。刀上、燙傷,還有別的一些。

我皺著眉頭看著他。我說你想干嘛。

他看了我一會兒,突然就站起來,捉著我衣領就往下扯。

等我再反應過來的時候,李嘯銳彎著腰在拍我的臉,一邊喊我的名字。鐘小哥跟王漢也圍在旁邊,用一種我形容不出來的眼神看著我。我推開李嘯銳的手,抹到了臉上才發現我竟然哭了,臉上濕淋淋的一片。

我說怎麼了……然後我才發現我整個人縮著倒在床上。我趕緊抹了把臉,撐著坐起來。

鐘小哥說我才想問怎麼了。剛才你們倆在這干什麼啊這是。就一個不在意呢,就听到你啞著聲音在那喊不要不要的,過來就看到你已經縮在了床上,銳哥在旁邊按著你的肩膀。怎麼了這是,他剛才想**你?

我說去你妹的,強你菊花。

剛才那瞬間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李嘯銳捉著我衣領的時候,我就只覺得恐懼,巨大的恐懼。再以後的應該就是本能的反應。到鐘小哥跟我說話的時候,那種恐懼其實才殘存在身體里面,我的指尖都是抖的。我只是不想讓他們發現,才把拳頭握了起來。

我說我沒事。

他們三個根本沒一個搭理我。

王漢跟鐘小哥說房間里頭有茶,讓鐘小哥去泡一杯過來。鐘小哥猶豫了一下,說好,就走到房間另一頭去。李嘯銳跟王漢兩個人一人搭著我一邊肩膀。

李嘯銳就問我,說你要不要去洗把臉。

我說好,推開他們兩個就躲進廁所去了。

鏡子里邊的臉一片蒼白,也難怪他們都露出一副擔心的表情。我看著發抖的手指,這還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心里原來對某件事是這樣的恐懼。我明明可以冷靜地殺喪尸,甚至在必要的情況下用刀槍殺人,現在卻因為恐懼幾乎直接喪失戰斗力。

我在廁所里頭待了一會兒,他們就過來敲門。我說拉屎呢催命啊。外頭就沒聲了。

出去的時候鐘小哥果然泡了杯綠茶。我接過喝了兩口,燙得要命,心里卻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鐘小哥跟王漢在旁邊探頭探腦地看,被李嘯銳趕到一邊去了。鐘小哥一邊被趕一邊在旁邊喊,說銳哥你別他**再**小宇了。李嘯銳很不耐煩地揮揮手,說行行行,不**他,**你。

李嘯銳跟我說,他覺得我小時候曾經被人施暴過。他說你之前夢到的男人、月兌衣服,不是施暴就是侵犯。你有沒有印象?

我搖頭,很茫然地看著他。我說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的記憶,也從來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我知道我這個人不太愛跟人接觸,交際圈子窄而且覺得人類這種玩意就是個麻煩,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為什麼。我為什麼不愛跟人接觸也不願意擔上責任,跟家里也沒多親近。

我捧著那杯綠茶縮著坐在床邊,跟李嘯銳說,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李嘯銳伸手過來模了模我的頭發,說,沒事,我在。

這大概是我最近听過的最窩心最讓我想掉眼淚的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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