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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5月8日_星期四_陰雨
(黑暗年代1年5月19日)
今天天氣其實挺不錯的,陰雨連綿,但是沒有風,雨算不上大。如果不是有傷員而且樓下有人在釋放「堵城門」技能,我們直接就能回到復興營里邊去,應該也不會有人犧牲。
其實從昨天開始就是這樣的天氣了。只不過實在是出不去。
從昨天樓下傳來烤肉的香味以後,我們這整個樓層的氣氛都變得很壓抑。大概大家都能猜出來下邊那些人燒著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有個戰士開玩笑地講,說說不定那些人還真有勇氣燒喪尸肉吃呢。到時候下邊全都變成喪尸了,我們還更有機會逃出去。
就算是這樣也無法讓氣氛變得稍微好一些。
幸虧在這上邊一直沒有听到慘叫聲,不然我想,至少那幾個博士生得先崩潰掉。
到今天為止,之前所有昏迷的人都醒過來了。
我終于稍微輕松了些。
因為下邊那些人的攻勢好像也稍微變緩和了一點。就是一直听著他們在叫罵,實在煩人得很。剛開始的時候那些當兵的還顧忌著,由得下邊唧唧歪歪的發神經。後來大概實在是被煩得不行,再加上子彈可沒那麼多可以浪費的。
最後就成了上下兩邊罵街戰。
我在旁邊听了大概兩分鐘,實在是受不了,我就回去做飯看傷員去了。
李嘯銳回來要水喝的時候還恥笑我,說怎麼這麼點兒髒話听著就不舒服了還是怎樣。跟那些人就得這樣,你給他客氣了,他就能騎到你脖子後邊去拉屎。
我說你有本事拿個刀沖下去把人都殺了,光站在樓道口沖下邊罵算個屁本事,我隨便拖條狗來還不是能沖著外邊吠,你們就跟狗一個功能啊?
李嘯銳就相當愉悅而爽朗地大笑著捶了我一拳。**。
旁邊張鐵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秀恩愛分得快。
……我就說他,說你當初抱著你家老大的時候才是秀恩愛吧。
我跟張鐵還有李嘯銳都說了那群博士生的事。李嘯銳現在被臨時捉壯丁,算是三個輪換小隊里邊的一個小隊長,並且還算是半個總指揮地在負責著事兒,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根本沒時間管這個事情。
他听完了也就只是听完,讓我跟張鐵看著那邊。
我說好。
張鐵伸了伸手,說煙。
李嘯銳就操了一聲,但還是一臉不痛快地遞了根煙過去。說你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呢還是沒有報酬不干活。
張鐵就咬著煙講,反正你也應該給煙的。
那些博士生至少看上去是安分的。疑似受傷的也只是躲著我們,被其他人圍在中間,也不過來跟我們攀什麼關系,甚至都不跟那些因為保護他們而受傷昏迷剛醒過來的人打招呼。他們看著倒不是那樣沒禮貌的,因為除了疑似受傷那兩個,其他博士生都陸續地過來跟那些醒過來的人打招呼了。
我就跟張鐵說,怎麼樣,看著是奇怪吧。
他就咬著煙點了點頭。
我就說,可是我看不懂那邊到底是想要怎麼樣,也看不懂他們到底是想做什麼——我沒有跟張鐵講,我看出來了那些都只是普通人——無論如何,那兩個人除了看上去憔悴些,至少到現在也還沒顯出來多少要喪尸化的征兆。
倒是那些醒過來的傷員。
其中有個肩膀上豎杠和星星最多的,把我喊了過去。
他叫冷傳忠,名字跟個小說里邊似的,人卻是個看著嚴肅的。跟我講話的時候也非常認真,完全不受外邊那些叫罵聲的影響。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人家跟我原本就不熟悉,所以用的是官方講話的口吻。
不外乎是些感謝的話,然後也同樣問了現在的最高負責人。
我後來把徐新和李嘯銳給喊過來了,讓他們自己聊。等談完了,徐新非常曖昧地看了我一眼,看得我都莫名其妙。
然後李嘯銳就過來跟我講,說,看好那群博士生。
我說我知道啊,之前不是已經跟你講了。
李嘯銳就非常認真地說,那就看得更認真點。
——所以現在張鐵跟看犯人一樣看著那群博士生,已經明顯到讓他們都能感覺出來不對勁的地步了。無所謂,反正現在都這境況了,他們也跑不出去。
我也想稍微試探一下,跟他們講講話什麼的,但他們非常警惕,而且冷淡,根本不搭理外人。以至于我跟張鐵講,要不要隨便找個理由斷他們飯算了,真他**煩。
張鐵就揣著我,說,來來來,餓死他們。
結果還是沒做這事。
而且現在飯也輪不到我做。
他們那邊好像有個以前是炊事班的,我就給打個下手,然後人家十五分鐘就給做出來了二十幾人份的飯菜。完了還滿臉遺憾地說,哎呀太久沒做,手都硬了咧。以前五十人份的就五分鐘,唉。
這些人已經月兌離了人類的範疇了吧?
後來李嘯銳才跟我講,說那些博士生里邊,真就有人是被喪尸給傷了的。具體的情況他不能告訴我,但好像是在實驗一種什麼藥——據說是種抑制喪尸病毒的藥。那藥是那群博士生的導師研究出來的,那群當兵的就是為了護送這麼群人和這麼些藥,結果犧牲了一批人,而那位導師還是沒護住。
那些博士生手上應該有藥。如果沒有,那就是在他們什麼人身上給注射進去了。
「大概是想無論如何都要將藥保留下來吧。」
——這是李嘯銳跟我講的。
如果成功,雖然不可能馬上大規模地生產,但說不定是拯救人類的契機。
不過在我看來這個事情可能沒這麼樂觀。
李嘯銳從來沒有仔細注意過那群博士生,他並不清楚。我跟張鐵兩個人可以說是一直看著,看著那群人里邊有兩個人,情況一直在反反復復的。
也不像之前在復興營里邊見到的人那樣身體慢慢腐爛,神智卻一直不甚清醒,總是處于半昏迷的狀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不過不管怎麼說,如果那兩個人是真的在體內注射了那個藥並且被喪尸抓傷了,至少那個藥的確在短時間內對喪尸病毒具有抑制作用。
還有一個事情,是徐新過來跟我講的。
說晚上的時候要嘗試偷襲。
我說哦。
他們會這麼做我一點都不奇怪。
結果徐新居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想太多,下邊都是些惡貫滿盈的。
我就呃了,我說你們要殺人或者不殺人,我都無所謂。對我而言下邊的都是敵人,你以為我會想什麼呢。
徐新就撓了撓頭,說他**的你還挺上道。
他們想的是晚上的時候直接突圍出去。今天天氣很不錯,卻沒辦法保證之後的天氣一直這樣好。所以就打算先離開這個地方再說。人也都醒了,徐新說,他看了一遍,至少跟著跑是沒有問題的。大不了松個線,回頭再縫上就是。
我听他講得輕松,這會兒反而有點毛骨悚然。我說這是你一個人這麼變態還是你們這些人都這麼變態。
徐新就哈哈笑,說重新縫個線總比死在這里邊強吧。
他就指了指那群明顯跟我們保持距離的博士生,說,我們現在倒無所謂,你看看那邊,早縮成一團了。
其實即便是我也感到冷。
最近天氣是真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沒有什麼特殊能力,就連體力都比不上李嘯銳。他還是一副穿著短袖衣服都無所謂的樣子,我已經偶爾會覺得寒冷跟著風鑽進骨頭縫里邊,凍得隱隱的痛。
燃料已經燒了三大罐,還有收集回來的東西都燒得差不多了。我可以理解為什麼要急著突圍。
而且,徐新說,下邊那些剛吃了頓飽的,現在安分了些,反而是突圍的好機會。
我最後還是沒忍住,就問徐新,說他們下邊吃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徐新靜了一下,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反正到底不會是喪尸肉。
——那麼剩下的果然只有人肉了。這個世界終于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所以不管是徐新還是李嘯銳,或者是別的什麼領導者,從最初就沒有打算要將這群人帶到復興營去。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感覺出來這群人不是和善的,大概是人生經驗組成的第六感吧。
這事情我就只跟張鐵講了。
張鐵非常冷淡地說,要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讓我吃人肉我也會吃。
我心里頭寒了一下。
忍了忍,結果還是沒忍住,我問了他一句,說如果只有你跟商青,你們倆都快要餓死了,那你怎麼辦。
他听了這問題,就拿手給我比劃了一下,說,手砍下來,給老大吃。然後護著他出去。出不去的就讓他吃了我。
張鐵這麼講的時候非常認真,而且非常的不經意。他根本沒有思考——或者說這問題大概他早就考慮過了,所以才這麼輕易地就月兌口而出。
結果今天剩下的時間里邊我都在想這個問題。如果我跟某個人被困著了、也沒有食物,兩個人都即將餓死,那我會怎麼辦。我想不出來到底會是什麼人才能讓我那麼理所當然地就付出生命。
父母嗎?愛人?
我原來也沒有立場去覺得下邊那群人窮凶極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