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小時後,馬識途局長從香甜的睡夢中醒過來。[我搜小說網]
「哇,睡得好舒服啊……咦,我怎麼就睡著了,這頭好像不疼了?」
他本斜躺在竹制的躺椅上,醒來後欠起身來,雙臂伸展了一下。他腳上頭上的銀針早被拔掉了,活動起來很方便。然後,他看見光線有些暗的房間里坐著兩個人,有些驚愕。
他認出了吳少偉。
「小吳,你怎麼在這里?」然後,又拍了拍頭,「這哪來的小家伙……嗯……」
他看到楚雷有些困惑,大概不太記得起頭疼前的事了,但大腦中對楚雷又有映像,才有這種反應。
「局長,你大概記不起剛才的事了吧?」吳少偉憨厚地笑起來,「你知道你的頭為什麼不疼了嗎?」
「是啊,我的頭怎麼不疼了?才疼了兩天,怎麼不像以前那樣不疼了呢?」他又有些困惑地拍了拍腦袋,「我好像記得有人來給我治頭疼,可我這偏頭疼看了許多大醫院,訪了好幾個名醫生,都沒有辦法的啊?」
門吱呀一聲響了,楊秀麗推開了門。
「老馬,你醒了啊?怎麼樣,頭還疼不疼?」
「開燈吧。」馬識途對自己的妻子揮手示意,「怪事,不疼了。」
「多虧了楚雷呢,是他給你扎銀針扎好的。」
「楚雷?誰?」
「你身邊的小哥兒不就是麼?」楊秀麗滿臉歡喜,拉開了電燈,屋里頓時亮堂起來,「真是的,頭疼的時候就是不記事。楚雷,你的醫術真是了不得,那麼多大醫院都沒得辦法,你這銀針扎下去就治好了。」
「嬸嬸……你別夸我了,馬局長這病還沒有治好呢,只是暫時鎮住了疼。」
「只是暫時鎮住痛?哪是不是一會兒又疼?」楊秀麗一听楚雷的話,愣住了。
「那到不會。明天我再來給馬局長扎回針,這回不會疼了,但以後還是會發作的。(神座)」
「哦……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這回來會再疼呢。」楊秀麗有些夸張地拍了拍鼓鼓的的胸脯,「我剛才問過你了,你說不能治斷根,但有你在怕什麼?發作了你再來扎針不就好了?」
這女人這作派,純粹是官太太們的通病,一切以自我為中心,從不考慮別人是否方便。在她看來,以後楚雷會天經地義地隨喊隨到。楚雷听了她的話,笑了笑。別人看不出是苦笑,也看不出他在搖頭。
只要方便,下回他也許會來,也許不會來。
「小朋友,真是你把我的偏頭疼治好的?」
「呃……馬局長,我不是小朋友!」
「哦……哈哈,那我叫你……楚雷是不是?」
「是啊局長,他叫楚雷,就是他為你治好的。」吳少偉又憨厚地笑了笑,「這小子的醫術真是有一手……」
「是你把他喊來的吧?」馬識途微笑著打斷了吳少偉的話。
「嗯。」吳少偉又憨厚地點了點頭,「他為我娘治好了二十多年的風濕腿病,我看他醫術這麼精湛,就問他能不能治偏頭疼,他說能,我就叫他來了,楚雷,是不是這樣?」
「嘿嘿……」楚雷突然不懷好意地望了望馬識途,又望了望吳少偉,才樂呵呵笑起來,「馬局長,吳所長是為了拍你的馬屁才叫我來給你治病的。」
一听楚雷話,吳少偉先是愣,然後急了。
「呃……楚雷小子,你……你說什麼話呢?」
「馬局長,你看,吳所長被我點到疼處了,說話都結巴了。」楚雷還是笑呵呵的,「吳大哥,你別結巴啊?」
本來一臉正經的馬識途,突然大笑起來,楊秀麗也笑起來。
「局長……我……這壞小子……」
「好了……秀麗,你去弄幾個菜。我頭不疼了,看窗外好像天也快黑了吧?我與小吳少少地喝兩杯,就算謝他拍馬屁了……咳,小吳,多謝你有心了。」馬識途收了笑臉,「楚雷……你還是小孩子,不能喝酒,想吃點什麼?」
「我不是小孩子!」楚雷郁悶地皺起了眉頭。
「好吧好吧,算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小大人,那你喝不喝酒?」
「不喝……」
「老馬,你不要逗楚雷了,我給他買了粒粒橙。」楊秀麗看著楚雷也笑起來,「走吧,菜早就準備好了,還能不謝他們啊?」
天快黑了。菜上了桌,有魚有肉,在當時絕對的好菜了。馬識途與吳少偉倒了兩小杯酒,喝了起來。杯子太小,吳少偉明顯有些不過癮,不過也只好隨局長小口小口地呷。
「楚雷,他們踫杯,我也與你踫個。」楊秀麗是真有些喜歡楚雷了,露出了少有的慈祥,給他布了不少菜,這會兒端起自己的粒粒橙與他的杯子踫了踫,「你這麼小就出外闖蕩了,真不容易啊,我家兩小子哪有你懂事?在學校住著,還惹事生非的,要有你一半懂事,我就開心了……來,多吃些菜。」
「多謝嬸嬸。」
楚雷的嘴巴也不是普通的甜,左一個嬸嬸右一個嬸嬸,就像楊秀麗是他的親嬸嬸似的。
「秀麗,等會兒給楚雷些錢,不能讓他白給我治病。」
「放心吧,我不會虧待他的。」楊秀麗拿出準備好的一扎錢,遞給楚雷,「楚雷,這是一百塊錢,你收下。」
在那時,一百塊錢確實不少了。
「馬局長,嬸嬸,哪能要你們的錢呢?我這是舉手之勞……」
楚雷搖著手,他是真心不想收錢。不是他不喜歡錢,而是這個錢不收值得。馬識途絕對是個好人好官,心地正直,作風正派,福澤也不錯,官位還有不小的上升空間。楊秀麗雖然有官太太的架子,人還是不錯的,本性善良。能與他們這樣的人結識結緣,比錢用處更大。
更何況,他現在必須幫吳少偉一把,才能從吳少偉身上賺一把。他相信,只要讓吳少偉吃到甜頭,升了官,他們家的那座凶宅一定能謀劃到手。
「你這孩子,你治病不收錢,吃什麼去?喝西北風啊?」
楊秀麗板起臉來。
楚雷又郁悶起來,但卻沒有辦法,只好將錢收下。正在此時,他的心中突然異常地跳了一下,這一跳讓他皺起眉頭。這種心靈異動,奇門人叫心血來朝,是朝拜的「朝」,不是漲潮的「潮」,出現這種情況,是表示有他關注的事將會發生。他趕緊將手指藏在桌子下面,掐算起來,然後臉色變了變。
他的臉色只是稍微變了變,桌子上的人都沒有察覺。掐算結果,與他自己沒有直接關系,與他身邊的人關聯緊密,直指吳少杰,並且千絲萬縷,牽扯很寬,讓這件事有雲里霧里的感覺。
臉色復原後,他才悄悄地觀察起吳少偉的額與臉。他發覺吳少偉眉心中那道隱隱的青色,上下竄動。這抹青色,代表了吳少偉的對手,青色活躍,表明對手活躍。再結合剛才的掐算,楚雷知道了心中異動的變數在哪里了。很明顯,吳少偉才是主角,那千絲萬縷都是從吳少偉身上牽扯出來的。
再分析一下,這應該是吳少偉的對手要對吳少偉施招了。那人不是直接對吳少偉下手,而是選擇吳少偉的弟弟吳少杰下手,要從吳少杰那里拿到打壓吳少偉的籌碼。對方對吳少偉的情況了如指掌,知道他有個喜歡惹事生非的弟弟,從這里下手,能很好地打開突破口。
在這關頭上,要是吳少杰突然犯了事,吳少偉肯定會受到牽連。馬識途是個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吳少偉如果弟弟都管不好,能還上升當副局長?
必須趕緊趕回和塘街,不然後果堪憂。按他的推算,要是對方陰謀得逞,不但吳少偉會被打壓,這次升官無望,而且吳少杰今夜有血光之災,甚至會去吃幾天牢飯。
可是,吳少偉與馬識途正喝得高興,怎麼才能拉著吳少偉走?
楚雷摳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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