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從雲鶴堂拿來的草藥,葉楓來到了二公子王端瑞的房間里,剛剛進門,就看見有丫鬟正悉心照顧,葉楓微微笑了笑,王端瑞相貌俊俏,堂里的丫鬟很是喜歡,再加上他對下人都甚好,丫鬟們都願意與她來往,現在受了傷,自然會有人照顧。[全文字首發]
走到床前時,丫鬟主動讓開,葉楓看了看他的臉色,慘白毫無血色,這歐陽蓉出手果不尋常,擊中的位置雖不是很致命,但治療起來也很麻煩,沒有幾個月的調養,絕對不可能痊愈。
現在家里的二公子受了重傷,已經是驚弓之鳥的王信不得不留在堂里照顧,許靜要是離開了百蛇鎮,估計王信也沒有心思去追,畢竟還有個一直藏在暗處的鄭雲秋牽制著他。
輕輕的把藥碾碎,再慢慢的敷上,葉楓抬頭看了看丫鬟,輕聲問道︰「堂主沒來嗎?」
「老爺剛剛來過了,在這也呆了很久,後面好像來了什麼重要的客人,所以老爺又走了。」丫鬟如實回答道。
「重要的客人?你知道是誰嗎?」葉楓驚訝的問道。
丫鬟搖了搖頭,說︰「不清楚。」
「哦。」葉楓點了點頭,見藥已經敷好,王端瑞呼吸均勻,便起身說道︰「好心照料,如果出現什麼異常,就馬上到我房里找我。」
丫鬟點了點頭,目送葉楓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里,葉楓有點忍不住想去王信的書房或大廳看看,能把自己受傷的兒子扔在一旁,這王信見的到底是誰?在這個時候,恐怕來者不善。
葉楓扭頭看了看自己的書櫃,起身把外面的書拿開,母親的畫像出現在自己眼前,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母親的消息,四年前自己從百蛇谷逃了出來,卻無路可走,無奈之下投入王信門下,這一呆就是四年,讓自己所學的醫術得以實踐,現在醫術尚好,卻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尋母,還是留下來治好王夫人的病?
想到王夫人,葉楓再看了母親的畫像一眼,不知為什麼兩人的眼神如此相識,四年前,自己被王信帶進忠信堂,陪伴自己多年的短刀藏于袖中,替王夫人把脈時,王信恰巧有事,自己有機可趁,可看到王夫人的眼神時,手中的刀失去了往日的鋒利,多年來對她的仇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模著掛在壁上的畫像,葉楓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現如今,畫像里的人,早已改變了模樣吧。
再把書重新放好,葉楓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桌上的書平躺著,似乎在等待自己翻閱,可惜心里想著王信在見誰,自己以後該往哪里走,惡風山,自己什麼時候能去?
實在是無奈,想不出個答案,葉楓起身看了看窗外,想起已有數日沒去看王夫人了,便關上房門,向外走去。[我搜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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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安靜的睡在床上,床旁的劍已有時日未動,上面已落有灰塵,王信坐在床旁,輕輕的模了模夫人的臉,自己曾愛她的潑辣,現在卻迷上了她的安靜。
「你最近不是很忙嗎,怎麼來了?」王夫人抓住他的手問道。
王信笑了笑,兩只手握著她那已有些枯瘦的手,輕聲說道︰「剛剛忙完,突然想過來看你就過來了,沒想到吵到你睡覺了。」
王夫人睜開眼,笑了笑,伸手模了模他的臉,說︰「你看你,這些天都瘦了,待會叫葉楓看看,讓他給你開點補藥。」
「不用,我不累,事情也快要轉好了,用不著。」
「轉好了就好,祥兒和瑞兒最近怎麼樣,最近怎麼沒見到他們?」
「他們都在忙,再說他們也不小了,該學會處理堂內的一些事了。」王端瑞受傷後,王信很擔心自己的夫人得知,為了不讓她擔憂,自己會完客後就趕緊過來了,好在王夫人一直在睡覺,還沒人告訴她。
「真希望他們能為你分憂,听說葉楓都被你用上了,他怎麼說也只是一個郎中,你可不能讓他冒險啊。」王夫人交代道。
王信勉強笑了笑,以前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葉楓已經不再是那麼簡單了,從見他從百蛇谷爬上來的那一刻,自己就猜到他武功非凡,但感覺現在的他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你還真關心他,當初說要收他為義子卻又不願意,真不知你想干嘛,看上他呢?」王信調侃道。
王夫人拍了他一巴掌,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嘛,他要是當我們的義子,那許跋要是回來報仇豈不是連他也不放過,再說了,誰看上他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信笑了笑,抬頭看了看旁邊的紅著臉的小翠。
「這三個孩子都不小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你可得多操下心啊。」王夫人又說道。
王信笑了笑,這三個人的婚事,確實要考慮了,除了小翠,自己還得找兩個合適的兒媳婦,現在又這麼忙,這個許靜來得真不是時候。
「堂主,夫人,葉公子來了。」一個丫鬟說道。
王信和王夫人笑了笑,王信說道︰「叫他進來。」
葉楓沒想到王信也在,但竟然來了,還是進來看下好些。走進房內,沖王信彎了彎腰。
「你也來了,二少爺和你買完東西後有沒有去幫他大哥。」王信馬上暗示道。
「哦,他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葉楓馬上配合道。
王夫人看了看他,笑道︰「這些天堂里有些忙,你幫襯點,但也要注意休息,你看你自己都是郎中,臉色都還這麼難看,堂里的兄弟的可還等著你給他們看病啊,你要是自己病倒了那怎麼辦?」
葉楓笑了笑,說︰「夫人放心吧,我沒事,我來是想問問您,最近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異常的?」
王夫人笑了笑,再看了看小翠,說道︰「我有什麼異常的話,小翠不會跟你講嗎,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了。」
葉楓笑了笑,再看了看小翠。小翠已是一臉通紅,不敢說話,葉楓看到她,真心希望她能把自己早日忘記。
而王夫人看著這倆人,眼里滿是慈祥,一個是精心伺候自己的貼身丫鬟,一個是為自己診治的郎中,郎才女貌,配在一起,確實算得上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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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幾人正閑聊時,數匹快馬從百蛇鎮疾馳而過,馬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出城後,快馬加鞭,直奔雲鶴堂。
離雲鶴堂還有一里來地的時候,為首的一人轉後看了看跟著自己的人,喝道︰「你們待會進到雲鶴堂後都給我小心點,別亂來。」
「大哥,我們真要••••••」說話者望著自己的頭領,緊張的問道。
為首者笑了笑,說︰「我已經答應了王信那家伙,自然要說到做到。不過,你們幾個動手時還是要注意點,千萬別要了自家兄弟的性命。」
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臉色都十分的難堪,為首者拔出自己腰際的金刀,嘆了一口氣,再看了看眼前的這幾個兄弟,吼道︰「動手。」
幾人立馬抽出自己的家伙什,朝自己身旁的人砍去,一瞬間,數人都挨了一刀,為首者看了看自己,把刀放進刀鞘,突然手上運功,猛的朝自己胸脯重重一擊,口一張開,鮮紅的血猛的吐了出來。
再抬頭看了看受傷的兄弟,穩了穩自己的氣息,說道︰「兄弟們,把刀上的血擦干淨,趕緊去雲鶴堂。」
幾人連忙照做,迅速向雲鶴堂趕去。空地上除了落地的灰塵,就只剩下一灘灘令人生畏的血。
雲鶴堂里,剛剛看完病人的楊雲鶴躺在自己的睡椅上慢悠悠的喝著茶,今天葉楓又來了,看得出來,他對許靜的事情蠻上心,而許靜對他的態度也很微妙,不出意外,兩人說不定還真能走到一起,如果真能成,在雲鶴堂里保護好許靜師徒二人,還能稍微減少內心多年的愧疚,如果當年留住了楊文的娘,楊文也不會變成現在的葉楓了。
正冥想時,楊夫人走到身邊,問道︰「呃,那個葉楓到底是誰啊,你怎麼對他這麼客氣,他算老幾啊?今天敢對老娘那麼無禮。」
楊雲鶴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的夫人,心想︰還是不要事情真相告訴他吧,免得以後她再次針對葉楓。于是想了想,說道︰「葉楓是個不錯的郎中,以後說不定能接我的衣缽。」
「憑什麼他接啊,我們家楊仁不好嗎,他長這麼大有出過什麼錯嗎?憑什麼不讓他接,他不行嗎,他不好嗎?」听到自己的丈夫說要把衣缽交給別人,楊夫人連忙大聲說道。
「好了好了,他們兩個都接好吧。」楊雲鶴不耐煩的說道。
「呃,憑什麼啊,楊仁是我兒子啊,是我跟你的兒子呃,你還傳給別人,什麼意思啊,難道那個葉楓是你跟別人的私生子?難怪你對他那麼好,上次來了還親自炒菜,今天來了還親自給他拿藥,還沒收錢,這草藥誰采的啊,是我兒子采來的啊,你憑什麼免費送人家啊,你••••••」
「好了好了,你越說越離譜了,好不容易今天可以清靜一下,你又在這里吵吵吵,你要真為了兒子好,就安靜點,讓他好好看書。」楊雲鶴越說越不耐煩。
待在楊仁房里亂翻書的許靜伸出頭朝外面看了看,再看了看楊仁,說道︰「他們經常這樣嗎?」
楊仁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許靜見他不說話,很是無聊,上午練了一下劍,現在卻是無聊透頂,好容易回到了家鄉,卻不能看看自己死去的家人。
「再過幾天,就是我生日了。」許靜無聊的趴在桌上說道。
楊仁一怔,連忙把書放下,問道︰「真的嗎,是哪天,你喜歡什麼東西?」
許靜抬起頭,眼里閃著淚光,低聲哭泣道︰「我想去看看我娘,還有我爹死去的那些徒弟。」
楊仁突然才反應過來,許靜的生日也就是她母親的忌日,他連忙找出自己的手帕,遞給她說︰「我叫我娘一定做點好吃的給你,你告訴我你喜歡吃些什麼,你生日那天我一定去買。」
「我就想去看我娘,我來這就是為了看我娘,可我都來了這麼久,都還沒見到我娘。」許靜的哭得更加厲害了。
第一次見到女孩兒哭得楊仁一時不知所措,遞手帕的手一直懸在空中。听到了動靜的歐陽蓉連忙走了進來,抱住許靜說道︰「許靜,不哭啊,都要過生日了,都17了,不能再像一個小孩子似得隨隨便便就哭啊,師父答應你,你既然都來了,師父一定讓你過個好生日。」
許靜抬起頭,問道︰「真的?」
歐陽蓉緊緊抱著她,說道︰「真的,師父一定答應你,師父既然把你帶來了,就一定會帶你去給你娘上墳的。」
「嗯,師父,你一定要帶我去。」許靜哭泣道。
歐陽蓉點了點頭,接過楊仁手里的手帕,替許靜擦了擦眼淚,低聲說道︰「靜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過個好生日的。」
許靜剛剛安靜下來,樓下又突然熱鬧起來,站在窗口的歐陽蓉看到樓下來的幾個傷者後,臉色大變,再看了看自己懷里的許靜,不免擔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