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宣揚問。
「小玉,你也可以叫我玉兒。」
「你真的都好了嗎?」
「恩恩!差不多了。」
「師父說等你好了就將你放出來,那——我要」宣揚此時吞吞吐吐起來。
「不!不要。我已經沒地方去了。」若她是個人,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人的話,她說話的樣子一定很淒美,此刻她的聲音顫抖的听著不連貫卻婉轉地很動听。
宣揚猶豫了,他心里很亂。要是別被人知道此事,眾人會如何看待自己呢?
「不要放我出去,一旦我出去,我會沒命的。」稍後,小狐狸解釋道︰「我是妖,你是道士,這里有很多很多的道士吧?」
「恩。」
「道士遇到妖,一定有一方會死。」
「我可以保證師弟們不會傷你。」宣揚拍拍胸膛。
「恩,你說的話我相信。只要是你說的,我就信。可是——就算我安全地出了這道院,那道院外呢?還還不是一樣?」
是啊!外面會更加危險。外面的世界總是紛亂不止。一波將息,一波又起!
宣揚再次猶豫了,他無法決定。
「再讓我呆一段時間,我其實還沒完全好,現在強行將我放出來很危險的。等我徹底好了,我會出去的,好嗎,宣揚哥哥?」如此嬌柔的哀求,早已讓宣揚身心酥麻,他又怎麼能拒絕呢?如果一個傾國傾城的絕子嬌滴滴地去哀求一個男子,天下哪個男人會呆笨得不解芳情呢?
宣揚已然默許,但他叫小玉在有人時要隱藏好自己的氣息,不要讓人嗅出她的存在,同時宣揚用自己的道氣,作了個法,包裹住小玉,保護著她。
「你叫我哥哥,你幾歲啊?」宣揚問。
「歲數是你們凡人的說法,妖是不論歲數的,我們管叫‘法年’,法力越高,年齡就越長嘍!」
「噢,那你法年多少啊?」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我剛滿一千五百法年,現在三千三百法年了。」
「啊?這十幾年來你就長了近兩千法年啊?」
「唉,我們妖按直到出生的法年來算圈的,我所屬的狐族從有了生命到生下來期間就有三百法年,所以三百法年算一圈。你們凡人間的一年是三百六十幾天吧?」
「恩」
「對啊!要是按你們人間的歲數來算的話,我差不多就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叫你哥哥,你還不願意嗎?」
「噢,是這樣。」宣揚靈機一動,「那我按你們妖界的法年來算的話,我就是個六千法年的老怪物嘍?」
小玉听後笑了笑,它從未見過這麼有趣的人。狐狸的笑,都說帶著妖艷諂媚,但如果人換了副狐狸的嘴臉,看到自己的笑容又會怎樣說呢?
宣揚和小狐狸聊了很久很久,不知宇宙有多亙古無垠,也許只有這麼短吧!只有相見恨晚之意,因為他們互相訴說了自己的身世,可能是同病相憐吧!二者是如此地有著強烈的共鳴,即使一個是人,一個是妖!但他們都把這份苦楚深埋在內心太久,太深,太難以發覺。
你要是此刻坐在宣揚身邊,可能你會覺得無聊,因為你什麼都無法听見,只看到宣揚整個人在發呆。宣揚和小玉聊的很久很投入。
他們說了,但他們又沒說。洞窟內一直是安靜的。但——此時雖無聲,無聲勝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