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笛 正文 第十七章(續3)

作者 ︰ 仲恃

「那你們師父知道麼?就沒有個管事兒的麼?」宣揚問。

「額,那個慫瓜。我師父吶!本來酒量不大,但還挺愛喝酒。娶過三個女人,但誰願在那一輩子甘守清貧吶?全都跑了。師父整天喝的爛醉如泥,誰勸都沒有用。以前還對我們嚴加管教,可現在這副樣子,怎麼管蒼谷派呢?」張曼嘆著氣。

「所以一派掌門的擔子落在你這位大師兄肩上?」宣揚笑笑,問道。

「呵,馬馬乎乎,馬馬乎乎!要說大師兄,我其實不是大弟子,是二弟子。」張曼對宣揚比劃了個「二」的手勢。

「此話怎講?」宣揚問。

「因為大師兄早在多年前就被師父趕出山門了。」

「恩?為何?因為不守門規戒律?」

「不光如此,他還自甘墮落,勾結魔教!我蒼谷派與橫山派本就有多年的不合,但那只是些小事,無關緊要。可自從大師兄他殺掉了橫山派弟子數十人後,兩派的矛盾再次升級,變的一發不可收拾。前幾日那橫山的幾個老頭,林兄也見過,若不是大哥你攔阻,恐怕已經發生血拼了。」張曼言道。

「你的大師兄為何殺人,這不是火上澆油麼。難道難道他因為此事而被趕出師門的?」宣揚忙問到。

「不,是被趕下山的當日,殺了人跑掉的。盡管家師已昭示江湖各派已將顏鹿逐出師門,但橫山派對本派還是不依不饒。」

「顏鹿,是他的名字?」

「是。」

「可我從未听聞江湖上有此人物啊?何況他命犯數十人的命案?」宣揚不解地問。

「那是因為那魔頭墜入魔道已化名‘怒魂’,這個名號已能在魔教喊得響亮。」說到這,宣揚從他眼中看到兩團火焰,燃起,不滅。

「人稱‘怒魂刀客’的怒魂,‘魔教教主左手’之職的怒魂?」

「不錯,正是他。我發誓要找到他,已正師門!」張曼把酒杯緊緊握在手中,可以听得見杯子被捏得「 嚓, 嚓」的聲音,「只不過苦于一直尋不到他的蹤跡罷了。」張曼放下酒杯,雙目掩不住無盡的惆悵。

「我數月前見過他。」宣揚說,「拿著一柄冒著紅光的刀。」

張曼听到這猛得抬起頭,「真的?在哪兒?」

「他當時和怨禽等一群黑衣人在追殺一只白狐狸,好像好像是黑松林附近,就是通京大道有一段叫‘黑松林’的地方。」

「哼,我會找到他的。到時我說不定會殺了他!」張曼道。

「你殺過人?」

「沒有。」

「那你怎麼肯定你會殺人,而且還是你曾經的師兄。你能確定你武功在他之上?」

「我可以試試誰一生下來就帶著殺人的種?」

屋內一片寂靜,眾人都听著他們說話,沒人敢發出半點聲音,連酒樽相踫的聲音都沒有,放酒杯也沒有。

「林大哥,你殺過人麼?」

「沒有,從沒有。」

「以後呢?」

「不知道,誰也不好說自己以後怎樣。」

「也是,不過身在江湖,受上總是會沾點血腥的。」

「也許。」

「林大哥。」

「恩?」宣揚望著張曼,張曼也在凝視著林宣揚。

「萬一我失敗了,你能幫我殺了他嗎?」

還未等宣揚回答,二人互相一望,便哈哈大笑。畢竟,這不是相讓的事,所以越商榷,二人變越覺得可笑。

「好了,林大哥。不說這些煞風景的話了。看街外繁華美景,小弟願與林兄共賞之。你我二人共于這青樓高處飲酒賦詩,豈不快哉?小弟現有小詩一首,願祝酒興,與君共勉。」張曼端起酒杯,靠著窗邊踱步,念道︰「盛會街邊,燈火紅糖。前塵功來,後騎利往。高樓淺唱,小舟渡江。勸君切莫,黯然神傷。」念完又已坐回座中,飲盡杯中酒。

「林大哥覺得如何?」

「很好,很好。」

「甚麼很好?」

「詩好,人好。」

「呵呵,林兄取笑我了,娛樂而已,豈不討‘好’?」張曼又飲一杯,「林兄何不賦詩一首,讓小弟開開眼界呢?」

「我哈哈。我實在不會祝酒令,慚愧!慚愧!日後愚兄定為賢弟補上一首,以祝君興。」宣揚推辭道。

「好,這可是林兄答應小弟的,可不能忘了哦?」張曼已捧起酒壇,「咕咚、咕咚」喝了起來。

「賢弟,看你面已通紅,耳根赤怒,似已要醉。別喝了,明日可是你的第一戰呢。」宣揚勸道。

「哈哈!大哥何必憂慮,眾人都勸我飲酒,大哥怎卻不讓小弟痛飲一番?須知酒醉解千愁,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對月,人生得意須盡歡,何必復言明日事,明日繁事皆無益,多尋煩擾人自擾。徒增煩惱!大哥,明日你會去看小弟麼?恩?」張曼趴俯在酒桌上,醉眼米粒地看著宣揚。

「呵,愚兄明日還有事,不能去看比武了」

「多言無益。大哥既然不去看,那打不打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讓我這般醉上一番痛快!」說罷拍碎泥封,又痛飲起來。

喝著喝著便倒頭睡去。

「賢弟真乃豪爽之人也!」宣揚笑道,只可惜張曼沒听見。

離開酒樓,漸入巷陌,人已少了許多,但夜還是夜,燈亮著不少。

宣揚余興未盡,只覺好笑,因為他的確遇到了令他開心的人。

走著,走著,宣揚補了那首祝酒令,雖然在這寂靜的小巷︰昏夜陰霾暗迢迢,正直隆冬雪飄飄。忽見街燈明晃晃,唯吾獨行寂寥寥。

又是一陣興嘆。

「陸七,明日你們去看吧。我還有事,起來別吵醒我了。」宣揚對陸七道。說完倒頭就睡,熬得很晚,宣揚也累了,畢竟人精力有限,再好的身體,也經不得時間的耗磨。

清晨。

「啊噢!」陸七抻著懶腰,「大師兄還說不去,起得比我都早。」

眾人都準備去看看比武,看看有什麼能人巧匠。宣揚並不關心這些,他還有未完成的術,他心里只想早日練成應該完成的道術。

汴京城到處都是人,想尋著個僻靜的地兒都沒有。宣揚便出了城,到郊外尋模個沒人的地方。

《降魔劍術》中一招「紫煙獵雁」宣揚始終出招不順暢,無法連貫起來。

提及此招式名字,不免令人想起塞外「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場景。可惜這里不是塞外,宣揚至今也想不到那壯美的景致。

舞了一天的劍了,很累。可,宣揚不甘心,前七式「平佇黃漠」、「清風徐來」、「耳波不興」、「快馬加鞭」、「流星趕月」、「倒掃馬背」、「穿脊梭月復」早已熟練,可接下來使出「紫煙獵雁」一式時卻使不出力量來,似乎無法蓋過前幾式積蓄的力道。這使宣揚心里不免失落得很。

林子里唧唧喳喳傳來鳥叫聲,一直閑聊不停。

「不知這林中鸝鳥比之塞外鴻雁何如?」宣揚自問道。

于是乎,省掉前幾式,蓄力使出一招「紫煙獵雁」。一道劍光直撲那濃密的蔭葉,幾只「唧喳」的黃鳥「撲稜」飛走了,落下了幾簇綠葉,其中夾帶幾根鳥毛。

這次感覺順暢很多,讓宣揚寬慰很多,畢竟,稍微有點進步比之原來要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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