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笛 正文 第十八章(續)

作者 ︰ 仲恃

而宣揚等待的是眼前看到的頭裹革巾,手持淡藍色寶劍的年輕男子。一步,一步,走上台。目光呆滯,仿佛什麼都沒看到。

一官府人士上前喊道︰「十八日會武第十九場對決,九幽派七煞對陣雨林槍客。」說罷捧卷下場,就在與此人擦肩而過的一刻,那喊話的官員竟然從一側摔倒在了地上,全場一陣驚呼。發生了什麼?是不小心看到了什麼,還是只是個意外?也許那官員只看到此人冰冷的臉就感覺恐怖,立即趴起離開了武場。

七煞依然神情呆滯,看都不看旁邊一眼。

待對方上來一個帶綠袍圍巾的年輕人後,七煞才向對面的人看了一眼。這一眼看去,令雨林派的那名男子驚駭不已,七煞本來呆滯的神情已有了變化,雙目凹黑深邃,立刻有了殺氣。

「出招。」七煞冷冷地說了兩個字。

那雨林男子腿已有些發抖,緩過神來半天才持槍沖向七煞。

「啊!」

那綠袍圍巾的男子已飛出場外。「 當」一聲,長槍落地。

「他干了什麼?」

「他動了嗎?」

「怎麼了?」

「太快了!」宣揚驚呼,所有人都驚呼,這速度快得令所有沒看見的人都站起驚呼!

「你們看清他出手了嗎?」宣宇問。

宣揚搖頭,陸七搖頭,眾人都搖頭。只有師父張世修坐著捋著他的白須,即使他前面已有不少人擋住了他的視線。

「離得太遠,根本看不清。仿佛那柄劍沒動過一樣。」宣揚嘆道。

「哼,一柄沒劍鞘的劍能快到哪去?要是俺,一銅錘砸爛他的鳥劍!」凌靈絕不甘心,他絕不是說話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人。可說完他不禁也動了一下喉頭。

那雨林派第二個人一出槍也被剎那間打飛出場去,壓在第一人身上。

第三個人見七煞如此迅疾,不禁雙腿一抖,一上台就掄槍長刺,使用最為得手的殺招——百花殺。可他一出這招就付出了代價,比兩個沒出招的師弟悲慘的代價︰被削去了右手食指與中指。

手中的紅纓長槍雖已落地,槍頭卻斷了,紅纓也被削落後散在地上,沾到了血,浸得鮮紅起來。見師兄正捂著右手在地上打滾,前兩個人急忙上前抱住他,抬下場去。短短瞬間,七煞竟結束了比武!

「這人也太狠了些!」

「真是恐怖,和他動手出了招就要付出代價!」

「這樣的人也能參加比武?不違反規定嗎?不該清出大賽嗎?」

眾人議論紛紛。

「這小廝出手也恁重了些,這麼一會兒就要了人家兩根指頭。不仗義,不仗義!」凌靈絕搖頭道。

經過一番商議後,判定七煞未害雨林派三人性命,不違反比賽規定,宣布七煞獲勝。

「啊?那豈不是會有更多的受傷者?」陸七問。

沒有人回答,也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是啊!在不害人性命的前提下,劃一道口子不違反規定,削斷手指、胳膊、雙腿豈不是也不違反規定?正所謂「刀劍無眼」。但如果規定不能傷及人身體,這比武又如何進行得下去呢?習武之人受傷流血在所難免。世上本就有很多規定不規範,奇怪得很,令人矛盾的很。

宣揚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心里生出一陣莫名的恐慌感,是來自那壓抑的比武場上嗎?是來自那雙凹黑深邃突然間就殺氣騰騰的眼楮嗎?明明對自己已有足夠的信心,難道是他的自信感來得太盲目嗎?還是每次小的自信感得到滿足後伴隨著更大的壓力出現呢?不知道,宣揚已心神不定,接下來的比賽他已不能留意了。

看了那一幕已會讓無數武林好手夜不能眠,無形的壓力是這樣產生的嗎?今夜整個汴京城客棧的床板響個不停,「吱嘎」、「吱嘎」

「嗨,今天真是驚險啊!宣弘、宣升、宣敬三位師兄弟比了五場,三勝兩負險勝。加上十七日的比武宣德、宣宇、宣澈三位師兄弟三戰全勝的戰績,咱們的總戰績是八戰六勝。嘿嘿!這個戰績應該名列前茅了吧?」陸七得意地對大家說。

「你又在那吹牛啦!比咱們戰績好的門派可大有人在,人家少林和尚可是六戰完勝呢!」宣武舞動著板斧喝道。

陸七嚇了一跳,又補充道︰「少林是武林正宗,多少年的正統名門了,手下當然全是高手啦。不能可那樣強的門派比,就說咱身邊的幾個門派吧!大師兄那小兄弟張曼所在蒼谷派九戰三勝,凌靈絕所在泰山派十一戰六勝,清平山莊八戰四勝等等,咱可以和他們比啊!他們的戰績可沒好過咱們。」

「好了!陸七,別得意忘形了!」宣揚喝道。

眾人見大師兄從門外走了進來,都未敢多嘴。

「今天贏了也贏得十分艱難,畢竟對方崆峒派也是西部大門派,實力強勁。要不是師父提前定好對策,對其武功路數講解了一番,憑比賽時那點隨機應變還勝不了對方的七傷拳。」宣揚說道。

「大師兄教訓的是。那依大師兄看,咱們能晉級廿五日之後的比賽麼?」宣宇問道。

「這還不好說。參加大會的門派眾多,實力強盛的不可勝數。少林派六戰全勝穩居第一;武當十八日三戰全勝,明日還有一次比賽,應該也會大捷;我更注意的是那三位波斯來使,他三人武功怪異,路數剛猛,竟也是六戰全勝;此外還有許多我們沒看到的門派興許也有不錯的戰績。不過,大家不用擔心,我昭鄴觀八戰六勝的戰績也是領先的,大家要對自己有信心!」宣揚鼓勵大家道。

「比賽都比完了,至于晉不晉級只好等後日比完朝廷公布榜文了。近些日大家好好歇息,調整下幾日來緊張的狀態吧!宣德、宣宇、宣弘,汝三人隨我來!」宣揚轉身離去,懷中揣著《南吾十八藏經》和《降魔劍術》。

宣揚帶三人自然是去師父張世修那里。

「你們四人練得怎麼樣了?」張世修問道。

四人對眼相望,不知如何回答。

還是宣揚起了頭,道︰「弟子愚鈍,《降魔劍術》二十九式至今還未完成一半。」

「到哪一式了?」

「回師父,十三式‘吞雲吐霧’。」

「恩,你們呢?」

宣德代三人不好意思地答道︰「稟師父,我等三人慚愧,《南吾十八藏經》博大精深,我等三人愚笨,還未得略窺門徑。」

「恩。這兩門功夫的確精妙得很,需要不斷模索與堅持練習,方能參悟一二。為師多年來也未將其融匯貫通,但每有一個境界的突破,都伴隨著加倍的努力于汗水,汝等切不可因畏其深奧而放棄練習!要堅持下去!接下來幾日早晨你們一起來,為師給你們講解你們的不懂之處吧!」

「是,師父。」要知「一日之際在于晨」,清晨是接受新事物最好的時候,張世修可是會在這幾日把他的獨到見解海量灌輸給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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