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月上眉梢。()月光穿透萬年古木,林林碎碎地散落在山徑上。一個落寞的身影,背負著兩大籮筐,緩慢地走著。曾經自命不凡的天殊?R瀾,此刻連他都無法想象,自己竟然淪落至此。
兩只鑼鼓大的籮筐,看起來並不是太重,卻讓天殊?R瀾的腳步如千斤般的沉重。可是他也明白,沒有實力反抗,那只有順從。何況,他還需要默默地為一個人承受一些風雨,他需要陪伴她,在這里安心地修煉。
想到這些,天殊?R瀾的面容舒緩了些,腳步也加快了幾分。
水瀑邊,天殊?R瀾開始洗滌著兩籮筐衣服。剛把一件衣服浸入水中,突然山中密林里,一些樹草搖曳得十分不正常。天殊?R瀾雙目一凝,朝著異動的方向望去。
天殊?R瀾暗道︰「難道那些師兄們還不甘心,這麼快就要來懲罰我?」
等待幾個瞬息,終于隱約見到一個身影,在灌木叢間揮劍斬棘。前行的方向,正是天殊?R瀾這里。
天殊?R瀾小心翼翼站立起來,面朝那人影看去。他想著,既然有些事躲不過,還不如勇敢去面對。
又過了幾個呼吸,天殊?R瀾凝目一看,心道︰「嗯?看身段,怎像是個女子?好像又有些熟悉,嗯……是紫漣!」
沉吟一下,天殊?R瀾已然分辨出來,那人影,正是他夢繞神牽的紫漣。他現在靈力盡失,按照凡人目力,自然不如修行者那般無視黑夜的影響。可那身影距離自己僅剩不到十丈,借著當空皓月,自然能看得分明。
天殊?R瀾趕緊奔跑上去,這時,紫漣也剛好從荊棘從中走出。
天殊?R瀾細細一看,只見紫漣微喘粗氣,發絲也凌亂幾分,頭頂還粘著一兩片樹葉,心中滿生憐愛,低聲問道︰「漣兒妹妹,你怎麼來了?」
紫漣一笑,同樣壓低聲音道︰「我來幫瀾兒哥哥洗衣服呀!不過,我要是從那山路走來,必定會讓眾多師兄弟生疑,甚至還會給你帶來麻煩。于是我便繞道走來。哎,都怪我修為低,只能略施浮空之術,無法凌空飛行,不然也不會這般狼狽了。」說完,又是盈盈一笑,一副無甚大礙的動人模樣。
天殊?R瀾內心一暖,一種既苦又甜的味道涌上心頭。∣我∣搜小|說網苦的是,自己身為男兒,卻連保護自己心愛女孩的能力都沒有,還要女孩來照顧自己;甜的是,紫漣對他如此關愛,不顧路途險阻,義無反顧跋涉而來,這份甘之若飴的情誼,怎不讓他心生觸動?
紫漣望著天殊?R瀾復雜的表情,彎眉一笑,拉著天殊?R瀾的手道︰「走,瀾兒哥哥,我們一起洗衣去。快些洗好,你還能早些修煉。」
沒等天殊?R瀾答復,紫漣一把拉著他,手心傳來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
水瀑泉邊,兩道身影,忙碌起來,不時傳來低低的歡笑聲,混雜在水瀑的轟鳴中。只是在這期間,有數道閃爍寒芒的瞳孔,在樹間穿梭了片刻,便消失不見。
約莫過了近一個時辰,兩人才將兩筐衣服全部洗好。紫漣按照衣服編號順序,將衣服整齊放好後,才直起腰,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微笑道︰「大概有五十多個師兄的衣服在這里,看來,還是有四十多個師兄是不忍欺負你,或者不喜歡別人幫洗衣的。」
天殊?R瀾也咧嘴一笑,道︰「漣兒妹妹,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去晾好衣服,就去山下休息了。不用擔心我。」
紫漣掩嘴一笑,道︰「我才不擔心瀾兒哥哥呢,瀾兒哥哥是天上掉下來的人,有誰能跟瀾兒哥哥比呀!」說完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天殊?R瀾望著眼前這個可人貼心的丫頭,心中對實力增強的渴求,又強盛幾分。只是,如何才能修復靈根,他心里還是沒底。不過,若是能挖掘慈緣禪心的秘密,或許,能讓自己擁有自保乃至保護紫漣的實力。
「慈緣禪心,雖不能肯定它是一件強大的法寶,但必定擁有獨特的神秘之處。當初父親叮囑我,要我收好母親留給我的這件東西,父親說的,肯定有道理。只是,慈緣禪心被張道影所奪,得想辦法拿回來。」
天殊?R瀾的目光,望著寢院的方向,深吸一口氣,拳頭緊握。
紫漣整了整天殊?R瀾的衣襟,細語道︰「瀾兒哥哥,早些去晾好衣服,修煉吧。我就不能陪你去了,免得其他師兄多心。我走了啊,明天再找你玩!」
紫漣沿著來時開闢的小徑,快步離去。天殊?R瀾目送她,直到察覺不到一絲動靜,才扛起兩大筐濕衣服,朝寢院方向走去。
天殊?R瀾走至後院晾衣服處,放下兩只衣筐,這時,一個輕微的腳步聲傳來,隨即一道身影出現在天殊?R瀾身後。
「王祺琶師兄,你怎麼來了?」天殊?R瀾問道。
王祺琶四周望了望,做出了噓聲的動作,低聲道︰「天瀾師弟,我修為淺薄,也幫不了你什麼。當初與你投緣,就來幫你晾晾衣服吧!」
天殊?R瀾隨即釋然,望著王祺琶一笑,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王祺琶也張嘴,露出他那微黃的的牙齒,隨後又朝寢院的方向望了望,確定所有人都安心呆在靜室之中後,方才定下神。
天殊?R瀾邊晾衣服,邊低聲問道︰「王師兄,這里大多數人都欺負我,為何你卻如此幫助我?」
王祺琶嘿嘿一笑,道︰「不瞞你說,最初是因為看到你好欺負,因為我老是被欺負,所以也只能在你面前顯擺幾分。不過後來嘛,覺得與你蠻投緣,而我在這里,也沒什麼朋友。我想著我總不能老是孤身一人呆在天罡門內吧。想著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再加上如今他們忙著欺負你,也懶得去欺負我了。所以,幫你分擔一些,自然是應該的。」
天殊?R瀾一怔,沒想到王祺琶這麼直白,當即一笑,心中更為舒朗開來。
寢院內,夜深人靜。張道影閉合門窗,獨自一人坐在靜室之中,手心里托放的正是慈緣禪心。
張道影雙眉緊皺,這慈緣禪心,他已暗暗揣摩了半日,沒覺得有何異常。直至此刻夜深,方才拿出詳查。為免產生異動,他將整個靜室布下禁制。
「此物呈紫金之色,一寸柱狀,兩端有蓮花印記,四周有九龍盤桓。質地古樸,但卻無任何能量波動。這到底是一件普通掛飾,還是一件神秘法寶呢?當初我不小心踫觸此物,竟引發我精神錯亂。可此次我強奪之下,卻無任何反應。難道真如天瀾那廝所說,那股能量,或為其父母在上面所留之能量?」
張道影暗自沉吟,左右細看,始終察覺不出任何異常。
張道影目光閃爍,似是不甘。他左手托住慈緣禪心,釋放一道靈力,將慈緣禪心懸浮手心上空。右手掐訣,凝聚一股濃密的靈能,打進慈緣禪心之中。
那股靈能,將慈緣禪心徹底包裹。可不管能量如何流竄,始終影響不了慈緣禪心半分。
張道影眉頭一皺,自語道︰「一般法寶,灌輸靈力,便能產生威能異變,此物卻是毫無動靜,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此物根本就是個凡品,無甚用處;要麼此物是高品階法寶,一般能量不足以讓其產生動靜!」
「那到底,會是怎樣的可能性呢?」張道影眉頭皺得更緊。他天資雖為優異,但尚未達到頂尖層次。若要快速提升實力,除了勤苦修煉、高人傳授指點外,只能依靠強大的法寶。
可是天才地寶,哪是那般容易遇到。故而張道影才會如此看重慈緣禪心。他已經到達求寶若渴的境界。寧可濫收,不可錯失。
折騰了兩個時辰,無論是施加靈力,還是念動各種神秘口訣,抑或運用各種探查手段,都無法讓慈緣禪心產生半絲異常。
「哎!」嘆息一聲,張道影將慈緣禪心扔在桌上,心中產生一股失落感。他低著頭,沉默不語。
突然,張道影眼中厲芒一閃,拿起桌上做裝飾用的一塊硬石,同時施加靈力,猛然朝慈緣禪心砸去。
「 」的一聲巨響,慈緣禪心已被硬石砸中。只是巨大的聲響,被禁制隔絕,外面听不到任何動靜。
張道影握著石頭的手,有些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將石頭移開。張道影定楮一看,發現慈緣禪心竟被硬石砸得變形,渾然沒了先前的古樸氣質。
「哼,果然是個凡物,根本就不是什麼法寶。」張道影憤恨地望著慈緣禪心的殘骸,冷冷地喝罵道。慈緣禪心,耗費了他無數精力,甚至讓他寄托了無限的期待與遐想,沒想到竟如此不堪一擊。
在修行者心目中,法寶的品階越高,其本體就越加難以被破壞。若是一個法寶,連普通硬石都能輕而易舉砸壞,那怎能稱得上法寶?
張道影冷笑一聲,右手猛然一揮,將慈緣禪心揮飛起來。他現在,已經確信慈緣禪心只是一件很普通的飾物,看到此物,就莫名心煩。
鄙夷地看著損壞的慈緣禪心劃過一道弧線,赫然,張道影臉上閃現驚悚表情。瞳孔深處,一道龐大光華,如潮水一般,極速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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