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的還算是比較順利,當張文他們一起接著新娘到了村口的時候,就被村里的好多人給堵住了,非鬧著不給喜糖就堅決不讓著婚車過去。
這是村里的規矩,張成富他們都是知道的,倒特準備不少,由張文負責下車去擺平,而新娘和新郎是不能下車的,不然的話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過得去呢。
苦命的張文艱難的從人群中擠了進去,又擠了出來,這才好不容易被放了行,幾進幾出之下,張文他們才算是來到了張莊的路口,就看見有更多的人的堵在這里了。
大多數都是莊上的鄉親,家族中的一些長輩親友,還有一些村里的村干部也基本上都來了,這倒是讓張成富有點受寵若驚。
「什麼?讓我背新娘?」張文一听說了這個,當場就叫了起來,撒丫子就想逃,可這里這麼多的鄉親在看著,張文別說是逃了,就是想推月兌都不行。
尤其是張成富的父親、大爹爹那麼大的年紀,真要按規矩來,還指不定會出什麼事兒呢,林霞雖然身體相當的苗條,可這也在百斤左右的樣子,他一個老人家來背確實不太合適。
除了他們,其他的也都是跟自己父親一個級別的中年人,估計他們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覺得自己這個小年輕還算是比較合適一點,尤其是自己跟林霞還比較熟,又是媒人的面子上。
陳慧也在張文他們剛剛到達路口的時候,追了上來,剛好听說了要張文被林霞進村,頓時嬌笑著就過來了。
「啊啊,張文小朋友,馬上林霞可就是你的嬸嬸了,那就是長輩了,而我是林霞的好姐妹,以後你見到我可得叫阿姨哦!」一看見張文,陳慧就那這件事開起了玩笑。
張文苦著一張臉,林霞還在車里呆著呢,在張文沒有點頭背之前是不會下車了,「我說大姐,要開玩笑能不能等他們結了婚之後,你看這事兒我該怎麼辦?背,還是不背?」
「小文啊,快一點,快到中午了,要是到那個時候新娘還沒有進門,那可是要壞了規矩的!」這是清河這里的老規矩,一般接新娘都是一大早就去接,日上中天之前必須要將新娘接進門,否則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張成富也已經下了車,正在那里急的團團轉,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他有心下來背,可這是不允許的事情,真要這麼干了,那他在這里也混不下去了。
「我背,我這就背!」張文看這事兒不干是不行了,一咬牙就答應了下來。
背新娘是比較有說頭的,尤其是小輩背新娘還更是有說頭的,在農村有些地方還保留著壓床這個習俗的,只不過張文是听說過,卻不覺得真要那麼做的。
「我的二嬸喲,你上來吧,今個就由我背你進門!」張文苦笑著蹲在了車前,林霞已經一身盛裝的下了車,站在張文的身邊,正悄然的跨上了張文的背部。
「張文小朋友,你可不能趁機佔便宜哦,不然我可是要打你小屁屁的哦!」陳慧在一邊忍不住玩笑的說道,這話一出,不僅張文愣了愣,就是林霞和張成富也是一臉的怪異。
既然是背新娘,那肯定是伸手摟住新娘的的,好在這是知道要背新娘,不知道的還不以為是在佔便宜呢。
「二爺,你可不能回頭收拾我啊,這可不關我的事兒!」張文苦笑著看了看張成富,也是帶了點揶揄的表情,反倒是張成富聳了聳肩,表示理解。
林霞也沒有太多的忸怩,他們這還算好的了,規矩雖然不好,可也還算是比較有人情味的,不像有些地方那簡直就是惡搞。
過程還算是比較順利的,百十多米的距離並不算是太遠,要不是路上遇到莊上人鬧著要喜糖、喜煙什麼的,張文也不知道太累,可這麼一折騰,張文整個人都跟散了架似地,就是他那麼堅實的身軀都有點吃不消了。
新娘進了門,這事情就算是完成了大半了,村里人也就不怎麼太鬧騰了,請來的樂隊吹吹打打的,村里人也都是各忙各的事兒,只等到了下午接近晚上的時候開席等吃飯就可以了。
直到這個時候張文才算是輕松了下來,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而自己卻只能苦笑一聲,嘆一句——「媽的,這哪是結婚啊,簡直是要人命啊!」
「小屁孩,你懂什麼!這結婚可是大事兒,一輩子也就這麼一回,當然要熱鬧了啊!要是換了你,結個婚就只有那麼小貓兩三只,你樂意估計新娘一腳就把你給踹了!」陳慧的聲音突然在張文的耳邊響起,倒是讓張文驚訝不已。
「那也應該去折騰新郎去,干嘛我這個可憐的媒人這麼倒霉啊!」張文哀嘆一聲,算起來他這個媒人當的還真是相當的不值。
「你倒霉?那十八根豬蹄可都是實打實的,別人就是想還想不到呢,你還得了便宜賣乖,真是不知好歹!」陳慧撇了撇嘴,對于她老家那邊的謝媒禮的規矩她還是听說過的,十八根豬蹄的謝媒禮絕對是全禮,換了任何一個媒人也是沒話說的。
「別……別,我說大姐,別再跟我提那玩意兒,我可受不了!想起來都有點反胃!」張文一想到那肥膩膩的豬蹄,整張臉頓時就蒼白一片了。
兩個人並沒有聊太久,那邊就叫起了要開席了,兩人就一起去了新郎新娘的那一桌,過程還算是比較順利的,可能是考慮到張文的年輕還小,居然罕見的沒有多少人找他喝酒,反倒是新郎張成富被自己的叔伯兄弟灌得夠嗆,可眾人還是知道他今晚要洞房花燭才給他留下了半點知覺。
「鬧新房?不要了吧!」
酒席吃完了,眾人基本上都散去了,只留下了張家家族內的一些小輩兒,基本上都是跟張文一輩的,按照規矩者新房可是要他們這些小一輩兒的鬧一鬧的。
「怎麼不要?多好玩啊,這麼好的機會可就這麼一次哦!」陳慧在一邊也是滿臉笑容,嘴里一個勁兒的叫囂著,生怕鬧出的動靜不夠大。
而莊上跟張文一輩兒的都是些小年輕,像陳慧這樣的美女那不是很常見的,有這樣的機會那是絕對要積極表現得,頓時涌出了幾個相當強壯的,就吆喝著要往新房里沖。
也好在二爺家里人反應的快,大伯大嬸還有自己的父母全都堵了上來,他們可不是來鬧新房的,而是來攔人的,絕對不允許這些鬧新房的人沖進新娘房里的。
張文現在有點里外不是人的感覺,父親張成禮大喝一聲——小文,快過來幫忙,可不能讓他們進去。
而一邊的陳慧和自己的堂兄弟們則是很不給面子的吼道——趕緊沖進去啊,今個我們在新娘房里睡啊!
靠山村壓床的規矩歷來就有著,就算是現在鬧得不是那麼凶了,可也還是不少人知道的,像現在這樣要是讓這些張成富的佷子輩兒的後輩沖了進去,那麼很不幸的今晚張成富和林霞兩口子就別指望在新房里過夜了。
壓床的活兒就要交到這些後輩佷子的手上的,所以他們的家里人才會這麼緊張的。
只不過,很顯然陳慧並不知道這一點,鬧新房她不是沒鬧過,可多數都是同學結婚什麼,幾個比較要好的朋友一起整一整新娘、新郎,鬧騰一下,哪見識過不給新人住新房的規矩。
可這一叫,基本上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了,和張文差不多大的堂兄弟人數可不在少,七八個還是有的,年紀都和張文差不多,基本上都是屬于年輕力壯的時候,而張成禮這樣的長輩年紀都有點大了,雖然力氣還是不小,可是持久力上顯然是比不得張文他們這些小輩兒的。
「陳慧,我的大姐,你就別喊了,再喊估計林霞就要找你算賬了!這要是讓他們沖進去了,我二爺二嬸就只能睡草堆了!」張文強撐著身子跑到了張成禮他們一邊,死死的堵在了大門口,堅決不讓自己的堂兄弟們沖進來。
睡草堆只是一個比喻的說法,基本上和睡大街、睡馬路是一個道理,陳慧頓時愣了愣,顯然她也听出張文這句話里的意思了。
「到底怎麼回事?什麼睡草堆?」陳慧也暫時不喊了,而是擠過了人群,跑到張文的旁邊小聲的問了一句。
不喊歸不喊,可這些多人可不會停下來,不去沖擊堵在門口的張家家人的人牆,張文也是死死的吃撐著,他哪有那麼多美國時間給陳慧講這個啊。
「反正你只要知道,讓他們沖進去了,那林霞明天肯定滿大街的追殺你!」只來得及說這麼一句,張文就被厚厚的人群給擠進了堂屋,身後的大伯大嬸、自己的父母基本上都已經頂不住了。
好在關鍵時刻,還是二爺張成富比較給面子,主動從新房里跑了出來,手里拿著喜煙、喜糖一大堆,很是給面子的向他的這些佷子輩吆喝著,一個不少的全都給散上了。
「今個我結婚,大家鬧一鬧確實是很給我面子,可大家也知道,你們的二嬸是從城里來的,可受不了你們這麼鬧騰,這要是嚇跑了,我可就是一個老光棍了!二爺我可是會把你們一個個扔到水庫里去喂王八的!」
大家伙兒哄笑了一陣,手里拿著喜煙、喜糖啥的,倒也不再繼續鬧騰了,新娘是城里人他們也都是知道的,也知道不能鬧得太凶了,本來嘛也就是為了個熱鬧,還能真讓這新人去睡草堆?
張成富這麼簡單的一說笑,大家也就不再鬧了,吆喝著新郎又狠狠的掛了一大杯白酒就算是完事兒,紛紛散去回家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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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事兒,前段日子我去做了擋路的替死鬼,結果以本人這偏瘦的塑料體格被人一抓就從里面扔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