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陽看了我半天,表揚說︰「不錯,不錯,還會腳踩兩只船,就是平衡能力還差了點。」我罵日,滾開!這一個星期我每天都在6號樓前叫小米,但任我千呼萬喚,小米就是不出來。倒是看門的阿姨被我叫出來五次,另還被樓上女生淋水兩次,請李曉燕帶信七次,但是每次又原封不動地帶了回來。為了避開我,小米象個足不出戶的大家閨秀,就連課都不去上了。這幾個家伙不但不同情我,還總是不陰不陽地尋我開心,真他***。
葉萍走了進來,我連忙討好地說︰「二嫂,幫我去跟小米說說,我真的是第一次。」葉萍「哼」了一聲︰「抓到一次肯定就只承認一次了。」楊偉說︰「對,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坦白交代,跟趙穎拉手幾次,還做了別的什麼沒有。」周陽接著說︰「我們黨的政策就是坦白從嚴,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他指著我說︰「你必須老實交代作案次數,作案動機,以及作案經過。」我哭笑不得︰「日,我真的就只這一次,你們真的不信?」大家齊聲應了我一句︰「不信!」
這時李曉燕也走了進來,我說︰「大嫂,你要幫我。」李曉燕說︰「我沒有辦法了,誰一說你她就跟誰急。」我說︰「你再去幫我說最後一次,她再不原諒我,我……我就從這樓上跳下去。」李曉燕說︰「真的假的?」我說︰「你不去說我現在就跳!」李曉燕無可奈何︰「好,就幫你最後去說一次。」
李曉燕很快就回來了,我連忙問︰「小米說什麼?」李曉燕忍著笑︰「她說這兒太矮,摔不死的,讓你去實驗大樓跳。」我頭腦一熱︰「跳就跳!」說完就走出宿舍。
李曉燕說︰「你不是玩真的吧?」周陽卻大聲歡呼︰「有熱鬧看了。」
一路上,老大和周陽在我前面開路,丁劍鴻與楊偉殿後,好象怕我臨陣月兌逃一樣。周陽還鼓勵我︰「不要怕,膽子大點,一會就結束了。」
到了實驗大樓頂上時,丁劍鴻喘著氣說︰「日,累死我了,蛤蟆你可別放我們鴿子。」四個人團團將我圍住,怕我想不開真的跳下去,嘴里卻不停調戲著我。跟著來了的李曉燕叫︰「你們快拉住他,不要真的出事啊。」老大說︰「讓他跳,好久沒刺激了。」又對我誠懇地說︰「你等下就滿足我們一次,來個難度高點的動作吧。」周陽開始安排︰「蛤蟆跳下去後,陽痿負責打110叫他們來解剖,別說是我們推下去的。老大你聯系火葬場,福爾小斯通知他家里,我去安慰小米。」我向下看看,下面的人小如蟲蟻,我自小就有恐高癥,腳不停地抖了起來,旁邊幾個小子笑嘻嘻地看著我,我不由心中哭泣,我***這是交了些什麼朋友啊!
我一言不發地轉身下樓,周陽說︰「你干什麼去?還沒跳就想走?」剛下了幾個樓梯,小米和葉萍跑了上來。小米見我安然無恙,回頭就走,我伸手拖住了她。小米大叫︰「你放手,不許踫我!」
老大他們悄俏地走了,我對小米說︰「小米,我真的是第一次,跟你想的也不一樣。」小米見掙不開我,哭著說︰「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我說︰「那你要怎麼樣才相信?」小米說︰「你跳下去我才信。」我一激動,說︰「好,我就證明給你看。」松開手,又向天台上走。小米卻拉住了我哭︰「不許跳,嗚嗚嗚,我相信你好了。」聲音中有無限委屈。我抱住她,小米在我懷里只是不停地哭。我說︰「小米,我真的……唉,你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小米說︰「哪有那麼巧的?第一次就給我踫到了?」我于是又解釋,交代完了我說︰「就是這樣,信不信由你!」小米想了想︰「好吧,我信你這一次。」我說︰「不生氣了?」小米點了點頭。我用力抱緊了她,心想這感覺真好。
過了會,小米輕聲說︰「是因為我上次不給你,你才想找她玩玩嗎?」我靠,原來她還是不相信,我差點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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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象一群家財萬貫的敗家子,瘋狂地揮霍著自己的青春,功課和前程全都拋棄到了九宵雲外,就這樣懵懵懂懂到了大四。
離畢業只有兩個多月的一天,我們五對十人正在宿舍里吃中餐。楊偉向嘴里扒了口飯,突然問我︰「我們這是大幾了?」我想了想,有點不能確定,就問老大︰「你知不知道?」老大正在模著腦袋想時,小米說︰「你們好象是大四了吧?」楊偉算了算,若有所思︰「那不是只有兩個月要畢業了?」我點了點頭︰「應該是吧。」然後我們又一起低頭吃飯。
才吃了幾口,我們一齊跳了起來,四處亂翻亂找。葉萍說︰「你們搞什麼?」楊偉哭喪著臉回答︰「找書!」我好不容易在床底下找到了我的書,翻了翻,除了滿是灰塵外完全跟新的一樣,我得意地對小米說︰「你看,我的書還保存得不錯吧?」小米白我一眼。周陽的書卻不見了蹤影,在宿舍里不停轉圈︰「***,我的書呢?誰看到我的書?」老大說︰「你好象是賣給那收荒貨的老頭了。」周陽就倒在床上哭叫︰「這次死啦死啦的!」
幾個女孩開始聯手對我們實行虐待式的制裁,不許我們踫她們,不跟我們約會,每天盯著我們看書等等。惡補了兩個月後,只有楊偉說他有把握全都能過,小米問我︰「你認為自己有幾門過不了?」我想了想,回答她︰「四門。」小米就倒在了我床上。
時間緊迫,我們在宿舍里舉行了考試應對大會,商量了幾個小時後,一致決定給閱卷老師進供。但是算了一下我們又全都傻了眼,現在的行情一門最少要1000多元,除楊偉只一門有點沒把握外,我算是最好的,卻也有四門怎樣也過不了,那就是差不多需要5000元。
最後還是周陽頭腦靈活,他說︰「給閱卷老師送紅包肯定是行不通的了,不如我們去找監考老師。」老大說︰「有用嗎?」周陽就分析︰「大家送錢是給閱卷老師,監考老師沒閱卷的話肯定得不到好處,所以要價自然就低。就算是也閱卷,只要不是看我們的也問題不大,他們也想多抓收入,我們在各自的考室里拉幾個人湊錢,一門估計有個200多就行。」我們將信將疑,但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干脆就不看書,四處活動,終于順利地拿到了監考老師的名單。
但是我又遇上了錢的問題,想盡辦法向父母騙了幾百元,還是少了200多。小米知道後拿了300元給我,我知道這是她省下來想買衣服穿的,說什麼也不肯要。小米紅著臉說︰「傻瓜,這是借給你的,以後你要拿每個月的工資來還。」我抱住了她︰「謝謝你,小米。」小米說︰「我們還分那麼清楚嗎?除非你畢業後想甩掉我。」我抵頭吻她,小米溫婉相就。
與監考老師們的溝通非常順利,個個板著面孔教訓了我們一頓後,卻都留下了我們帶去的好煙美酒,當然,還有混在袋中數目不菲的大紅包。
考試那天我們一不做二不休把書也帶了進去,發了試卷後一頓狂抄,書上沒有的就互遞紙條,幾乎忘記了是在考試。老師們還是充分配合的,個個裝做眼楮有毛病,對我們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踫到有流動的督察人員來時還咳嗽示警。有個小子槍法太差,一個紙團居然扔到了講台上,老師裝做無意地又給他踢了下來。
最後一場我與周陽,楊偉一個考室,我干脆扯了楊偉的考卷就照抄,抄了後又遞給下一位。到收卷時,我們全都松了口氣,只覺窗外陽光明媚,心情大好。三排一號的楊偉考昏了頭,整理試卷時居然大叫一聲︰「我還有張考卷呢?」然後六排五號的周陽馬上順口應了一句︰「哦,在我這。」站起來就將考卷送了過來。監考老師忙蹲去系鞋帶,表示什麼都沒听見看到。
快畢業的學生都是脆弱而又瘋狂的,前途渺渺,與相處了幾年的朋友又即將分手,這段日子,校內打架斗毆的次數明顯增多,到處是喝得醉燻燻東倒西歪的學生,隨處可見各種型號的避孕套,晚上走路稍不小心,就可能踩在一對白晃晃糾纏在一起的人體上。
小米一直情書不斷,近期更是一次接到了五封,她老老實實地拿來交給了我。我罵︰「這群兔崽子,要走了還想垂死掙扎。」拆開一看,有兩封寫得還不錯,情意綿綿,我醋勁大發,全都用來做了手紙。
這段日子我和小米形影不離,她一想到我要走了就哭著說舍不得我,每次約會都弄得我象洗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