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沒能留住林箐。
與林箐的選擇無關,幾乎在我帶著難以遏制的問出那句話的同時,她那位朋友打來電話說磊磊吵著要林箐陪他睡覺,于是我的這場美夢便到此為止了。
送林箐回去的路上我有點無精打采,與她相處的這些日子來,我沒有象以前般再過那些荒婬的生活,為了自己的真愛守身如玉,我想是不分男女的,也是我唯一報答林箐真愛的方法。只是已經品嘗過男歡女愛美妙滋味的我卻必須經受非同一般的煎熬。許多夜里,象遠古時候的那一場大洪災,幾乎將我的理智徹底淹沒,我象一頭被困在牢籠的獸,渴望著外面精彩的世界,卻無法走出。雖然我的牢籠並沒有上鎖,但鎖在心中。
林箐坐在副駕駛員的位置,一路上望著窗外沒有說話,若有所思,直到她朋友家的樓前都沒有看我一眼。只是在我送她到朋友家門前轉身要走時,才突然撲進了我懷里,把臉緊緊貼在我胸膛上。我們就這般悄無聲息地擁抱了一會,隨後林箐仰起臉,用手指理了理我有些亂的頭發,輕輕說︰「回家早點休息吧,別胡思亂想了。」
我向林箐笑笑,雖然身體里還有些難受,心里卻充盈著一種如蜜的甜意。我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說了句拜拜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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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不時會涌出大大小小的迷團,我們無法一一去探究清楚,在結果未出來之前,誰也無法欲知面對的將會是什麼,最終的真相又是如何。就如昨晚林箐的反應,假如不是她朋友打電話過來,林箐最後會怎樣選擇,走或是留?透過不同的角度看問題,許多事便會有不同的結果,我思來想去,似乎兩種可能都有,但結果終究只會有一個,我轉動著手上剛買的鑽石戒指,猜不到美麗聰慧的林箐會做出一種什麼樣的選擇。
北方的冬天早就白雪飄飛了吧,而南方此時卻僅是凋落了幾片枯黃的葉,辦公室窗外小花圃里的花依舊盛放如舊,只是略有些許的憔悴,但我和林箐之間的情花,我相信正在天國的某處燦爛無比,如果我能如神話故事一樣得到一個願望,我將不要名利,我要的是屬于我們的那朵花兒永不凋零。
我相信林箐一定會很喜歡這個求婚戒指,不是因為戒指上這顆大的鑽石,而是鑽石所寓意著的永恆和堅硬。今天一大早我便去購買了求婚戒指,我要給我深愛的女孩一個驚喜。求婚的地點我也想好了,就放在丁劍鴻的咖啡屋里。早上我到丁劍鴻那說晚上要借用他的咖啡屋時,他一听整個咖啡屋不能有別的顧客便一口回絕,無論我動之以情,誘之以利都堅決不肯答應,最後直到我威脅他要學恐怖組織綁上炸藥去他店里做人肉炸彈時才無奈的答應了下來。不過,他對我的進一步要求,讓他充當店小二卻怎麼也不干,並擺出付視死如歸的架勢,我也只好算了,只得降低要求讓他幫我做好一些我需要的準備。
看了大約數百次手表後,終于快到下班的時候,我正準備動身時,辦公室的門響了幾聲,然後李大偉走了進來。
我皺了皺眉,剛要說沒空,李大偉已經語氣急促地說︰「楚總,這件事您一定要管管!」
「什麼事?」我有些不耐煩。
李大偉說︰「殷經理……這段時間,要求我們給她百分之五十的回扣。」他爛著臉訴苦︰「楚總您是知道的……這樣下去,我們不但賺不到錢,還會虧本。」
有這回事?我不大相信,殷湘麗精明之極,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殺雞取卵的事情。李大偉見我懷疑,焦急地說︰「楚總,我沒有騙您,你可以問問其他幾個老板,他們都說再這樣下去,就扣住公司的貨不發了。」
我暗罵了聲操,揮手讓李大偉先出去,然後撥通以前一位的心月復的手機,他一听我問起,當即說確實是這麼回事。我說︰「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電話那頭的語氣極其無奈︰「我哪敢說,殷經理要知道了我就別想混下去。」
這臭婊子!放下電話,我馬上叫李月進來,讓她立即通知殷湘麗來我辦公室。李月幾分種後走進來匯報說殷湘麗沒在公司里,已經有兩天沒來上班了。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殷湘麗的電話,響了好一陣後她才接听,我大吼︰「你***搞什麼?想將公司玩垮是不是?」
殷湘麗沒有回答我的話,過了一段時間,手機里響起了她嚶嚶的哭泣聲。
看來她是出什麼不妙的狀況了,我語氣緩和下來︰「你來公司吧,有什麼事不能和我說呢?」
殷湘麗還是哭了一陣才回答︰「我不敢來。」她語氣驚恐地說︰「他們說我再不還錢就要毀我的容。」
看來真出事了,我看看表,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是去見殷湘麗還是向林箐求婚?我猶豫起來,真是不遲不早,專在關鍵時候給我添亂,我心中將殷湘麗罵了個體無完膚。
我最終決定還是先去看殷湘麗發生了什麼事情,對殷湘麗說了句你等著,我就來你家里後便結束通話,然後再撥通了林箐的電話。
林箐正好也下了班,我和她對話時聲音自然地溫柔了下來︰「箐兒,今天別做飯了,你把磊磊托給朋友照顧一晚吧,我等會帶你去個地方。」
林箐也許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想繼續昨晚未完成的事業,聲音居然難得的有些緊張︰「去哪……」不過並沒有拒絕,當然,也沒有表示同意。
我心中柔情萬千︰「你一定會很喜歡,我現在去辦點事,一會過來接你。」
林箐停頓了幾秒,終于說︰「好……我等你。」
我笑著說︰「不和我吻別嗎?」
林箐回答︰「不和你廢話了,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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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開殷湘麗的門時她一臉慌張,幾乎讓我以為宇宙末日就在眼前,下一秒鐘便會天崩地裂,人類將從地球上消失,世界再次重歸鴻荒。直到我走進她房間里關上了門,殷湘麗還仔細檢查了門鎖後才松了口氣。看著她的這種種神情,我開始頭痛起來,心想這家伙只怕惹的麻煩還不小。
我猜得一點都沒錯,隨著殷湘麗的訴說,我心里越來越惱火,唯一的想法是伸出我的雙手把她當場給掐死掉。
殷湘麗在事業上或得空前的成功後,自信心膨脹得有如快解放時南京政府的貨幣,以為世事不過如此,能者無所不能,世界盡在她掌握之中。事情的發生在一個月以前,殷湘麗無意中遇上了以前的一位老相好,那人現在炒期貨,一身名牌,氣派非凡。殷湘麗在他天花亂墜的教唆下,很快的對期貨充滿了向往,覺得來錢比拿回扣更快,速度類似于火箭飛行,對期貨的憧憬也有如現在人對美國生活的崇拜。
殷湘麗在老相好的教導下小小的實驗了幾次,居然全都賺了錢,于是將她的所有家當100多萬元全押了下去,準備干一票大的,結果當然是她失敗了,看著好不容易得來的銀子全都化成了水,殷湘麗心痛得幾乎要跳樓,這時她的老相好也還算義氣,又借了兩百萬給她翻本,殷湘麗剛開始並不想繼續這種冒險,又是在老相好的勸說下終于動了心,反正她還有後台,公司里的回扣連綿不絕,就算虧了,不過是多做兩年而已,于是一咬玉牙,寫了張欠據後,拿了錢再次投入了期貨搏殺大戰。
不幸的是殷湘麗又失敗了,老相好這次翻臉不認人,讓她立馬還錢,否則對她不客氣。200萬對殷湘麗來說無疑是筆巨款,她無法短時間湊出。一個星期後,老相好再來找她時,200萬已經變成了220萬,殷湘麗這才明白自己中了圈套,但卻象被蜘蛛網粘住的小蟲,沒有余力月兌身而去。無奈之下才想到要加分廠老板的回扣。
殷湘麗說完她的這段光榮經歷後,我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本想就此拂袖而去,又念及她幫過我不少,而且我們之間畢竟還有過些露水情緣,她此時的楚楚可憐和草木皆兵使我終究無法做到不管不問。便說︰「你不會去報案嗎?」
殷湘麗一臉驚恐︰「我後來才知道他是黑道上混的,報了案他們以後會放過我嗎?」說完又用手捂住臉哭。
說的也是,現在的黑社會都無法無天,殺人毀容,瞧得比吃頓飯還正常,看來只有還錢了。問題是我也只有幾十萬,又到哪兒給她弄錢去?我看了看表,快晚上8點了,不由心里咒罵殷湘麗︰真她媽的害人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