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手持機槍當街掃射,警察傷亡慘重殉職五人。」張慶余拿著報紙念出頭條新聞,然後就像宣布什麼大發現似的大聲道︰「要說現在社會發展還真是夠快,就連成都的匪徒也告別自制火藥槍和匕首搶劫的歷史,用上機槍了,長此下去,豈不是用不了幾年我們也能見識見識人體炸彈?」
圍在他周圍的同學紛紛出聲附和。昨晚吉川大廈一戰震動整個四川,各個新聞媒體就好像久未嗅到血腥味的蚊子,動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力物力資源以及旗下記者的豐富想象力對此爭相報道。
一時間各種猜測大起,「東突」「基地」「極端宗教份子」等等均被用來聯想此事,同時所有報紙不約而同的增加版面對此進行長篇累牘的報道,其盛況堪比當年「9.事件」,也不知僅僅一夜時間這些媒體怎麼炮制出這麼多社評和新聞稿的。
「喂,郭銘,徐東卓,你們怎麼不說話?」見坐在身邊的郭銘和徐東卓一言不發,張慶余用肩膀靠靠兩人,奇怪的問道。
「啊?哈哈,是啊,真的是越來越離譜了。」郭銘打個哈哈敷衍過去。
昨晚好容易從現場逃離。兩人連公車也不敢坐,專走各個偏僻的小巷街道,好容易才回到住處。一旦安定下來,回想遇到的事,兩人才知道後怕,昨晚要是有一個不小心,鐵定就那麼去見閻王爺了。
不過最讓他們憂慮的是,雖然成功離開,但警察要追查兩人並非沒有辦法,揣揣不安下兩人商量大半夜,最後一致決定如果警察真的找上門,無論如何也要跑掉,大不了去上海投靠組織。
第二天回到學校一打听,發現古天明根本沒來學校,更讓兩人擔驚受怕。昨晚臨逃出來時他們曾看到,古天明因受不了這麼刺激的場面,不知何時已昏倒地上,那麼很可能被隨後趕來的警察給帶走了,要是他供出兩人的話…….
接下來的幾天,郭銘和徐東卓都是在極度憂心和緊張中渡過的,誰知道警察叔叔什麼時候會來個校園大搜捕?他們不僅上課魂不守舍,徐東卓連和曾雪敷衍的心情也沒有,連著拒絕她好幾次邀請,不過讓他稍稍松口氣的是,曾雪此後一直沒再找過他,得以讓徐東卓了卻一件難辦的心事。
就這麼過了一星期,始終沒有任何動靜,郭銘和徐東卓也漸漸放下心來。這一天上完課兩人回到住處,正要開門時,徐東卓突然一把按住郭銘的手︰「等等!」
「怎麼了?」郭銘看著一臉警惕的徐東卓,大為奇怪。
徐東卓蹲子,從門縫邊撿起一張小紙片道︰「自從那晚以後,我怕我們上課後有人偷偷入室,每天關門都在門鎖上卡一張小紙片,這樣只要有人進過屋,就能第一時間發覺。現在紙片落在地上,肯定已經有人進去過。」
「你什麼時候學得這麼精明了?」郭銘贊嘆的拍拍徐東卓的肩膀。
「這是我從漫畫上學來的,小心點總是好的。你小子雖然也夠聰明,不過嘛…嘿嘿,在這種事上就比我差遠了。」徐東卓不無得意的晃晃指間的紙片。
「廢話,我哪有你那麼多花花腸子。為了泡妞整個人都給賣了,要是方悅慈不答應你,就準備好做一輩子光棍吧。」郭銘不屑的撇撇嘴。
「哇啊啊,呸呸呸,烏鴉嘴,你才會打一輩子光棍。等著,人可能還在屋里,就這麼開門會引起對方警覺,我先進屋探探情況。」徐東卓示意郭銘先等在外。
這種老式結構的屋子在門旁有一扇窗戶,里面正對客廳。徐東卓走到窗戶邊向里瞧了瞧,一個瞬移已閃身進去。突然他臉上出現極其古怪的表情,似乎在屋里听到很不尋常的聲音,愣了片刻,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門讓郭銘進屋。
剛一進門郭銘就明白徐東卓為何會有這樣的表情了,因他同時也听到,從里屋自己的房間內,隱隱傳出一陣陣申吟和喘息聲。這種聲息對兩人來說既熟悉又陌生,但足以讓他們面紅耳赤,因只有床上的男女,才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怎麼回事?」郭銘張大口,用極緩極輕的聲音問道。
「鬼知道,難道是夫妻大盜,偷了東西‘性趣’又來了,所以……」徐東卓猜測道。隨即他吐了吐舌頭,一臉不可思議,這未免太扯了吧?
「王八蛋,那可是老子的床!」郭銘大怒,挽起袖子就準備踢門「捉奸」。
「等等,別慌,先去看看情況再說。」徐東卓趕緊拉住肝火上升的郭銘。
兩人躡手躡腳的慢慢走向郭銘的房間,絕妙的是房門居然虛掩著,郭徐二人暗道一聲好對大膽的狗男女,同時心中立刻生出無數遐思妙想。
想著有可能馬上親眼見到真槍實彈的全肉搏「妖精打架」,這讓兩個連女孩子也沒親過的大男孩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一顆心 跳個不停。
「亞美碟…素咕…咿咿呀呀……」突然,房間中的聲音陡然增大,更讓郭銘和徐東卓愕然萬分的是,斷斷續續的申吟聲中竟然還夾雜著一些日語。
「日本鬼子?」兩人面面相覷。想不到不僅是一對野鴛鴦,居然還是小日本。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郭徐二人同時探頭從門縫向內一瞅,隨即兩人的表情由期待和不解化為無限的失望與憤怒。原來就在房內,一名年輕男子背對他們優哉游哉的坐在郭銘的電腦旁,而讓兩人產生無限幻想的男女申吟,不過是此人正在看郭銘平時辛苦從網絡上收集的日本片而已,而且音量調得相當大。
「好賊子,真是活得膩味了。」一瞬間,兩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悄悄打個手勢,郭銘和徐東卓退回,兩人左右瞅瞅,徐東卓一把操起放在門後的 面杖,郭銘陰狠一笑,手腕一晃也制出一根灰白的短棍。來到門邊,徐東卓伸出手指數個一二三,緊跟著郭銘一腳踹開房門就撲了進去。
房內男子反應極為迅速,房門剛開他已跳了起來,郭銘不由分說先一棍敲了過去,這男子耳听風響,一矮身躲過這一棍,隨後手肘後撞將郭銘打得倒退幾步。不過這時徐東卓已及時趕來,操起 面杖就狠狠一下。
「啊呀!」男子背上挨得不輕,痛呼一聲向前撲了幾步剛好按在電腦上。
徐東卓得勢不饒人,快步跟進又是一棒,男子及時轉身,舉起顯示器擋在身前。這麼一來三人立刻打個照面,跟著同時響起兩聲︰「打不得!」
「住手,我是倪牧!」原來這人居然是應呆在上海的倪牧。
「住手,我的顯示器!」後面郭銘也發出一聲哀鳴。
徐東卓硬生生在顯示器上三寸止住這一棒,屋內三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哈哈,好險,我差點又挨你一下。」倪牧笑嘻嘻的對徐東卓道。
「險個屁!你怎麼會在這兒?」徐東卓怒火朝天的對倪牧吼道。
「方老不放心你們,所以吩咐我來看看。怎麼,你們不高興?」倪牧奇怪道。
「見到你這家伙會高興才怪,居然私闖民宅,還…還不知羞恥的大看片,連耳塞也不戴。等等,還不快把它關了,要是讓鄰居听見了怎麼辦!」郭銘突然指著顯示器里仍在嗯嗯啊啊的那對日本男女大聲叫道。
倪牧聳聳肩將顯示器放回桌上,隨後關閉電腦。他上下打量兩人一番,輕松的道︰「怎麼樣?回來日子還習慣嗎?沒惹出什麼麻煩吧?」
「沒有沒有,看到你我們倒是想馬上惹點麻煩。行了,人也看了,還不快回你的上海?」徐東卓說著就把倪牧往屋外推。
「這是做什麼啊?這麼久不見,總該請我吃頓飯吧。」倪牧無奈的道。
「趕你走啊,還能做什麼。請你吃飯,方老每月的基本費用也不給,我們兩兄弟窮得叮當響,還沒人請我們吃飯呢。」徐東卓一臉憤懣的道。
「就是,而且你不知道私闖民宅很沒禮貌嗎?」徐東卓反手關上門,不滿的道。
「行了,你們這破爛地方對我來說就和沒大門的公廁一樣,正大光明的進來還顯得我沒本事。」倪牧悠閑坐入椅中,不以為然的答道。
「你…原來喜歡在公廁看片啊,佩服佩服。」俗話說輸人不輸陣,徐東卓雖然拿他沒法,不過口頭上的便宜還是要佔的。
「你這次來究竟想做什麼?」郭銘則關心另一方面。
「這次來,是讓你們和我一起去偷東西的。」倪牧放下咖啡杯。
「偷東西?偷什麼?」沒想到倪牧來居然是找他們做這事,郭銘大感驚訝。
「方老的指示已經下來了,他對柳澈鳴尋找的東西也很感興趣,那玩意兒說不定關系重大,因此讓我們伺機搶奪。昨天我調查發現,柳澈鳴在訂飛往深圳的機票,很可能他會帶著東西前往香港,因此我決定不再等了,就今晚下手,先把東西偷到手上再說。」倪牧對兩人解釋道。
「那為什麼找我們?」徐東卓不明所以的攤開手。
「…….,因為目前在成都的同伴只有你倆,不找你們找誰?據我調查,曾遁在前陣吉川大廈一案中現身,很可能也是沖那東西來的,我可不想踫上那個瘋子。」一提到曾遁,倪牧就現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廢話,你以為我們想啊?那天晚上我和郭銘就差點死在他手上。」徐東卓一想起那晚的事,就有些想打退堂鼓。
「什麼?你們已經見過曾遁了,怎麼回事?」倪牧吃驚的問道。
郭銘和徐東卓互看一眼,很快將那晚的事對倪牧說了一遍。
倪牧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別怕別怕,別忘了你們具有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超能力。再說這次行動有我在一旁指導,包管你們平安無事。」
「你唬鬼啊!?」兩人同時反駁道。
「技巧是需要在實戰中鍛煉的,別廢話了。」倪牧說著不由分說拉過二人,一副就這麼定了的模樣。
「好吧,反正這是組織的規矩,去就去。不過今晚就要行動,我們什麼準備也沒有,來得及嗎?」郭銘心道就是跟你在一起,才會越發覺得危險。
「哈,不用你們操心,看著。」倪牧嘻嘻一笑,從沙發後拖出一個大帆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