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跑了上去,郭徐二人才重又回到樓梯間繼續向下,他們並不擔心倪牧的安危,憑他的能力,可輕易避過這些警察。迅速下樓來到這座大廈的二樓,從窗戶望下去,可看到樓下停著三輛警車,一些警察在外走來走去。
「這邊。」徐東卓招呼一聲,和郭銘順著樓道躡手躡腳的向另一頭跑去。
樓道盡頭的窗戶外是大廈側面的綠化帶,這里果然沒有警察,打開窗戶跳了下去,兩人無不在心里松口大氣,總算是逃出來了。
「舉起手,靠牆蹲下!」哪知就在這時,對面牆角突然轉出三名特警。
他們全穿著深黑色的避彈衣,帶著三孔頭套,其中一個拿著把霰彈槍,另兩人則拿著國產82式微沖,小心翼翼的向兩人走來。
該死該死,怎麼才出龍潭又入虎穴,郭銘和徐東卓不禁大罵自己倒霉,好走不走,居然會撞到在四周負責警戒巡邏的特警手上,這下還不穩死?
兩人舉起手緩緩轉身面對牆壁,同時心里急思月兌身之法,就在這時,突听後面傳來一聲驚呼︰「你是什麼人?」
大訝下兩人也顧不得可能引起特警過激反應,轉身看去。只見一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三名特警中間,他抓著手持霰彈槍的那名特警的防彈衣肩帶一拽一旋把它給月兌了下來,那特警被他旋得暈頭轉向,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胯下已挨了一下膝頂,倒在地不住抽搐。而在他腳邊,另一名特警已經昏倒,看來全是此人干的。
這時第三名特警像是才反應過來似的舉起手中的微沖,足見那人身手之快,他將手中防彈衣一把裹在槍上,只听突突幾聲悶響,子彈全給擋住。特警不愧受過嚴格訓練,見狀果斷的放棄微沖,手已模向腰間的配槍。
哪知那人動作更快,特警還沒來得及打開槍套,他已搶先一步將槍給模了出來,隨後雙手變魔術般在槍上幾抹幾抽,只听喀嚓幾聲響,那把特警用手槍已成了一堆散亂零件。
明白遇上的不是普通人,特警後退一步從大腿上抽出匕首果斷的刺過去。那人突然斜跨一步,一個托肘將特警的得高高揚起,同時乘著這個空隙反手一個手刀打在他頸側將其擊昏,動作干脆利落之極。
這時兩人才有機會仔細打量他,只見這人大約27、8歲年紀,五官端正,長相很普通,屬于那種隨處可見的大眾化臉孔,沒有一點足以讓人留下印象的特征。如果不是親眼見他瞬間收拾三名特警,郭銘和徐東卓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有這麼大本事。
徐東卓不解的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救我們?」
那人只是沖兩人笑笑,然後指指他左邊︰「從這兒走。」言罷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我記得你,那天晚上在吉川大廈,也是你救的我們,對不對?」徐東卓突然想起什麼,沖那人大聲道。
那人轉過身,有些無奈的撓撓頭︰「啊呀,被你認出來了。這樣吧,如果我們有緣第三次再見的話,我就告訴你我是誰。」說著他已靈活的竄入夜色中,消失不見。
郭銘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問道︰「那天晚上真的就是他?」
徐東卓點點頭沉吟道︰「決不會有錯,很明顯他不是組織的人,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幫我們呢?」
郭銘臉上突然現出古怪的神色︰「他說‘有緣’,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靠,你什麼時候也學得這麼惡心了。快走吧,要是再被特警逮到,我們恐怕就再沒這樣的運氣了。」徐東卓忍不住罵了一聲,當先向那人所指的方向跑去。
此後果然一路平安無事,不過兩人在路邊發現昏迷的兩組共五名特警以及好幾個警察,看來都是那人做的,至此他們對這個神秘的年輕人越發難以模透。
兩人一路狂奔,一直到離事發大廈幾條街的府南河邊,才確信安全。這時已是凌晨四點多,正是黎明前最為黑暗的時候,天空一團墨黑,四周被河邊綠化公園內草坪中的路燈照亮。
「呼,累死我了,今晚真是驚險。」徐東卓長嘆一聲攤在草坪上。
郭銘正要說話,忽听背後傳來一聲足以撼動天地的巨響,兩人回過頭,只見幾條街外的大廈頂端,一團熾烈的火光直沖天際。 啷幾聲,爆炸的巨大聲浪將大部分路燈震碎,周圍光線立刻黯淡不少。倪牧安放的定時炸彈終于爆炸了。
郭銘和徐東卓捂著耳朵呆愣的看著遠處升上半空的火球,想起方才兩人在那里經歷的一系列事,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我們期望的那種驚濤駭浪的冒險生活吧?雖然很危險,但的確有一種讓人上癮的吸引力,不過我們究竟還能坐到什麼地步呢?一時間,他們心里都生出這樣的感慨。
兩人坐在草坪邊又呆呆出了一陣神,直到徐東卓模出手機看看時間,這才抬手撞撞郭銘︰「喂,快五點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銘點點頭,站起身夸張的伸個懶腰︰「回去我可得好好補個瞌睡。」
「哈,我看你是別想了,今天一早就是曾魔頭的課,不想死的話盡管回去睡。」徐東卓哈哈笑著拍拍愕然愣神的郭銘肩膀,大笑著徑直走前。
「……,當學生真的好命苦。」郭銘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苦笑著低罵一聲,幾步追上徐東卓。
昨晚寶光大廈的爆炸案再次在成都掀起軒然大波,整個上午學校都在討論這件事。不過郭銘和徐東卓在昨晚的行動中早已耗盡每一分力氣,靠強撐著才沒在課堂上公然大睡,因此對這些事倒也沒閑工夫去理會。
當兩人再次回到住處時,已是傍晚時分,此時他們已然精疲力竭,恨不得立刻上床好好睡一覺。沒等徐東卓把門完全打開,郭銘已肩膀一聳將他頂到一邊,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撲向自己的房間。
「哇靠!」哪知剛一進門,就傳來郭銘一聲驚叫。
徐東卓甩手將門關上,立刻沖進郭銘的房間︰「怎麼了!」
只見房內郭銘的床上正有一人坦然酣睡,赫然是倪牧!听到吵鬧聲,倪牧晃晃腦袋支起身子︰「啊,你們回來了,怎麼用這種表情看我?」
「你還敢說怎麼了,我還要問你,怎麼會睡在我的床上!?」郭銘愣了愣,隨即怒氣沖沖的上前將被子一掀︰「該死的,你連衣服也不換!」
「喂喂喂,別激動好嗎,你又不是娘們兒,睡一下又怎麼了。」倪牧咕噥幾聲將被子拉到身上,又躺了下去。
「哇啊啊啊,不僅私闖民宅,還睡我的床,你還有理了!快給我下來!」郭銘氣得幾乎抓狂,操起一張椅子就要砸下去。
倪牧沖兩人擺擺手︰「你去和徐東卓擠擠吧,我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鬼才要和你一起睡,再說我憑什麼要去和東卓擠一張床?」郭銘怒吼道。
倪牧又迷迷糊糊的撐起身,想了想對兩人道「好了好了,別鬧了。對了,今天我聯系過方老,楚無塵和悅慈已經出發來成都和我們會合。我已經和你們校長打過招呼,明天你們不必去上課了,收拾東西在校門等他們,我們去香港。」
「這麼快?方悅慈也要來?」郭銘一听不由極為驚訝。
倪牧把頭縮進被窩,向兩人甩甩手示意他們快出去︰「沒錯,這次是悅慈主動提出要來。好了,別煩我了,還不快出去。」
「嘿嘿…悅慈,悅慈要來了……」自從剛才听到方悅慈的名字,徐東卓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此刻就如被催眠一般,傻笑著走了出去。
「…….,天啊,我的身邊怎麼盡都是一些怪家伙。」郭銘哀嘆一聲,扯了一條毯子自去客廳的沙發睡下。
第二天一早,郭銘和徐東卓背著旅行包向學校門口跑來。兩人均一副睡眼惺忪,衣衫不整的模樣,顯然是起床晚了,匆匆趕來。
「糟糕糟糕,都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叫我起來。」一面跑,徐東卓一面抱怨道。
郭銘氣喘吁吁的說道︰「你還敢說,我可睡了一夜沙發啊,倪牧那家伙一大早又不知跑哪兒去了,昨晚他是說在學校門口等吧?」
來到校門口,兩人走到街道一側的花台坐下,徐東卓看看時間,舒了口氣︰「還好,時間剛剛來得及,先坐一會兒吧。」
兩人放下背包開始無聊的四下張望,等著倪牧和前來會合的楚無塵與方悅慈。現在雖然是上課時間,但校門口仍有不少學生來來往往,幾家還未收攤的早點攤坐著幾個學生,陣陣豆漿油條的香氣慢慢飄來。
直到肚子咕咕作響,兩人才發覺自己還沒吃早飯,徐東卓示意郭銘先坐著,他掏掏口袋就準備去買些食物。就在這時,兩人看到一個人緩緩從對街走了過來。
這人大概30出頭,滿臉短須,一張臉顯得頗為木訥,他穿著一身不合時宜的古舊中山裝,單肩挎著一個帆布包,整個人活象一具出土文物。不過看其走動間步履沉穩,體型也極為壯碩,顯然有著相當的武術根基。
這人走到郭徐二人左側,抬眼看看兩人,也不管下有一攤水,就那麼徑直坐下。不過他的坐姿相當古怪,雙膝並攏,兩手按在大腿上,腰桿挺得筆直,眼楮直視前方,坐下後就再沒動過一下。
徐東卓將郭銘拉到一邊,悄悄道︰「我說,這個人該不會就是那個楚無塵吧?」
郭銘搖了搖頭︰「我看不像,听楚無塵這個名字,就算不是個帥哥,長相也該過得去,怎麼會是這麼一副苦瓜臉。再說他不是應該和方悅慈一起來嗎。」
「嗯,我看也是。算了,別理他,你等著,我去買些油條。」徐東卓說著再瞥了那人一眼,只見他正伸手從背包里掏著什麼東西。
不一會兒,徐東卓捧著一把熱騰騰的油條一路小跑回來,遞給郭銘幾根︰「快吃快吃,這可是剛炸出來的,燙死我了。」
「噓,你看那個人。」哪知郭銘伸指對徐東卓做個輕聲的手勢,指指邊上。
徐東卓順勢望過去,一看之下大為吃驚。只見那人手中抓著一顆核桃,也不見他怎麼用勁,只是拇指與食中二指輕輕一撮,堅硬的核桃外殼就完全粉碎,然後他便悠然的撿出其中的果仁吃著。而在這人腳邊,已積了一堆破碎的核桃殼,每一片都不超過半塊小指甲蓋大小。
徐東卓暗自驚嘆道︰「好家伙,好強的指力。」
「你注意到沒有,那根本不是干核桃。」郭銘指指那堆碎殼。果然,碎殼內部不是一般干核桃的黑褐色,而是淡淡的綠色,顯然這些核桃都是才摘下來不久,外殼硬度比之曬干的核桃堅硬數倍不止。
「這家伙究竟是什麼人?」徐東卓不由對這個看似笨拙的人刮目相看。
郭銘悄悄道︰「我怎麼知道,不會真的是楚無塵吧?」
「去問問不就知道了,你等著。」徐東卓撇撇嘴,向那人走去。
就在徐東卓剛到他身邊時,那人突然抬起頭遞過一個核桃︰「你要吃嗎?」
徐東卓瘁不及防下大吃一驚,他訕笑著搖搖頭︰「呃…不,謝謝。」
「對了,油條你吃不吃?浪費食物是乃大惡也。」听徐東卓這麼說,那人緩緩點了點頭,一臉替你遺憾的表情。跟著又指指他手中的油條道。
「呃…不,送給你吧,請慢用。」徐東卓趕緊把油條遞給他,幾步走回郭銘身邊︰「看到了吧,這人古古怪怪的,我們還是少去惹他為妙。」
就在這時,突听一陣強勁的馬達轟鳴傳入兩人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