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了謝子龍一眼,方老緩緩道︰「謝隊長準備怎麼辦?」
謝子龍輕咳兩聲,搖了搖頭︰「從他在地底工廠的表現看,此人已獲得極強的能力,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他的事不能宣揚出去,只能秘密解決,所以暫時不能輕舉妄動。何況還有一個行蹤不明的羅烈然,等韓銳找出他的藏身地,我打算先奪回被他搶去的球體,再想辦法對付司馬望候。」
「哼,什麼特調科戰斗組,原來也不過如此。」听謝子龍這麼說,性子急躁的尹蘭忍不住出言諷刺︰「如果你們不敢干,就交給我們好了。」
「你說什麼!」听她辱及本組,祝依芸立刻瞪了過來。
兩個女人都潑辣好強,這一下對上就如針尖對麥芒,兩人互不相讓的瞪視,會客室里立刻充滿一股緊張的味兒。
「尹蘭。」方老低聲喚一聲︰「謝隊長說得對,目前首要應該在球體被羅烈然吸收前把它奪回,否則再出現一個司馬望候那樣的敵人,就麻煩了。」
方老有令,尹蘭只好不忿的收回視線,同時祝依芸在謝子龍的呵斥下,也走到一旁。不過看兩女的表情,顯然並不甘心。
「東西被羅烈然搶走這麼久,恐怕已經被他吸收了吧。」徐東卓忍不住道。
孫易搖了搖頭,解釋道︰「不一定,據我的研究,這種球體只能被普通人吸取,就像你和郭銘還有司馬望候。因每個人都只能具有一種能力,因此身具異能的人是無法得到其中力量的,所以球體現在極有可能還是完整的。」
「但如果羅烈然也找一個普通人,那該怎麼辦?」方悅慈問道。
方老道︰「這個可能性不大,羅烈然不會輕易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別人。他一定會設法找出可以吸收球體的方法,所以我們就得在這之前趕快行動。」
听到這兒,郭銘心中微微一動,似乎隱隱把握到某種念頭,但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所以他只微微張了張口,卻沒說什麼。
謝子龍卻沒注意到郭銘的異樣,他贊同的道︰「說得對,羅烈然一伙在地底工廠內也損失不少人,現在相對較弱,如果我們聯手,未必不能對付他們。韓銳正在盡快追查他們的下落,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了。」
方老點頭道︰「只能這樣了。這些天大家好好準備,恐怕行動又是番惡戰。」
點點頭表示明白,尹蘭等人陸續退出,就在郭銘和徐東卓要出門時,方老突然叫住他們︰「昨晚我對你們說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
得意洋洋的互看一眼,徐東卓大大咧咧的擺擺手︰「安啦,老頭子,你也不看看我們兩兄弟是誰,到時就瞧好吧。」
「嗯,這些日子辛苦你們了。」方老和藹的一笑。
「別這麼說,反正我遲早也是您的孫女婿,還客氣什麼…」徐東卓正要大展口舌趁機打好與公公的關系,卻被听得一聲雞皮疙瘩的郭銘給強行拉了出去。
「你還要不要臉,還不給我走!」
「哇啊啊,老頭子,記得一定要把悅慈嫁給我啊…」轉過過道時,徐東卓猶自在不甘心的揮手大叫。
「呵呵,年輕人啊。」面對徐東卓的「認親」舉動,方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慢慢起身走到窗前,他喃喃道︰「這麼好的孩子,一定要活下來啊…」
此後一周,郭銘和徐東卓都把自己關在練習場中,沒有走出一步。每天眾人都能听到里面不斷發出的古怪聲響,但卻沒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只有按時送飯的工作人員驚訝的發現,每去一次,堅固的練習場都離廢墟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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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57層的練習場門口,滿面塵灰,衣衫破爛的郭銘和徐東卓走了出來。從打開的大門望進去,兩人身後的練習場已變得有如被隕石砸過的月球表面,經過加固的地板和牆壁布滿裂痕,到處是被砸出的大小坑洞以及掉落的碎屑,究竟需要怎樣的力量,才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看到里面情景,等在外頭的眾人無不倒抽一口涼氣,孫易更直接嘆道︰「我感覺這兩個小子越來越像怪物了。」
「怎麼樣?」方老迫不及待的問道。
有些無奈的抓抓頭,徐東卓苦惱道︰「不太樂觀,一開始還順利,沒想到越到後頭越難有進展,呆在里頭已經沒多大意思了,還不如先出來。」
郭銘點點頭︰「我也差不多,雖然離預期目標已經很接近,但總在最後的關卡邁不過去,只好出來再說。」
方老點頭表示明白︰「實戰技巧的確不能光靠練習,最後一關突不破也沒關系,只要你們心里有數就行了。先去休息吧,以後慢慢再來。」
郭銘露出深有同感的表情︰「我也這麼想,現在所有的準備都做完,我們也知道該往哪方面使用力量,但就是無法達成,也許在實戰里就能運用了。」
「哎喲,做了一個星期的苦行僧,憋死我了。先去大吃一頓,再洗個澡好好睡他娘的一覺。」徐東卓卻不管這麼多,惡形惡狀的伸個懶腰就往外走。
哪知懶腰伸到一半,徐東卓突然發現方悅慈也站在人堆里,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不由尷尬的停下動作,還保持兩手高舉的模樣。
不過不得不佩服這小子的急智,不等她說話,徐東卓已涎著臉追了上去︰「悅慈啊,你看我這麼辛苦,明天我們去約會吧。」
郭銘向方老行個禮,也告辭離開。看著並肩在前的徐東卓和方悅慈的背影,他又是羨慕,又是自嘲的嘆了口氣︰「該死,要是宜璇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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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南明上層一直處在一種松弛而又暗含緊張的氣氛中。所有人都在用自己認為最舒服的方法休息,然而畢竟都是個中老手,雖每個人看起來都懶洋洋無所事事,但卻讓人絲毫不懷疑,一旦有需要,他們會立刻進入狀態。
「啊呀呀,郭銘你說,悅慈她怎麼總不肯跟我約會呢?」這一天,徐東卓仍如往常般拉著郭銘抱怨個不停。
一邊在手里不住捏模物質做著練習,郭銘一邊在心里道︰「我管你去死!」不過畢竟是好兄弟的終身大事,煩也得應和著。
「也許是你邀請她的時機不對吧?也許就是用詞不當。」
「不可能,我都試了七八次了,她總不肯答應。快給我參謀一下,究竟怎麼回事?」徐東卓斬釘截鐵的否認,隨即哀求道
「唉…」在心里暗嘆一聲,郭銘知道每天的例行公事又要來了。話說這愛情果真能讓人盲目,徐東卓這麼聰明也因此變得蠢笨不堪,真是不可思議。
郭銘正打算敷衍一陣,突見房門 的一聲被撞開,尹蘭探頭進來只說了一句︰「快,雷禪和任漠羽回來了!」
互相看了一眼,郭徐兩人不約而同跳起身來,出門追了過去。
「方老頭,給我出來,方老頭!」南明大廈底層的大廳中,曾遁一手持槍不住大叫,全然不顧四周工作人員驚訝而又恐懼的目光。
在那樣的爆炸里還能活命,實在不能不讓人佩服這人頑強的生命力。然而此刻曾遁雖仍是一副瘋狂模樣,兩眼目光卻少了一分以往的凶殘,額上汗水滲滲,也不知是緊張還是勞累,看起來很不尋常。
在他身前,任漠羽和雷禪坐在地上,兩人神情萎靡,似乎全無一點反抗之力。他們的雙手被反剪背後,手掌更被死死纏在一起,絲毫動彈不得。看兩人模樣,當是在逃出地下工廠時被曾遁抓住,卻不知為何會被帶到這兒來。
不多時眾人陸續來到樓下,看到此情景都吃了一驚。性急的尹蘭大叫一聲︰「雷禪!」幾步沖上看樣子就要救人。
「都給老子站著別動!」曾遁一聲厲喝,抬手就是一槍打在尹蘭兩腳間。這一槍立刻又引來圍觀的工作人員一陣驚叫。
「尹蘭,別輕舉妄動。」方老喝止尹蘭,跟著轉頭低聲對孫易道︰「趕快疏離所有人,另外派人守住門口別讓外人進來,千萬不能報警。」
「依芸,你也去,如果有警察來,就把他們擋在外面。」謝子龍也吩咐道。
兩人匆匆離開,不多時所有員工全被趕離大廳。方老這才對曾遁道︰「曾先生大駕光臨南明,還挾持我的手下,不知有什麼事?」
「雷禪,漠羽,你們怎麼樣?」尹蘭又再叫道,跟著抬頭惡狠狠的對曾遁道︰「混蛋,要是,要是雷禪出了什麼事,我絕不放過你!」
「放心,他們還死不了。」曾遁絲毫不理會尹蘭的威脅︰「廢話我也不說,交出治療生化獸體內病毒的血清,人就是你們的。」
眾人無不一愣,他要這個做什麼?徐東卓略一思索立刻明白過來,難怪曾遁的模樣這麼不對勁,原來他已感染了那些生化獸體內的病毒。在地底工廠時他就曾被抓傷,後來被兩人扔回密室,雖然在那麼多生化獸的包圍下仍能活命的確夸張,但他肯定也受了不少的傷,不感染病毒才怪。
不過普通人感染病毒,三天內就會發作,而他竟能堅持到現在仍是活蹦亂跳,看來是注射了雷禪和任漠羽身上的半成品血清。
「他是感染了病毒,所以才要血清。這家伙現在肯定很虛弱,要不要現在動手?」想到這里,徐東卓低聲對方老道。
猶豫一下,方老搖了搖頭︰「不,曾遁此人槍法如神,一旦稍有閃失,雷禪和漠羽就有性命危險。而且看他們模樣似乎被注射了某種藥劑,否則絕不至于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不能冒這個險。」
「媽的,少在那兒嘀嘀咕咕,還不快給老子拿來!」雖只片刻工夫,曾遁卻顯得無比焦急,全無往日的囂張從容,他狠狠將槍柄在雷禪頭頂一砸,厲聲喝道。
挨這一下,全無反抗能力的雷禪破面口袋般撲倒在地,立刻引來眾人一陣驚呼,尹蘭更是暴怒如狂,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就要沖上前去,幸好被方悅慈死死拉住,嘴里更將曾遁祖宗八代都給問候了個遍。
這時疏散人群的孫易走回,方老立刻吩咐他去取藥,同時對曾遁道︰「我已經派人去拿了,你冷靜一點,大家有話好好談。」
「算你識相,叫那個瘋女人趕快給我閉嘴!惹得老子脾氣上來,我就一槍崩了他們,頂多一拍兩散。」曾遁將槍在兩人頭頂來回晃蕩著。
他的囂張幾乎讓所有人都恨不得把這家伙撕成兩半,但現在人質在他手里,卻又毫無辦法,一時間人人都恨得牙直癢癢。
很快孫易走回,將一組紅色針劑遞給方老。方老拿起揚了揚︰「血清就在這里,你把人放了,東西就是你的。」
「哼,當老子白痴啊?你們這麼多人圍在這兒,我放了人還走得了麼,听著,按我說的辦!」曾遁立刻拒絕,還示威似的將槍抵在任漠羽腦後。
方老禁不住皺了皺眉頭︰「那你想怎麼樣?」
「所有人都到二樓去,那個會瞬移的小子我最不放心,你給我進電梯往頂樓,留下你的孫女交換藥劑。」曾遁很快說道。
依他的辦法,最有威脅的徐東卓進電梯,再無法發揮能力,其余人上到二樓,隔得遠遠的,最沒殺傷力的方悅慈則留下交換人質,這樣再沒人有算計他的機會。能在這種緊迫情況下迅速擬好對策,曾遁能這麼狂也不是沒有道理。
「混蛋,你不要得寸進尺!」尹蘭再次高聲怒罵。
「死八婆,你給我閉嘴,不然我就先殺一個,再留下另一個交換。」曾遁把槍狠狠往雷禪臉上一抵,又道︰「你們沒得選擇,按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