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小姐,太陽出來了,我們該回去了。」岸上傳來少女清脆而甜美的聲音。
朝陽已經整個跳出了西湖的河面,照的整個西湖泛著紅通通的光芒。
「恩。」在水中嬉游的少女答應了聲,听話的游向岸邊,卻淘氣的在上岸前掬水潑向岸上的女孩。
「好冷!小姐,別再鬧了,快起來吧,要不該著涼了。」抹去臉上冰涼的水珠,頭發也被露水打的濕透,女孩無奈的道。、
這片樹林通向倚笑樓的後院,樹枝上積滿了早晨清新的露水。
換上帶來的干淨衣衫,少女輕扣女孩的腦殼,「你 ,就不舍得給我多玩一會,偏要橫催豎催的催我回去,真不知道倚笑樓有什麼好,叫你那麼喜歡回去。」
女孩一臉的無奈,倚笑樓是她建的,她是她買下的。不是她想去,而是她無可奈何才把自己賣給她的。雖然……她沒有讓她去接客,但是身在青樓,她也難以保有清白的聲譽。
「是我不好,小姐,要是再不回去,給早起打漁的看見了,那可不得了,以後您不要嫁人了麼……」
少女嘲弄的一笑,「嫁人?打我打算建立倚笑樓的那天起,就沒有想過了。更何況,我的婚事,哪里由得我做主啊……若是能一輩子不嫁人,也是好的。」
「……」
「咿呀……」
後門被輕輕的推開了,推門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有著一張簡單的臉,明亮的眸子。
說她簡單,是因為並不出色,但是很有味道。清澈的眼眸,單純而沒有心計……她是她的丫鬟吧?
她看見了他,似乎很驚訝,但那驚訝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一會就恢復了正常。在這里,沒有什麼事可以讓她驚訝的太久,因為已經習慣了。
她來開門,將跟在後面的人兒扶了進來。
「季小姐,衣服給我吧,我拿去給燕兒。」
後頭跟進來的女子輕輕的應了聲︰「恩。」
一抬頭,驚呆了某個男子。
世間竟然會有這樣好看的女孩子。
白衣粉裙,黛眉櫻唇,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注視著他,有好奇,有窺探。細細的楊柳腰,雪白的皮膚,像是天上的仙女一樣飄飄的落在他的眼前……
原以為自家小妹已經是美的天上有地上無,誰知這個少女與她一比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
原來他偷看的,竟然是這樣完美的絕子……
「公子好興致啊」一身是血的站在人家後院,還直楞楞的盯著人直看,真是奇怪的男人。雖然倚笑樓不是什麼正經地方,但是畢竟還有主人家,這樣來歷不明的站在這也不打招呼。「在看日出麼?」
他顯然不是什麼恩客,定是誤闖進來的了。
「額……算是吧。」輕輕的一句話顯然是有些試探的意味,他張了張嘴卻只能默認,有幾分是因為美色而迷惑,也有幾分心虛。
「我昨晚和幾只蚱蜢過招,沾了點腥,但是姑娘請寬心,我沒有惡意……」其實有一點,想一親芳澤。
想了想還是主動開口解釋,畢竟是在人家的地頭上。
他感覺自己心跳加速,面紅眼熱。
這個人不簡單。
沒有幾個人能在她面前把持自己,而他竟然還能夠有條有理的開口此人的定力未免太高了些。
「既然如此,公子何不去樓內一坐。我喚下人給公子拿套衣服換下可好?」正人君子嗎?人到了倚笑樓,竟然都不進門。
傳出去,對她倚笑樓的名聲可是大大的損害。
「多謝姑娘,在下是怕夜半更深,叨擾了。」
「這里是妓院,又不是尋常人家,夜半鬧得正酣,公子你未免太多理了。」去而復返的丫鬟聞言,直言道。
「蘇蘇!不得無理。」
蘇蘇吐出舌頭,頑皮的一笑。
「這位是蘇蘇姑娘啊,蘇蘇姑娘說的對。可能是我心眼太實,一下子竟然沒有想到。」他看向倚笑,與那小姐比起來,她就顯得平凡而又微不足道了,只有那雙瞠亮的眼眸,格外的引人注目。微笑的唇角,滿載著星星的眸光,既親切又調皮。
她的閃亮,是以另一種方式。
「別姑娘姑娘的,我只是個小丫鬟,叫我蘇蘇就好了。」露出大大的笑臉,眼楮眯成一條縫,更顯出她的天真可愛。
「蘇蘇……是姓蘇名蘇麼……」他輕輕的笑了一笑,喃喃自語。和她一說話,他就明顯覺得輕松了很多,他的神志,也從那攝人的美麗中月兌離了出來。拱手,向那亭亭而立的少女道,「在下展青鴻。」
「小女子季輕黛,這小妮子叫蘇蘇,是我的……」
「丫鬟!」蘇蘇笑嘻嘻的接道。
她就是季輕黛!果然名不虛傳啊……
「展公子……」季輕黛微微一笑,對展青鴻失神的模樣並不覺得突兀。但凡第一次見她的男子,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這展公子並沒有露出一副色咪咪的樣子,已經算是很有定力了。「讓蘇蘇帶您去換身衣服吧,小女子要回去梳洗了,您請自便。」
「好。」展青鴻有些不舍的望著她娉娉婷婷的身影,消失于倚笑樓中。
「季姑娘很美吧?」蘇蘇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何處鑽出來,輕輕的笑著向他道,「季姑娘是我見過最美的姑娘了,好多來這里的客人都想見她呢!」
「那他們見到了嗎?」听說見過她的人不足十人,難不成只是謠傳嗎?
「算是見到了吧,隔著面罩,他們估計也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季輕黛是倚笑樓的金字招牌,因為她,倚笑樓才恩能夠在江湖屹立不倒。
「隔著面紗?」
「對呀,每天晚上季姑娘都會出來起舞,展公子若是留到今天晚上,或許可以一睹季姑娘的舞姿,」蘇蘇巧笑盈兮的道,「公子還真是好運氣,別人若想要見季姑娘一面,起碼要黃金萬兩。若非如此,那是絕無可能見著季姑娘一面的。」
「咚」
「額,展公子,您若是累了,我差人給你備間客房就是,您躺在地上做什麼?」撲哧一笑,倚笑對聞言倒地的少年調笑道。
「沒什麼、沒什麼……」展青鴻漲紅了臉,有些局促的道,萬兩黃金,這季輕黛的面子也太貴了點吧,「蘇蘇姑娘……」
那小小的丫鬟正瞅著他痴痴的笑,眉眼里,發梢里兜著滿滿的笑意,笑的他心里直打鼓。
「展公子隨我來吧,我喊人給您拿衣裳去換,要不要給您煮碗姜糖水祛祛寒?」
「不用了,我身強體壯的,沒什麼的。」自幼練武的他可謂是練就了一身鐵骨,大冬天的也用涼水沖澡。再加上師娘傳授的醫術,雖然只學了些皮毛,但一般的小傷小病他並不放在心上。
「那我可得給您說清楚嘍,」蘇蘇不知從哪里模出一只小金算盤來,一只蔥白的小手撥弄著上面翠玉的算盤珠子,咧著嘴露出一排白玉似的牙齒,一副奸商的模樣,「我們倚笑樓住店是三錢銀子一宿,白天不營業不提供吃食,日落開店,預收銀子。展公子不知道您準備小住幾日呢?」
展青鴻楞楞的看著她變戲法似的撥弄著算盤,微微一笑,隨即從腰間模出一錠銀子,道,「蘇蘇姑娘,您看這錠銀子能讓我暫住幾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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