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不致命,卻讓人痛苦。夏蘇蘇天生的怕冷,嗜睡,那毒偏偏讓她渾身冰冷,睡覺也不安穩。若想活得愜意舒服,就要學醫,做出能緩解自己的毒的藥丸。
呂印說,若有一天她能夠自己解了這種毒了,她就可以出師了,能成為和他差不多厲害的制毒者,而之後,他教不了她。
在她無比崇拜的目光下,呂印不知道從哪找了一堆醫書給又冷有困偏偏還睡不著的三歲的夏蘇蘇,讓她自己翻看著學起來。
夏蘇蘇眨巴著大大的圓溜溜的眼楮,很是困惑的望著他,聲音女乃聲女乃氣的很是甜膩︰「師傅你就不怕我看不懂?」
「懂,」呂印皺巴巴的說,眉頭擰成一騾麻花,瞧著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蛋,一點體貼小孩的心思都沒有,「舒。」
夏蘇蘇楞了半晌,然後懂了,她的寶貝師傅是說她一歲時的壯舉。
意思是,如果她連這些簡單的書都看不懂,那她也就不會有那種朝舒國丈丟硯台的勇氣。
真真是簡潔的不能再簡潔的回答。
三歲的夏蘇蘇書堆里爬了起來,因為呂印把她用書本給活埋了。拍拍身上的塵土,想著他有多少年沒踫過這些古董了,竟然積了這樣厚的一層灰。
「可惜了那方上好的硯台。」被煙塵嗆的咳嗽兩聲,夏蘇蘇交叉著雙手模著下巴道。
如果有旁人在,一定會被這對師徒詭異的對話給弄懵了,兩人的交流方式讓人覺得詭異不說,還偏偏叫讓有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之感。[]
好在夏蘇蘇是學農學的,對藥草和藥性略略有過一些了解,要不真讓她一本本的看過去,還沒等她看完,估計就因受不了寒冷和睡不飽的痛苦而抹脖子了。
今天的作業,就是制毒。
不遠處的小土包上,擺放著10來只籠子。籠子里是獐目的老鼠,每只籠子里有一只。那是呂印特意捉來給她當白老鼠的。
呂印昂了昂頭示意她走過去。
夏蘇蘇翻了個白眼,不明白為什麼他自己明明很怕這些東西,卻還是要這麼不辭勞苦忍著顫抖將它們抓到她面前。
以為她會像他一樣害怕和厭惡這種動物嗎?
如果是,那麼他的如意算盤就打錯了。想她在現代社會的時候,可是和老鼠同一個被窩睡過覺的,那個頭,可比他捉來的這些夠看多了。
提過一只籠子,那里面的老鼠應該是新來的,瞧齜牙咧嘴鬧的多歡?夏蘇蘇甜笑著撒了一把粉末,不過須臾,那老鼠就四腳抽搐渾身乏力口吐白沫鬧騰不了了。
呂印見了,微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那意思是,還可以,還需改進。
再拎起一只籠子,瞧了瞧,是昨天的小灰,拉了一天肚子那只。揚了一把紅色的粉末進去,剛才還懨懨的小灰立馬精神的像發情了似的。
實際上也就是發情了,因為她撒的是興奮劑。
「……」呂印面色古怪,也不點頭也不搖頭,額上的青筋直爆起。
那意思大概是︰丫的拿我給你的珍貴材料搞催情粉?這時候的藥還不叫藥,叫催情粉。
「怕什麼,我又不會用這個對付師傅你的。」故作白目的夏蘇蘇竊竊的笑,仗著師傅對這種動物的恐懼,不敢靠的離她太近,肆無忌憚的裝女敕。
……就算要用,也要有那個膽子啊!
偷窺了他一眼,夏蘇蘇賊兮兮的拎起第三只籠子,捉出那只快死的老鼠捏著鼠臉丟了顆藥丸進去,然後放到地上。
沒什麼動靜……直到呂印拿了棍子去捅老鼠的肚皮,才一溜煙的爬起來,跑了。感情它覺得本是必死的,忽然好了,也沒有什麼好想,繼續躺在地上等死。
呂印的臉色比剛才更青了一些,半晌,拂袖而去。那意思是,我叫你制毒,你煉藥?
「哎師傅……別走啊……我不認得路回去哇……」夏蘇蘇心知師傅已經放過她了,心情大好,撲上去抱著他的大腿。這兩年睡不著的時候倒也沒有怎麼閑著,輕功挺好。
她是路痴,天生的,打娘胎帶的,據說,和她顰顰娘親一個樣。
不過她卻長得不大像顰顰娘親,自己看著,總覺得像老爹多些。女孩像爹,雖說是個清秀模樣的書生,卻也不會生的太好看。
夏蘇蘇確實長得不漂亮,可是那一雙大眼,卻叫人覺得萬分可愛。
第二日,打扮妥當了,夏蘇蘇跟著自家爹娘,帶著小鈴鐺姐妹兩,坐上一駕馬車,就朝那皇宮而去。到了宮門外,下馬車又上了宮里早已備好的三副軟轎,小鈴鐺姐妹卻是進不去了。只好留在馬車旁等著,夏蘇蘇遺憾的看了她們一眼,發覺她們的眼里也都是好奇和渴望。
無奈的嘆了口氣,規矩,就是這麼讓人無奈。
因為幾個月大的時候來過,雖然那個時候也犯困,但好歹是看過了,所以並不顯得十分好奇。顰顰娘親也不是頭回進宮了,按著規矩坐的端端正正。母女兩人並不曾掀開轎簾子看上一兩眼,本本份份坐著,夏蘇蘇還差點在轎子里睡著了。
她們安分,倒是叫來接人的小黃公公納悶了好一會,心想著夏夫人不好奇不奇怪,可是夏三小姐呢?
除了小時候那一回,這夏三小姐可沒進過宮吧?莫非是夏夫人管教有方?
納罕著走了一路,小黃公公到底也只是心底詫異了會。畢竟大家閨秀也是見過的,只是沒見過八歲的小姑娘這麼安靜的,何況是備受疼寵的夏府三小姐。
在他看來,所見過的官家嫡出系的女兒小姐,不是有幾分驕慢,就是性子活潑的叫人吃不消。大些的還好,頂多就是掀掀簾子,小的一入宮門就愛亂轉,急的一班公公那叫一個焦頭爛額。
夏家的小姐,大抵都是有些不一樣的。
終于到了接待女眷處,又是一通檢查。月兌光了衣服叫那些宮女們看個遍,她倒不害羞,那些老嫫嫫也不會,倒是幾個看著挺清秀伺候她月兌衣裳的宮女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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