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皇帝,也就和平常一樣賜了座。
夏蘇蘇和樓輕鴻從不在意什麼宮中的規矩,即便是見皇帝也是如此,一直牽著對方的手。
「樓朝的皇帝陛下,這個女人真的是允王的王妃麼?」多羅郡主就是不相信,覺得這兩個人一定是在騙自己,卻完全沒想到,如果是做戲,做到皇帝面前也太離譜了。
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永遠看不到所真實存在的真相。
「多羅郡主,朕想你該對朕的兒媳婦禮貌些。」萬一惹惱了某人,倒時候可是會吃虧的啊!皇帝笑的有些礙眼,語氣卻甚為威嚴。
多羅郡主雖然有些自傲,但起碼的常識還是有的。樓朝的皇帝可不是他們這種小國可以質疑的,他說的話一言九鼎,是不可能扯謊的。
少女咬了咬牙,不再言語。
藩主(藩國的國主被尊稱為藩主)說過,她們可以挑選自己的丈夫,她看中的這個王爺卻一直拒她于千里之外。
有王妃又怎麼樣?他們樓朝人不是挺崇尚三妻四妾的嗎?何況還是個皇子?
從小多羅就知道自己是注定要和別國聯姻的,因此對各國的風俗習慣都有所了解。樓朝又是重點關注的國家之一,因此所學都比較細致,了解的也更清楚。
但是她似乎忘了打听一下樓朝皇子們的習性,否則也不會看上二皇子這麼一個怪胎了。
對于沒有希望地可能。聰明如她自然知道要放棄。抑或者……毀滅。
但可惜地是。她並不了解。樓輕鴻和其它皇子不一樣。夏蘇蘇也和她所見到地宮嬪們不一樣。
然後結果也會有所不同。但是。有些事情都是注定好地。沒有如果。
之後是藩國地國主與公主晉見。
終于見到了那個夏縴縴口中據說纏著夏柏廉不放地公主殿下。似乎和想象當中地那個公主形象不太一樣……或者。是相去甚遠。
藩國公主殿下所穿著地並不是像那位多羅郡主一樣惹眼地服飾。而是夏蘇蘇尋常可見地那種衣服。淺藍色地水袖飄揚。系在腰間地同色絲帶將少女地腰凸顯地非常地縴細。
他們行的是樓朝的大禮。女孩子漂亮的瞳仁被細碎落下的長發擋住了,但哪怕只是一瞥,也可以驚艷的發現那是一雙黑且幽深地眸子。
那是一位美麗的仿佛沒有任何煙火氣息的女孩。
肌膚沒有哪位囂張的郡主那般白到如透明般可以清晰的看見血管里血液地流動,但也是少見的白女敕,仿佛可以掐出水來,濃密的眼睫毛一不小心就勾住了一根發絲,需要手指來幫著撥開。柔女敕的唇瓣勾勒出一個小小的弧度。映襯的那張檀口更加的誘人。
淺褐色的長發,黑色地瞳孔。
還以為藩國的人都是那種如同郡主般詭異的眸色,但很明顯的,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或許,郡主是變異的?
雖然注意力都被漂亮的女孩子所吸引。但她身邊那個體型明顯有些肥胖過度的藩國國主卻依然非常的醒目。這都要感謝他比一般的胖子還要肥胖的體型,真真是扎眼無比。
與之相比起來,他地女兒還真是縴細地有些脆弱。
這樣的一位公主確實有讓人感到受威脅地能力,至少比起她那位略微有點小自卑又軟弱了一些的何苗嫂嫂來說,擁有強大地競爭的實力。
難怪夏縴縴會緊張到來找自己的地步。
從這位公主目前僅有的表現來說,夏蘇蘇覺得她不會是那種會奪人所愛的人,更別提粘膩在一個男人的身邊當那種討人厭的跟屁蟲了。
雖然多羅郡主是比較美麗沒有錯,但是這位公主渾身的高貴氣質卻是多羅郡主無法媲美的。
兩個人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嘛!
「國主與米雅公主且免禮。」樓庭瀚的聲音充滿了身為一國之君的壓迫感。與平常那個皇上感覺非常的不一樣。這也是自然的,平常在夏蘇蘇他們面前樓庭瀚沒有必要露出所謂的王八之氣,但是在異國國主的面前,這卻是不能避免的必要。
夏蘇蘇沒有見過這樣的皇帝,但再怎麼樣他也依然是她所認識的那位皇帝,雖然在氣勢上有了一種質的量變。
對夏蘇蘇來說,這位皇帝最近的表現實在是陰險狡詐了,明明看著好像只是一個急著將身上的擔子卸下交給太子和樓輕鴻的偷懶帝王,但骨子里卻依然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他的偽裝很成功,至少在她突然被點醒之前。非常的成功。
但是……米雅公主?那位公主不該是叫珠珠的麼?
夏蘇蘇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被某個方面給誤導了。她一開始以為藩國國主所帶來的不過是一位公主,但後來又出現了一位多羅郡主。然而現在又出現了一名米雅公主。
不過……也許只是因為夏縴縴太過擔憂而出現的某種選擇性遺忘,說了重點卻忘了告訴她其他的旁枝末節。又可能是因為夏縴縴並不知道這位肥胖的藩國國主所帶來的是三個女子……抑或者更多?
他想做什麼?將這麼多的美女帶在身邊。莫非是想充盈樓庭瀚的後宮?
「謝樓朝皇帝陛下。」胖胖的國主想起身但似乎有些力不從心,米雅郡主起來後便很自然的去扶他。夏蘇蘇注意到她的動作十分的輕盈,仿佛根本就沒有用力。
如果不是藩國國主在做戲偽裝成一個無用的胖子,那麼就是這位公主的問題了。
似乎……越來越復雜了。
她討厭復雜的東西。夏蘇蘇擰了擰眉頭,雖然只是一瞬,卻還是讓樓輕鴻察覺到了。他牽著夏蘇蘇的手微微的緊了緊,看向她彎了彎嘴唇,眸子里閃爍著溫暖。
夏蘇蘇同樣回以一笑。
樓庭瀚坐在龍庭上並沒有看見兩人之間的互動,但是一直注意著樓輕鴻的多羅郡主卻看地分明,那種親昵的舉動和美麗的笑顏,自打她來到這個國家就沒有在這位王爺的臉上看到過。
他笑起來很好看。但是沒有溫度,仿佛只是敷衍。
但是……就是喜歡他這種冷漠的態度,跟圍繞在她周圍地那些蒼蠅不一樣,雖然冷漠卻真實。
女人嘛,都有那樣一種野心。想要征服野獸。尤其是那種看起來對自己不屑一顧,冷漠而高傲的動物,更是有強烈的企圖心。
尤其是這種從小被男子捧在手心,到哪里都仿佛會發光,讓所有男人的眼光圍繞著自己轉動的女子,更是不能容忍一個男人對自己的漠視。「國主,怎麼沒看見您的另一位愛女?」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樓庭瀚問道。樓朝皇帝那威嚴的面容沒有任何改變,但是那雙微微眯起的眸子里似乎藏了一絲邪惡的笑意。
「這……珠珠她還沒有起床……」藩國國主怯懦的笑了笑,頓時眼楮被擠上眼瞼地肥肉給淹沒了,只留下兩條細細的縫隙︰「小女原本就愛賴床,加上剛來此地有些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還有精神糾纏著別人的丈夫不放。還真是叫人放心不下呢!
「哦,那是該好好休息,這樣吧,太醫館有位太醫對治療水土不服非常的有一套,朕派他去驛館給珠珠郡主看看吧!」樓庭瀚一點也不介意的道,他很感興趣啊,那位活蹦亂跳的公主竟然會水土不服?而且還是遲了三天才水土不服,這神經未免也太大條了吧?
「多謝陛下的好意。但是……」藩國國主有些畏畏縮縮的猶豫著,甚至還特意看了一下米雅公主地方向。這個動作未免也太刻意了,刻意的讓人簡直心生疑竇。
「啟稟樓朝皇帝陛下。」米雅公主似乎接收到了什麼暗示一般,深吸了口氣,溫婉的福了身︰「其實我姐姐這兩天都宿在夏公子府上,如果要派御醫大人的話,還請派去夏府吧!」
夏公子……夏蘇蘇百分百可以確定是在說她的寶貝哥哥。
「哦?有這回事?」樓庭瀚故作疑惑的望向樓輕鴻的方向。
避開夏蘇蘇帶著質疑的眼神,樓輕鴻輕咳了聲,臉上有一抹不自然的暗紅︰「啟稟父皇,因為珠珠公主堅持。所以這兩天她一直住在蘇蘇原先的院子里。」
「唔。千萬別怠慢了公主殿下,免得落人口舌說我們大樓朝失了禮數。」樓庭瀚笑著點點頭。看來也是了然于胸地。
一句話,撇輕了珠珠公主和夏柏廉地關系。也讓夏蘇蘇恍然大悟。
原來他昨天的不安表情是因為這個。
夏蘇蘇有潔癖,而且這種潔癖非常地古怪,就是非常討厭和別人共用某樣東西。
無論是物品還是人。
他是因為讓那位珠珠郡主住進了她的院子而感到不安……不知道為什麼,夏蘇蘇還是有種松了口氣地感覺,雖然心底是相信樓輕鴻不會做任何讓她不安的事情的,但他當時的表情還是讓她覺得困惑……且害怕了。
尤其是在看到那個趾高氣昂的多羅郡主的時候更是加深了她的不安,但是,他看著多羅郡主的表情讓她明白,他壓根不會為別的女人而對自己有愧疚的心理。
他是在因為無法阻止那個珠珠公主沾上她的東西而無奈著。
現在的夏蘇蘇,剩下的只有淡淡的心疼。
這個傻瓜,真的以為她會介意這種事情嗎?
如果不是礙著眾人在她面前,她恐怕會忍不住敲他的腦袋,真是的,在想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