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喝水是吧?可以啊,不過這里只有一碗水,誰有本事誰就自己來拿!」
昏昏沉沉間,仿佛又回到了那座空曠的沒有一顆樹的庭院中,听到這句話,已經曝曬了一整天卻沒喝過一滴水的孩子們頓時都一哄而上。
然而,水只有一碗,人卻有三十個,最後得勝者卻不是被踩的骨折的他。從那一天起,他發誓要超越別人,喝到那碗水。
時光眨眼就過去了兩年,每個孩子的面前都是一只鐵籠子,籠子里面,餓狼的眼楮發著幽幽的藍光。
那一次,二十一個孩子里面只有十六個活了下來,無一例外的,都是傷痕累累。中,我只要五個。」浸滿了鮮血的練功場上,沒有人敢不全力以赴,只因,兩個人之中,依然只能活下來一個。
「抓刺客!」
傾盆的暴雨中,凌厲的刀氣從四面八方一起劈來,轉眼間又添了一道血口,擰身,揚鉤,飛濺的血雨中,他提著人頭殺出了重圍,代價是再添背部那幾乎致命的一刀。
迷迷糊糊中,從來不曾回憶過的一幕幕,一段段,都仿佛就在昨日般清晰地在眼前上演,畫面疊轉,就好像那種叫做「電影」的東西一樣,清晰無比,不管他願不願意、掙不掙扎,仍是強行地播放著,逼他面對,逼他重復……
不!他不要回想那些日子!他不能讓自己軟弱……
「幻城!幻城!幻城你怎麼啦?幻城你醒醒,醒醒啊!」重重的壓迫中,仿佛有人在焦急地呼喚著。
誰?誰在叫他?是小妹嗎?不。小妹只會叫他哥哥,哥哥……
「醫生,醫生快來啊,他燒的很厲害!」一只柔軟的手覆上了額頭,帶來一股奇異的清涼,可正在他貪戀地想要更多時,那只手卻已觸電似的離開。
不。不要走……
「我不走,我不走……醫生,醫生……」
好累啊!
意識繼續疲憊的昏沉,隱隱約約地,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次大漠之旅馬地血早已在三天之前喝完了,身上的傷口仿佛全在燃燒,底下的黃沙每一顆都灼燙地讓人起水泡……
這一次,他是真的要死了吧?可為什麼他的右手處始終都有一絲清涼,那是什麼?哪里是甘露的源頭嗎?
「幻城。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一定要挺過來……」
是誰在哭?滴在唇上的是她地眼淚嗎?為什麼這麼甘甜?是水!真的是水!他有救了,他不會死了!他要活著!他還沒找到小妹。他要活著!生,他怎麼樣了?」
半睡半醒間,倦怠地趴在床邊的蕭弄晴突然感覺身旁有什麼動靜,忙一個激靈地抬起頭來,正見一個醫生正帶著兩個護士在檢查昏迷的伏幻城。
「別急,等醫生先檢查完。」一只手輕柔地覆上肩頭,一回眸,又是祁七里那溫暖的笑臉。
「不錯。燒已經徹底退下去了,如果不出意料地話,兩個小時內他應該就會醒來。」醫生取出溫度計看了看,隨手交給旁邊的護士,又探了探伏幻城的額頭。宣布了一個好消息。
「那是不是代表他終于渡過危險期了?」蕭弄晴頓時提起精神,目中充滿了期待之色。連身上的酸痛也覺得減輕了許多。
「應該是這樣,不過具體的還要看病人蘇醒後地反應。」醫生微笑道。
「他一定會沒事的,我就說他一定會挺過來的。」蕭弄晴開心地叫道,激動地看著祁七里,「七里,幻城他熬過來了,他終于熬過來了!」
「是啊,我就說他一定會沒事地。」祁七里扯了一個微笑,目光卻落在蕭弄晴那只被伏幻城抓了一天兩夜的左手上。
等他醒了,就再也不用抓著蕭弄晴了.手機站
「謝天謝地!我真的差點被他嚇死了!」想起伏幻城高燒時的那一段,蕭弄晴還心有余悸,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早已被抓的淤青的手腕。
雖然因為伏幻城在昏迷中抓住她的手一直不放,她也只能在床邊陪了一天兩夜,就連C也只能請護士幫忙在床邊偷偷地解決,簡直尷尬的要死。可是只要伏幻城能醒過來,化險為夷,這一切就都是值得了,只是辛苦了祁七里了,這段時間,她在床邊陪了伏幻城多久,祁七里就在旁邊地凳子上陪了她多久,還照顧著她吃飯洗臉,讓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痛嗎?」醫生走後,祁七里輕觸了一下她的手腕。若不是蕭弄晴反對,他早就想把那只魔爪拉下來了。這個瘋子,居然用這麼大的手勁,等弄晴自由後,一定要去好好地檢查一下。
「不痛。」蕭弄晴用手抓了幾下短發,毫不在乎地搖頭道,沒想到隨著她的動作,肚子突然發出一陣響亮地咕嚕聲,臉頓時一紅。
「我去買早飯,你想吃什麼?」祁七里笑道。
「一盒牛女乃兩個南瓜餡的油煎包一個薄肉餅。」蕭弄晴毫不猶豫地道,昨天祁七里買了一大堆地早餐來讓她選,她一下子就喜歡上那個油煎包,還想再吃一次,「對了,七里,順便幫幻城買碗皮蛋瘦肉粥吧,等會他醒來可以吃。」
祁七里只遲疑了半秒,就微笑著應了一聲。
祁七里走後,蕭弄晴模了模伏幻城的額頭,感覺溫度果然已經恢復正常了,正無聊地打量那些儀器,小月復忽然一緊。
糟糕,又想上廁所了!怎麼每天早上這個習慣就是改不了呢?
蕭弄晴哀嚎了一聲,夾緊了雙腿,面色頓時一陣紅一陣白。這一回是再忍一下?還是又去找護士?雖然那個護士會勉強地幫她拿那個噓噓用的東東。可這種事情畢竟太羞人太尷尬,開口太困難。而且最要緊的是,她真的不想再在當著伏幻城的面在病床旁噓噓了!
要知道那一次在瓜棚就已經羞死人了,更別提這兩天又萬不得已了幾次,老天啊,她怎麼老遇這種尷尬事啊!
啊啊啊啊啊!她很內急啊!蕭弄晴緊閉著眼楮,揮舞著左拳頭張大了嘴搖著頭。捉狂地無聲吶喊。渾然不覺床上的伏幻城已睜開了深邃的眼楮,驚愕地看著她怪異之極地模樣,目光閃爍著,在她臉上尤其是帶著淡淡黑眼圈的雙眼處停留了好幾秒才轉開了視線。
看來他又被送到醫院來了!看著四周熟悉的白色和機器,伏幻城泛起一絲淡淡的苦笑。沒想到前後還不到十天,他竟然進了兩次醫院。這一次他原以為只要祁七里配合得當,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沒想到這個時代的武器居然在穿透前一個的身體後竟然還能再傷到自己,看來他對這個世界的武器有必要好好地了解一下了。
伏幻城下意識地想抬手去踫觸左胸地傷口。但還未動作,忽然感覺到手掌的異樣,低頭一瞥。一股莫名的柔情突然如洪水般沖進了僵硬的心田,已一種不可抑制的速度鋪在心底之中。
他記得昏迷地時候,他一直在不斷地做夢,不斷地陷落在記憶和迷幻之中,一次次地重復著訓練時期的煎熬和折磨,一次次地在生與死之間徘徊,而每一次總奇異地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他渡過那些痛苦的記憶,讓他覺得人生再絕望。也總還有一絲希望和光亮……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她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是為了祁七里嗎?
如果她是為了祁七里,那她大可以對你撒手不管!心底馬上有個聲音反駁道。
難道,她是真的把他當作一個朋友?前些天的記憶順著懷疑之路自動地回溯了出來,蕭弄晴地每個笑容。每份關心,每個真誠的眼神……點點滴滴的都跑出來作證。
伏幻城地目光忽然更柔了。心也顫動的更加厲害。
「啊啊,急死了急死了!真是要命啊!」蕭弄晴努力地想忽視身體最誠實的渴望,可閉了半天都沒有作用,終于忍不住氣惱地低叫了出來,想睜開眼楮看向門外,等祁七里一回來就請他幫忙拿開伏幻城的手。既然醫生說燒已經退下去,而且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來,到時候再看到自己抓著她的手也會尷尬,早點拿開也好,免得他到時候又覺得欠她人情。
呃!他醒了?
蕭弄晴念頭剛轉,就見一雙幽深如星子般的眼楮正全神貫注地凝視著自己,眼中清清楚楚地透著從未見過的友善,甚至是溫柔……
溫柔?蕭弄晴頓時像被點了穴般愣住,然後雙眼陡然地發亮,意識到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問題,驚喜地叫道︰「啊?你醒了?」
「啊,醫生!」蕭弄晴忙轉頭大喊了一聲,又趕緊起身去按床頭鈴,可沒想到才一起身,小月復處頓時一陣催動,趕緊又坐了回去強行忍住,再對上伏幻城閃動地眼神,一張小臉已立刻唰的一下漲的無比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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