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大娘、寧兒,諸位姐姐妹妹,你們別看著我,大家啊!都是自己人了,還客氣什麼!來,吃啊!」歐陽七初來乍到,居然就反客為主了。
玄鳳心里有事,聞言便道︰「大家快吃吧,飯後先散了,我和寧兒、小七留下商談事情。」
她稱呼歐陽七為「小七」,看來是默認了徒弟慕嬰寧和歐陽七的關系。
徒弟已經成了歐陽七的人,看她那份堅決態度,無論如何也勸不回她的心了,到這個份上,玄鳳只能服軟,真要一怒之下把歐陽七給殺了,那後果恐怕就不是自己所能預料的了。
玄鳳吃飯時沒戴面巾,歐陽七第一眼看到她的容貌時,覺得果然與玄龍極為相像。或許是因為實力高深的原因,她表面看上去也不過五十來歲,臉上也沒有多少歲月滄桑的紋路,精致的五官證明她年輕時也是一位美女。
飯後眾女收拾了桌上的盤碟飯菜,魚貫出去,房中就只剩下歐陽七、慕嬰寧、玄鳳三人。
慕嬰寧起身倒了兩杯茶,分別端到師傅玄鳳和歐陽七身旁的石幾上,自己猶豫了一下,還是坐在了師傅身側,眼光卻一直盯在歐陽七身上。
雖然自認已是歐陽七的女人,但畢竟和他還不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所以慕嬰寧還得以師尊為大。
玄鳳見慕嬰寧這兩天面巾除下之後,性情改變了不少,以前柔情中帶著一股英氣勃勃的巾幗氣概,而現在卻像只乖巧溫順的小綿羊,心中頗多感慨。
聖殿被毀,聖主不在。聖女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整個聖族的精神首領,玄鳳耗盡心血努力培養慕嬰寧,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夠登高一呼,凝聚起聖族力量,聯合其他各族正義戰士去反擊魔血聯軍。重振聖族昔日的輝煌榮耀,可她沒有想到一向清高淡若地徒弟居然與歐陽七發生了關系,看她對歐陽七滿腔情愫,帖帖服服的樣子,長此下去,恐怕豪情壯志就全被消磨了。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命運?難道聖族在自己這一代手中依然沒有復興的希望?
「說吧,你是怎麼和我哥哥玄龍認識的?我想知道地詳細些。」玄鳳最關心的還是哥哥的情況,品了口茶水後。沉聲問道。
歐陽七理了下思路,把自己遇上玄龍的事情原原本本、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到最後一臉痛苦,滿面慚愧,抹了抹眼楮道︰「玄老伯的死,我無論如何都月兌不了干系。我當時就想撞石頭上把這條命賠給玄老伯算了,可是又一想玄老伯托付的那幾件事情,我就芶且偷生了下來。還好,現在已經找到了寧兒。我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玄大娘,如果你想為玄大伯報仇,就一掌打死我吧,至于聖戒、神典、穿天弓這三樣東西,就拜托你和寧兒了。」
說著眼一閉。胸一挺,頭一昂,一臉不懼生死、慷慨就義的模樣。
屋內安靜異常。針落可聞。慕嬰寧一臉緊張地看著師傅,不知道她會作出怎樣的反應,心中亂糟糟的想道︰「如果師傅突然出手去打小七,我怎麼辦?我是眼睜睜看著小七被她打死,還是出手阻攔?不,絕不能讓小七受傷。可她……她是我師傅啊……」
歐陽七也挺緊張,他模不透玄鳳的脾氣,萬一這老婦人心胸狹窄,眥此必,只要她動手,自己就絕沒有生還的道理,心里開始後悔剛才為什麼要實話實話,還不如虛構一個故事,反正玄龍已死,誰又知道?可話已出口,後悔也沒用了。
玄鳳並沒有動,也沒有出聲,但就是這種無聲無息,更讓歐陽七及慕嬰寧覺得心里沒底。
「唉……」良久,一聲輕嘆從玄鳳口中傳出,似乎在發泄著怨氣,又似乎在為誰惋惜。
听到這聲嘆息,歐陽七、慕嬰寧如釋重負般的同時松了口氣,他們知道,玄鳳沒有動殺手地可能了。
「哥哥的死雖然和你有關,但也不能完全怪你。」實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哥哥已死的消息被歐陽七證實後,玄鳳心中還是悲痛萬分,等逐漸恢復了平靜後這才淡淡的道︰「以後有時間了,你帶我去哥哥地墳墓上瞧瞧吧。想不到我們兄妹二十年前分開,最終還是沒能見上一面。」
歐陽七道︰「玄大娘,玄老伯對我有傳功之恩,也算是我的恩師吧。我想以後有時間了,去把玄老伯的遺骸從山谷里運出來,為他蓋一個大大的墳墓,再立上一個大大的石碑,供後世人瞻仰緬懷,您不會介意吧?」
玄鳳眼中淚光閃動,點頭道︰「好
就按你說地辦。」頓了頓,看著歐陽七道︰「哥哥價,把修煉結出的神晶傳渡給你,你說是為了什麼?」
歐陽七道︰「為了去找聖戒、神典、穿天弓啊!這些東西既然都是聖族秘寶,找起來一定困難重重,所以玄老伯才不惜把神晶傳給我……」
玄鳳道︰「還有呢?僅僅是為了找到聖族秘寶就行了嗎?」
「還有……」歐陽七怔了怔,隨即道︰「玄老伯還要我輔助聖女,帶領各族戰士聯手抗擊魔血聯軍。這個當然沒說的,現在聖女是我歐陽七地女人了,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慕嬰寧听他當著師傅的面也敢這麼說,瞟了他一眼,臉色微紅,那種似羞似喜的神情妙態絕非言喻所能形容。
歐陽七心頭一跳,暗道︰「太美了!實在是太美了!寧兒這個老婆我是要定了!不行,回頭還得勸她戴上面巾,要不知道讓別人的男人看到她的容貌,不知道會惹出多少是非來。」
玄鳳道︰「哥哥托付給你的事情,你找到了寧兒之後,也就算完成了其中的兩件。」
「怎麼說?」歐陽七聳然動容。
「聖戒就在我們這里。」玄鳳淡淡一笑,眼光轉向一旁的慕嬰寧,續道︰「它現在就戴在寧兒的手指上。」
「什麼?」歐陽七與慕嬰寧同時驚呼出聲。
慕嬰寧抬起左手,怔怔看著套在大拇指上的那枚說不清用什麼材質做成的戒指,一臉惑然的喃喃道︰「聖戒……聖戒……」
「沒錯!」玄鳳的目光也聚集到了那枚隱晦無光的戒指上,臉上帶著恭敬之色,肅聲道︰「千萬年以來,聖戒的擁有者一直都是歷代聖主,所以它也是聖主獨一無二的標志。二十年前聖殿激戰,聖主把聖戒交給我,讓我帶著你一起逃出來,如今你長大成人,手戴聖戒,就是名正言順的新一代的聖主。無論你走到哪里,只要把戴著聖戒的那只手高高抬起,凡我聖族中人看到,無不俯首跪拜。」
慕嬰寧佩戴這毫不起眼的戒指已有幾年時間,這還是第一次听師傅說到它的來歷,低頭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戒身上刻了個「聖」字。
玄鳳又道︰「寧兒,你不要小看了這枚聖戒。當年我曾听你父親說過,聖戒除了作為聖主的標志外,還具有像戰衣、元神那樣的能力,可以大大增強佩戴者的實力。如果你把九天聖氣聚集到聖戒上,它還會發出像太陽一樣的光芒!」
慕嬰寧一臉驚奇,忍不住緩緩把戴著聖戒的那只手臂舉了起來,與此同時,暗暗把丹田神晶中的一股九天聖氣逼入到手指的聖戒中。
頃刻之間,奇跡發生了,那聖戒就如沖破厚厚雲層的太陽,光芒四射,映照的整間房屋一片金輝,一種強大的能量隨著金輝散發出來,在屋內緩緩波動著。
慕嬰寧與歐陽七驚異無比,暗暗嘆奇,玄鳳卻寶相莊嚴,低眉垂眼的緩緩跪倒在地。
慕嬰寧見她突然給自己下跪,不由大吃一驚,連忙放下手臂,也給玄鳳跪倒下去,慌亂失措的道︰「「師傅,您……您這是……您快站起來!」
玄鳳沉聲道︰「聖戒一出,如見聖主,凡我聖族一類必須膜拜,這是規矩!寧兒……不,從今天起,我也該稱你為聖主了。請聖主起身。」見慕嬰寧連連搖頭,不為所動,提高略略提高,又道︰「請聖主起身,接受聖族右使玄鳳一拜!」
慕嬰寧哪里肯讓她拜?差點沒急哭出來,道︰「師傅,我剛才只是好奇才把聖戒高高舉起,並沒想您老人家怎麼著……」
玄鳳厲聲道︰「聖主再不起身受拜,玄鳳寧可當場一死!」
師傅兩人一個堅決要拜,一個堅決不肯受禮,眼見就要弄僵。
歐陽七向著慕嬰寧使了個眼色,笑道︰「玄大娘,您做了寧兒那麼多年師傅,突然給她下跪,她當然接受不了,沒有嚇哭就是好的了。依我看,任何事情的轉變都需要一個過程,您可以先給她抱拳行禮,等她習慣了之後,再鞠躬行禮,然後再施跪拜大禮。再說了,現在魔血聯軍在五洲大陸的勢頭正盛,還是暫時別暴露寧兒的身份為好。等以後咱們的實力也強了,那時再把寧兒聖主的身份公開,各方戰士一呼百應,紛紛前來附庸,豈不是更好?」慕嬰寧也道︰「師傅,求您不要逼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