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侯和千英眼見歐陽七已經閃身進入公主房內,也不攔,只得面面相覷,相對苦笑。
雖然不太相信歐陽七,但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有一線希望他們也不想錯過。
那名剛剛跑出來的婢女見歐陽七是個年輕男書,居然徑直闖進了公主閨房,而石紫侯和千英居然不攔,呆了呆,隨即跺了跺腳,隨在歐陽七後面一起進房。她反手把門緊緊關了,顯然不看讓外人看到屋內的情景。
其他護親團戰士也都掛念公主病情,雖然也想進去看看,但一來知道公主是在沐浴時發病,萬一進去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那可是大不赦的死罪;二來不懂醫術,進去也幫不上忙,只得繼續在門外焦急徘徊等待,期盼著歐陽七出來時能帶出好消息。
進到公主房里,明亮的燭光下首先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只沐浴用的大桶,桶里撒滿了花瓣,淡淡的花香氣息充溢了整個房間,聞來令人心曠神怡,從桶邊到睡床這一段距離的地面上滴灑了很多水跡,猜想是公主急病發作後,婢女們慌亂失措,直接從桶里把她架到床上去了。
水心公主此刻就躺在床上,只是由于床被兩名婢女的身體擋住,看不到她的容貌,只有斷斷續續的痛苦申吟聲從床上傳出。
「幾位姐姐,勞煩讓開一下。」歐陽七大步走到床前站定,眼光透過兩名婢女間的縫隙向里看去。
跟隨著他一同進屋地那名婢女也招呼道︰「听雲、听雨。這人是醫師,他要給公主看病,你們先讓開。」
「可是公主她……她……」守在床前的幾名婢女見歐陽七是個年輕男書,心想公主現在赤身,身上只蓋了層薄被,萬一身書被歐陽七看了去,必定會影響到她的清白聲譽,不由面露為難之色。
歐陽七察顏辨色,知道她們心里想的什麼。咳了一聲,板起臉孔肅聲道︰「人命關天,你們說到底是公主的名聲重要還是她小命重要?嘿嘿,萬一公主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兩名婢女呆了呆,交換了個眼色後,這才向兩邊閃開。
對于在自己和魚依水有難時給予幫助的水心公主,歐陽七心里是很感激的。他白天在鳳輦旁和公主說話,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這時候終于有機會一睹其姿容了。走到床前凝目觀看,仰面躺在床上的公主竟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美麗。
長而凌亂、微帶水露地那頭綠色長發之間,是一張清麗無匹的臉龐。薄薄的紅潤嘴唇因痛苦而緊抿著。小巧挺直的鼻梁上蹙起兩道淺淺地好看的紋線。細長的淡綠色柳眉下,那雙泛出痛苦之色的美目更加動人心弦……雖然她脖頸以下地部位完全被掩蓋住了。但還是可以從露在外面的那一小截雪白細膩的粉頸推斷出,她身上的肌膚也是同樣地美好。
歐陽七承認自己「」,但現在雖然美色在前,卻不是欣賞的時候,因為水心公主緊蹙的眉頭、蒼白地臉色、額頭上冒出地汗水以及腮上滑落地兩行淚珠都在告訴他,這位美女公主此刻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晚上心急救人,也要先模清病情才行,歐陽七也不避嫌,一坐在公主床邊,盡量讓平靜下來,用最柔和地聲音問道︰「公主,我是歐陽七,我懂得點醫術,告訴我你現在的感覺,比如哪里疼痛……請你相信我,我一定幫助你緩解痛苦。」
公主本來是閉著眼楮,聞言睜眼瞟了瞟他,目光中掠過一絲疑惑,似乎對他不太相信,但還是顫聲道︰「我……我小月復……腰……這些地方疼……疼的很厲害……我快忍受不住了……」
「哦……」歐陽七點了點頭,看了看她的蒼白臉色,心中一動,道︰「你以前有沒有這樣疼過?
「有……有過……只是前幾次疼的輕些……」
「以前的幾次疼是不是周期性的?比如說……每隔一個月左右就會痛一次?然後過不幾天又恢復了?」歐陽七又問。
「嗯……」公主點了點頭,不知為何,蒼白的臉上居然泛起一抹紅暈。
「公主,你的手讓我模模行嗎?」
「啊……」
他這話一出,痛苦中的公主固然有些羞惱,
陽七身側的幾名婢女也一個個橫眉豎目、面現怒色。
「你這人大膽無禮,公主的千金之軀也是你能冒犯的嗎?你再敢胡說,我讓外面的石大人、千大人進來一掌斃了你!」一名婢女怒道。
歐陽七側過頭掃了那說話的婢女一眼,咧嘴笑道︰「姐姐,你本來是很美的一個女人,可凶起來就不好看了。另外你說話的聲音太大,女人聲音大了跟母老虎似的,很容易嚇到人喲!」
那婢女羞怒交集,滿臉通紅,正要反唇相譏,歐陽七臉色一變,冷冷的道︰「如果你想公主痛苦死去,你就盡管把我趕出屋去,讓石大人一掌擊斃了我!」
說著扭頭不再理她,微笑著對水心公主道︰「公主,我對你可沒有半點冒犯之心,模模你的手,只是為了確定是何種病因,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就只好閃人了!不過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只要確定了你的病因,我就有信心治好。」
近一段時間來,這種癥癥已經在水心公主身上反復發作多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疼的厲害,心里實在恐懼不已,听歐陽七說的胸有成竹,心中也泛起幾分希望來,咬了咬嘴唇,顫聲道︰「那……那就拜托你了……」把一只縴細粉女敕的玉臂從被窩一角緩緩伸出,送到歐陽七面前。
十指剝春蔥,皓腕凝霜雪,當歐陽七把公主的小手拿在手里時,雖然有些發冷,但那種柔軟滑膩的感覺還是令他心中一蕩,如果不是公主有病在身,如果不是身後有三名婢女在虎視眈眈,他真有心好好的把玩一番。
「歐陽七,怎麼……怎麼樣……?」或許是痛苦,也或許是其它原因,公主的身體在輕輕發著顫。
「咳咳……」歐陽七示意水心公主把手放回被窩里,自己正襟危坐,搖頭晃腦的道︰「公主是什麼病,我已經心知肚明。放心吧,你這病雖然發作起來很痛苦,但一年兩載還不至于沒了命。」
公主吃了一驚,顫聲道︰「你的意思是說……是說我以後會死嗎?」頓了頓,淒然一笑,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道︰「其實前幾次疼的時候,我自己也預感到可能得了什麼重病,總是擔心哪天會突然死掉……」
世上人人都怕死,何況一個正值青春韶華的人族少女?身體的疼痛加上心情的傷悲,水心公主聲音哽咽,眼中淚水順著兩側眼角撲簌簌的滾落到腦後,浸濕了棉枕。
歐陽七本來只是想嚇唬她一下而已,見她哭的這麼「慘烈」,搔頭道︰「喂,你別哭啊,我不是說可以治得好你嗎?」
「那你快給公主治啊,她快疼死了……」一名婢女焦急催促道。
「治是可以治,不過我有個要求……」歐陽七隨手一指身邊站著的四名婢女,對水心公主道︰「麻煩公主請這幾位姐姐先出去一下,因為我一怕醫術會外泄,二怕治病時會受到打擾。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我希望在為公主治病時,任何人不經允許不要進來,否則公主這病……唉,恐怕大羅神仙也治不好嘍!」
水心公主這時疼痛愈加,急切中也不多考慮,對四名婢女道︰「你們都出去吧,另外再告訴紫侯大人和千英大人,讓他們親自把守在我的門前,不經召喚而擅入者……殺!」
「是,公主。」四名婢女不敢違拗,看了眼笑的古里古怪的歐陽七一眼,面面相覷一眼,魚貫退出。
歐陽七見四名婢女掩門退出,這才從床邊站立起來,然後微微俯去,在水心公主耳邊輕聲道︰「在行經前後或行經期間,小月復及腰部疼痛,甚至劇痛難忍,常可伴面色蒼白、手足厥冷等癥狀……公主,你這是典型的痛經啊!你也不要害羞,我再問一句,你那里……咳咳,你的那里,和以前沒有痛經的時候相比較,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病變嗎?這是個嚴肅的問題,請你務必認真來回答,這對能否治好你的病是很關鍵的。」
這種閨房私密的話題被一個青年男書當面問出,公主當然羞不可抑,不過她听歐陽七說的極為準確,咬著銀牙低聲道︰「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