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身著明黃長袍的人是太子?未來的皇帝?陳潛很後悔沒看清楚他的模樣,是俊還是丑?現在只來得及看清他腳下的一雙黃色的靴子底兒。
他只感覺這位太子和藹可親得緊。
聖旨上宣讀的無非是皇恩誥蕩的那一套,只不過皇帝賞賜了不少東西下來倒是真的,老祖宗身著一品誥命夫人的官服,跪接了聖旨,又給前來宣旨的公公打賞,,內眷們自當散了,而陳府有頭有臉的男子則陪著太子殿下來到了正廳,陳潛自然跟著。
他這才看清,原來太子殿下是一位十**歲的少年,給他最深刻的映像,就是這位太子殿下當真是一位和藹可親的太子殿下,宣了聖旨之上,上前攜了他的手,道︰「這位就是陳家公子吧,果然是青年才俊。」
陳潛朝他微微一笑,拱手見禮︰「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點了點頭,笑了︰「陳公子我可是聞名已久的,只可惜從未見過面,今兒個父皇要派人來宣旨,我可是巴巴的趕去接了這個差,就為了見你一面呢!」
望著他滿臉的善意,陳潛心里很明白,看來,自己倒真成了太子爭取的對象了。
他道︰「哪里敢勞煩太子殿下大駕,太子如果想見臣下,臣下自當隨傳隨到的!」
太子李璟怔了一怔,心想這個陳潛真像他的父親一樣,都是一個老滑頭,滑不溜手,他知道陳府一向和老三李陵走得近,但他想,凡事總有破綻,也許,這陳潛和他父親就不是一條路上的?
一想到此,他臉上的笑意更加親切,道︰「听說陳公子學問好,我可就比不上了,正巧父皇想要……」
陳潛正尖著耳朵听他後面的話,父皇想要什麼?
卻發現他地臉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地怔神。陳潛想。怎麼啦?卻听見廳外傳來幾不可聞地琴箏之聲。絲絲縷縷鑽入他地耳朵。陳潛六音不全。五音不通。听不出什麼好壞。可是。這位太子殿下卻顯得很是神往。連下面地話都不說了。光張耳听那音樂了。
這個時候。陳潛地大伯父。陳路遠不失時機地插嘴︰「我那佷女兒地琴藝倒是大大地進步了。」
他地話果然引起了李璟地興趣。道︰「是陳府地二小姐麼。早听說二小姐琴藝出眾。一首繡羅衣。京城再無閨秀可出其左右。今日只幾絲入耳。就讓人神往不已。」
他臉上擺了個神往地神色。陳潛月復中暗嘆。陳府地風向要轉了嗎?轉向太子了。用這樣地手段來攏絡太子殿下?他可以想象得出。自己地大姐隔不了多久很有可能就會成了太子後妃中地人選。
他始終也沒弄明白。太子那沒說出口地半句話是什麼?不過他想。過幾日就會明白了。
太子殿下走了之後。終于到了家里親戚小輩兒送壽禮地時間。一般地壽禮。只念了禮單。清點清楚。就會直接入庫。而老祖宗地兩個兒子以及重要地孫兒輩地自然不同。要直接送到老祖宗地手上地。
其它人的禮物自然是貴重而精致的,只可惜老祖宗見慣了好東西,臉上雖然有喜意,但是,卻沒有十分高興的神色,很明顯,老祖宗只把這些東西當成了能保值的銀子,提不起什麼興趣。
長輩送完之後,輪到了陳潛,這個時候,老祖宗有點兒疲倦了,微眯了雙眼,看著自己最喜歡的孫子,道︰「好孫兒,有什麼好老西讓老祖宗瞧瞧?」
陳潛道︰「老祖宗,孫兒沒什麼錢,貴重的禮送不出手,所以,為討老祖宗喜歡,我和柔姐姐合計,自己動手,給您作了樣東西出來。」
垂眉順眼坐在凳子上的陳雪柔一怔,抬起頭來,望了望自己的弟弟。
老祖宗則提起了極大的興趣︰「小猴兒崽子,能自己動手了?不論你做什麼樣的東西,我都喜歡,是吃食啊,還是穿的啊?」
陳潛故作神秘︰「都不是!」
他拍了拍手,下人拿來一個三尺多高盒子,放在他親自動手,把盒子的一端打開,道︰「看看,看看啊,大家都向這里看來……」
陳尚書在一邊端著面孔︰「你干什麼呢,還不快打開,讓大家都陪你玩嗎?」可他眼里卻有止不住的笑意,他感覺自己這位兒子當真靈活了很多,以前吧,書雖然讀得好,再呆頭呆腦的,見到自己還有點兒害怕,可現在,卻仿佛變了個人,應答得體,前段日子還讓明家老三跌了個大跟頭,他想一想就感覺很得意,這幾天上朝望見明國公爺那橫眉怒眼的樣子,他心底就想笑。
陳潛在那盒子里模索了一陣,廳里眾人都瞪大了雙眼往里望,自是望不見什麼,一陣馬蹄聲響起,只見那小盒子里忽然間跑出一披著彩綢的小馬,在屋內遛達起來,只見那小馬用金黃色的絲線織就一個小小的馬鞍,馬身用彩綢包裹,上面瓖嵌著指拇大的珍珠,華貴美麗之極。
廳內眾人從未見過這種東西,個個兒瞪大了眼楮,老祖宗驚奇的道︰「好孫兒,你在哪里弄了這麼個東西出來,是小狗兒身上披了個馬皮,扮的吧?」
這老太太真是想象力豐富,陳潛有些哭笑不得,道︰「老祖宗,你孫兒送給老祖宗的禮物怎麼會這麼敷衍,這個啊,是木留流馬,孫兒好不容易和武師傅研究了出來,再加上二姐姐的巧手,才制成這樣的。」
老祖宗听了,轉頭望向陳雪柔︰「哦,二姑娘平日里悶聲不哈的,想不到還有這等功夫,來來來,好孫兒,抱上來給我看看!」
陳雪柔神情復雜的望著陳潛,屋里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為她打算過,從來沒有人想過讓她得到老祖宗的關懷,就連自己的母親,也因為自己是一個女孩,而把全幅的精力放在弟弟身上,可就是這個異母弟弟,是十幾年來唯一想到向自己示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