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文看了看這感人至深的場景,內心總算松了口氣,旋即向人群揮揮手,笑道︰「這場戲已經演完了,大家把豬肉分一分回家睡覺了。」
「呵呵,分豬肉了,你們別給我搶,我要一個豬下貨(豬下貨,農村人俗語,意思就是豬的內髒),其它我都不要。」一位村民擦了擦身上的豬血,嘿嘿一笑,道︰「文文,你說事成後軍裝就是個人的,這話算話不?」
彭文笑道︰「算,絕對算話。」
這些軍裝反正又不值錢,陳華不會讓大家月兌下來帶走吧?在說了,他感謝大家都還來不及呢。
「哈哈,這下下地干活有衣服穿了,軍裝質量好啊!磨不壞,肯定能穿好幾年。」一位中年人呵呵笑道,旋即在兜里掏出香煙點了一根。
陳華等人也停住了哭泣,把陳老扶了起來,幾人手牽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陳華向身後的助手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個二十五六歲的青年提著一個公文包走到彭文身旁,道︰「文文,你們大家不嫌髒不嫌累在這里幫忙我們老板十分感激,讓我拿了二十萬塊錢,你拿去給大家伙分一分吧!就當是買條煙抽。」說著把公文包遞給彭文。
「文文,他說什麼?」彭父在一旁問道。
人們都不是傻子,給一個有錢人幫忙事成後有錢人的做法大家都清楚,此刻近一百多口壯年都圍了上來。
彭文無奈一笑,解釋道︰「爸,陳伯伯拿了二十萬塊錢,讓我分給大家,權當一點買煙錢。」
彭父搖搖頭,道︰「文文,這錢咱不能要,咱幫陳老不是圖這些錢,而是想讓他回到故里,如果咱拿了陳老這錢外村人會怎麼說咱?就算外人不說咱們自己良心上也過不去。」
「是啊!文文,這錢咱們不能要。」
「文文,你告訴他,如果真的想感謝就讓陳老在這多住幾天,畢竟在一個村子生活了三十多年了,怎能沒有一點感情,眼下陳老要離開了,咱倆要好好招待下陳老,畢竟這一離開可就回不來了。」一位村民比較傷感的說道。
彭文點點頭,把原話告訴了陳華,陳華听到後心中不免陣陣感動,都是好人啊!
陳老走到彭文身旁,感激的看著大家,向著人們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謝謝大家這些年的照顧,沒有你們我早就死了,這里是我第二個家啊!我會永遠想念你們的。」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陳老您別這麼說,能生活在一個村里就是緣分,有時間的話您老可要回來看看啊!大家也想念您。」
人們紛紛你一言我一言的說了起來。
「天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在說了,陳爺爺現在又沒離開,等天亮了大家在好好敘敘不就得了。」彭文無奈的搖搖頭,大家都是重感情的人,如今要分離自己要好好聊幾句,不過彭文實在不喜歡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在說了,陳老眼下又不離開。
彭文把陳華安排在海濤家的空房里面,而三位老人則是待在陳老家中促膝長談述說這些年的相思之情,以及彼此間的生活,而那些保鏢和司機則是睡在車里。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村里人就緊張的忙碌起來,就連給彭文家幫忙建造攔水壩的人們也停工了,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送即將離開村子的陳老。
大家伙沒有什麼特殊的禮物送給陳老,只能每家每戶做一樣拿手的好菜招待陳老,讓他吃最後一頓的北方飯菜。
村里一百五十多戶人家每家做一道拿手的菜就有一百五十多道,因為是送行飯,所以大家找了幾張桌子排放在路中間,把一百五十多道菜擺放了上去。
彭文家做的菜很簡單,就是經過異變後的鯽魚,把鯽魚煮成了乳白色的湯。有的人家殺雞殺鴨,但凡是能想到的都做了出來,當然了都是特有的農家菜,沒有一人花錢去買菜,因為那樣做出的菜不純正,不是地道的農家菜。
只見村子中間的馬路上擺放了五顏六色的菜肴,所有菜肴匯聚一起大有滿漢全席的味道。
村里男女老幼無不站在桌子周圍,而這時陳老也拄著柺棍來到馬路中間。
陳老看著街上這些農家菜,眼眶再一次泛起了淚光。
「陳哥,多少吃一點,這是大家的心意。」彭文的爺爺傷感的說道。
陳老凝重的點點頭,拿起一雙筷子夾起一道干煸豆角放到口中咀嚼起來,一邊吃著豆角,陳老腦中浮現了三十五年中生活過的往事。
「陳老,我家今天來親戚了,殺了只雞,用土豆炖的,我知道您老牙口不好,特意讓孩子他媽把土豆炖爛了,我給您老端來一些,您老趁熱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老陳,今天閨女來走親戚,拿來兩瓶好酒,晚上別做飯了,咱哥倆喝點。」
「陳爺爺,天冷了,我媽特意給您做了一床棉被,您千萬別著涼了。」
「陳老,今晚現在馬上除夕了,我們先給你發籽(詳見注解一),祝您老早日回到故里。」
想起往日的點點滴滴,大家對自己的照顧以及幫助,陳老眼中的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淚水流進了陳老嘴里,陳老已經無法真正嘗出菜的味道,但是他卻品到了一股不是親情勝似親情的親情。
看到陳老哭泣,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傷心的淚水。
陳老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向大家伙說道︰「別讓我老頭子一人吃,大家一起吃,來這里這麼久還從未和大家一起吃過飯呢。」說著眼淚在一次流了出來。
彭文的爺爺轉頭擦了擦眼淚,笑道︰「老陳找到了親人,是個開心的日子,你看你們哭哭啼啼什麼樣子,咱們應該為陳哥慶祝。」說著拿起桌子上那瓶在普通不過的白酒,給陳老倒了滿滿一小酒杯,旋即雙手端著遞給陳老,道︰「陳哥,這是我以個人名義敬您的。」
陳老接過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彭文的爺爺又倒了一杯,道︰「這是我替大家伙敬您的,祝您老福如東海。」
陳老接過酒杯,向著大家深深鞠了一躬,感謝著說道︰「謝謝,謝謝大家。」此刻千言萬語僅化作一句感謝。
陳華把兩杯酒喝完,拿過彭文爺爺手中的酒瓶,獨自倒上滿滿一杯,舉杯道︰「這一杯是我敬大家的,謝謝你們多年來的照顧。」說著一飲而盡。
旋即又倒了一杯,道︰「我會想念大家的,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回來看望大家的。」
听到陳老這麼說大家眼眶在一次泛起了陣陣淚花。
「行了,咱們先吃飯吧!否則菜就涼了。」彭文的爺爺笑著吆喝了一聲,旋即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土豆吃了起來,雖是如此,但眼中卻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村長已經發話了,大家紛紛向前走了一步,每個人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陳華圍在桌子前,夾起一塊白女敕的鯽魚肉放到口中輕輕品嘗起來,當咀嚼兩下後,陳華驚奇的發現魚肉已經化作了乳汁一般的液體,而且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陳華頗為滿意的點點頭,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向彭文,因為人多,陳華把彭文叫道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認真的問道︰「文文,那碗魚湯中的魚就是你所說的生態魚?」
彭文點了點頭,問道︰「口味怎樣?」
「很好,你有沒有興趣咱們聯手?如果你我能聯手推廣生態魚,那麼在市場中絕對會有很好的口碑以及銷路。」陳華興致勃勃的說道。
彭文想了想,如果能和陳華聯手將生態魚推廣出去肯定會大賺一筆,到時可就不是僅僅二十塊錢一斤的問題了,甚至可能兩百或者還要高。
彭文靈機一動,道︰「陳伯伯,我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注意,不知您要不要听。」
「哦?」陳華來了興趣,好奇的問道︰「說說看。」
注解一︰發籽,農村人的說法,在農村有個習俗,那就是每年除夕時要放鞭炮來慶祝,而且是整十二點的時候點炮仗,時間越是準確就預示著誰家明年就有好的收成,所以每當除夕時,村里所有人都一同點燃炮仗。
ps︰原本這章該早一些的,但是家里實在有事,先是城里的幾個小弟回來嘰嘰喳喳,晚上吃過飯已經八點半,誰知今晚村里有放電影的,而且音箱聲音很是吵鬧,葡萄只能堵住耳朵來碼字,誰知碼著碼著停電了,葡萄本想打電話托人請假,奈何十分鐘後又來了,正是這樣更新才晚了許多,希望大大們不要怪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