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微微的怔了一下,雖然他與楊小怡見面是隔著一層屏幕,說遠,卻是很近。但是說近,卻是很遠。然而他卻很明顯的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抹拾起的失落,失落中帶著淡淡的優傷還有隱隱的苦痛。
自然,他是知道這一抹失落,這一份優傷還有這一份痛苦來自何方。
一時之間三少爺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鏡頭對面的楊小怡,他當然知道,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來她自己那個曾經無緣的孩子了。張了張嘴,想說句安慰她的話,然而張嘴吐出的卻是︰「嘿,楊小怡,小子沒有告訴你嗎?」
三少爺有那麼一丁點的恨自己嘴笨了,這哪里是安慰嘛,這分明就是刺激嘛。
明明他就能感受到她的傷痛的,為什麼卻還是這麼嘴笨呢?
楊小怡,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楊小怡,你……什麼時候回來?小爺挺想你的,你不能有異性沒人性的。對了,對了,告訴你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有個瘋女人竟然跑來我家,說小子是她的女兒,說她是我姑姑,還說小子與我家老大是有血緣關系的表兄妹。我靠!這種白痴加三級的事情,我們會相信嗎?當我們哥仨是擺設嗎?然後老大一個回擊,就將她打的七零八落了。再然後,你放心,小子當然不是我表姐了,那是我未來的大嫂嘛。好笑嗎?是不是很好笑呢?」三少爺極盡的轉移話題,極盡的想要抹去他家楊小怡內心的那一抹傷痛。
听著三少爺的話,楊怡的臉微微的有了那麼一瞬間的變化,似乎隨著三少爺的笑話,她听懂明白了什麼似的。對著三少爺抿唇一笑,若無其事一般的說道︰「哎,柳柳可是個廚房白痴外加吃貨,是不是特別難侍候?還有,她習慣每天早上有五公里長跑的,那現在可千萬不能再跑了。最後,你這個腦殘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三少爺響指一打,一臉打保票的說道︰「這個你放心,老大和太君兩人四目盯著她。當然了,桂嬸也隨著都盯著她的。對了,你還沒回答我,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明天。」
三少爺很明白事理的對著小楊同志露出一抹怪怪的笑容︰「那好吧,不打擾你和解放軍叔叔了,就這樣了,安。」說完,直接切斷了視頻。
楊小乖抱著手提,呆楞楞的坐在沙發上,雙眸有些茫然的看著那一片朦朧的磨砂玻璃。玻璃上,朦朧的印著康師傅那堪比模特一般的身材。
楊小乖看的有些出神,卻又有些失落。
其實剛在在才布邈邈視頻之前,她是帶著一份耍流氓的思想看著磨砂玻璃內的康師傅的。但是此刻,她卻沒有半點沒有心情去欣賞他那堪比模特的身材,更別提那流氓行為了。有一抹叫做苦澀的情愫從她的心底泛了上來。
其實她應該開心的,柳柳和小草都有寶寶了,她應該替她們開心的。可是為什麼她卻開心不起來,甚至可以說有那麼一丁點的悲天憫人了呢?心里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就好似什麼東西從她的內心深處流失了一般。
抱著手提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手提的表面,明麗的雙眸卻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色,好似有什麼遮住了她的瞳孔一般,雙眸變的有些朦朧。另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了自己那平膽的小月復。
曾經,這里也孕育著一個她與康師傅的寶寶。
曾經,她真的很期待這個孩子的來臨。
只是她還沒得及感受他的存在,喜悅他的存在,他卻離她遠去。
其實傷心的又何止她一人?
這一切又能怪誰?其實她是很恨那個讓她失去孩子的人的。可是……
突然之間,臉上傳來一股涼涼的感覺,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卻是發現手掌上濕潤了一片。
她……哭了嗎?
為什麼?
她不應該哭的,她應該開心的。可是為什麼,眼角的落卻是如不受控制一般的滾滾而下了?伸手擦去臉上的淚珠,卻不想越擦,感覺流的越快越多。
終于,她放棄了擦試,由著那兩行淚順著她的臉頰而下。
康橋光著膀子,僅在腰間圍了一條白色的浴巾走出洗浴室,手里拿著一條干毛巾正擦拭著他那濕濕的寸頭。
然而,一走出洗浴室,入他眼瞼的卻是坐在沙發上抱著手提流著眼淚的楊小乖。
隨著楊小乖那一臉的淚水,康橋的心狠狠的揪痛了一下。直接將手中的毛巾往一旁的行禮架上一扔,三步並作兩步的朝著楊怡走去,「怎麼了?」
半蹲在她的面前,仰頭凝視著她,略顯粗糲的拇指輕輕的撫去她臉頰上的那兩行淚水,滿臉柔情而又擔憂的看著她。
「啊?」楊怡有些恍惚茫然,似乎沒有注意到康橋的臨近,對著他抿唇一笑,「沒事啊。」
拿過她膝蓋上的手提往一旁的茶幾上一放,溫熱的大掌握起她的雙手。她的手略顯的有些涼,雙眸依舊灼灼的凝視著他,醇厚如純酒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楊小乖,你不是一個演員,你是我老婆,是我要捧在手心里呵護在心坎里疼愛一輩子的老婆。所以,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掩飾什麼。我不希望你將不開心的事自己一個人藏在心里,我希望你將喜怒哀樂都表現在你的臉上,讓我能知道你的喜怒哀樂,能與你一起分享一起解決。我是你的男人,就要為你撐起一片天。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我還有資格做你的男人嗎?」
不是甜言蜜語的情話卻勝過柔情無數。楊小乖承認,這是她覺的最好听也是最動听的情話。
手指一張,與他十指相扣,對著他露出一抹會心的微笑︰「頭頂的一片天,你已經幫我撐起了。我想我這輩子不可能再找得到第二個像你對我這麼好的人了。當然,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再去找第二個的。」一臉信誓旦旦的對著康師傅說道,而後又是對著他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邈邈說,小草和柳柳都懷孕了,我高興嘛,然後就不知怎麼回事,就自己流淚了。我真的沒有不開心,便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淚就是流個不停了。」
康橋已然明白。她只是想到了那個與他們無緣的孩子。其實,孩子的失去,他一樣的痛心。原本已經從那份陰影中走出來了,但是卻是在听到時小草與楊柳都懷孕的那一瞬間,那抹被她深埋在內心底處的傷痛卻是在這一刻又涌了上來。原本此刻,他們該是期盼著孩子的降臨的,但是卻……
長而有力的臂膀一伸再一撈,已然將坐在沙發上的楊小乖抱起,再一個彎腰,康橋坐在了沙發上,抱著楊小乖坐在他的大腿上。認真而又帶著疼寵的看著她,拇指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臉頰︰「小乖,對不起。」
「和你有什麼關系?」
「因為我沒做到最好,讓你受到了無法撫平的傷痛。」
「說好了,過去的事不提了。再說,我又沒怪你。」怎麼能怪他呢?這一切都不是他想看到了。腳丫趾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那毛絨絨的小腳上磨蹭著,偶爾的還會調皮的用腳趾頭夾起一小撮他的腿毛,然後便見著康師傅吸了口氣又擰了下眉頭但是卻沒見他吶悶出聲。
她那縴細如蔥玉般的手指則是有意無意的在他的胸臆上畫著圈圈,明亮清澈的杏眸如閃閃的繁星一般與他的雙眸對視,泛起一層淡淡的氤氳,吐氣如蘭一般的說道︰「已經發生的事情,我們誰都沒有辦法再去改變它。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同樣的錯誤再次發生。當然,如果有意外的收獲,我會更高興的。」
雙眸如灼熱的火炬一般的直視著她,自然是明白她所說的意外的收獲是指何。溫熱的雙眸附上她那略帶涼意的唇瓣,流連忘返,輾轉反側。
朦朧而又不失浪漫的淺黃色水晶燈光,印射著一抹交織纏綿的美麗倒影。窗外假山,水聲潺潺。窗簾不知何時合上了,若大的雙人床上多了一對人兒。浴巾半掛在茶幾上,水粉色的外套扔在了沙發上,那抹肉色的B罩杯則是安安靜靜的躺在了床尾處,與床腳邊上的小三角遙遙相望,大有一種近在眼前卻咫尺天涯的感覺。
床單凌亂了,水晶燈關了卻又打開了。
楊小乖半喘半嗔的聲音在房間里飄蕩起︰「關燈了。」然後則是康師傅帶著粗喘的聲音響起︰「關燈太黑。」
接著響起了一聲不輕不重的「啪」,似乎是手掌擊中肩膀的聲音,然後……
「都說了,不戴小雨傘了,又沒下雨。」
再然後……
「夫人,這不是防雨的,這是防曬的。」
再然後又是「啪」一聲,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是楊小乖拍打的康大人了。
……
荊市,冉家
二少爺正抱著時小草睡的十分安穩。
「咻」的,熟睡中的時小草一個鯉魚打挺的坐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二少爺一臉睡眼惺忪朦朦朧朧的看著本應該在他的懷里睡的跟頭豬一樣,但是此刻卻睜大雙眸十分清醒的女人。二少爺那叫一個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卻見時小草微一轉身,對著二少爺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二∼少∼爺∼」抑揚頓挫,後鼻間上揚的聲音在二少爺的耳邊響起。
二少爺猛的打了一個寒顫,用著驚恐萬分的眼神死死的看著那十分發騷的女人。
她……該不會是……想……那個要什麼呢?
那個要什麼,自然就是最原始最原生態的XX又OO啦。
這是二少爺在看到時小草臉上的那一抹發騷到可以說是發浪的笑容後,腦子里蹦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于是乎,此念頭一蹦出,二少爺也就下意識的搖頭,且是如撥浪鼓一般的搖頭,「草啊,要不你……先忍忍?」這個時候,真的不適合的嘛。
靠!是誰說的,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作?女人有時候也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好不好!看,他眼前的這個女人,此刻,就是活生生的典例!
「忍?!」時小草杏眸一圓鼓,「這個怎麼忍?」
二少爺的身子僵了一下,臉上剛剛揚起的笑容自然也就那麼僵住了,吞了口口水,一手撫上她那平坦的肚子,一臉陪笑討好的說道︰「當然要忍了,就算是了為他,你也要忍的。你看,我都能忍住,所以你也一定能忍住的。你要相信自己!」
「啪!」時小草直接拍向了二少爺那撫著她肚子的手背,雙手往自己腰上一叉,一臉悍婦相的說道︰「就算我能忍,他也忍不了啊!」邊說邊手指指著自己的肚子。
「啊?!」二少爺一臉木訥茫然中。
時小草雙手往他脖子上一攀,「我想吃水餃啊。」
「啊——!」二少爺突然有一種想掐死自己的沖動。
「我想吃水餃啊,二少爺。」
「倏」的,二少爺一個大腦快速反應過來,對著時小草道︰「你等等,我去叫桂嬸給你做。」說完,欲從床上起來。
「哎,哎!」時小草叫住了他。
「怎麼了?」
時小草指了指掛在牆上的掛鐘,「這都幾點了啊,吵醒桂嬸多不意思啊。最重要的其實是我想吃你做的,然後最好就是薺菜豬肉餡的,再然後豬肉呢就是前腿肉了,我不要後腿肉也不要五花肉,一個太瘦,一個太肥。前腿肉剛剛好,不肥不瘦,而且還很香的。」小草筒子說的那叫一個有聲有色,但是卻是听得二少爺一楞一楞的。
這大半夜的,讓他去哪里找薺菜和前腿肉?
然而,說的正起勁的時小草卻是半點沒有發現二少爺臉上的那抹無奈與杯具,繼續繪聲繪色再加十分有愛的對著二少爺道︰「不然這樣吧,二少爺,不用太多的,十只,十只就夠了。」邊說邊對著二少爺伸出自己的兩只手掌,以示真的十只就夠了。
二少爺淚,小草啊,十只和二十只有什麼區別嗎?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本少爺要上哪去找薺菜和豬肉還是前腳肉回來給你包個十只水餃出來?要是有這些材料,別說十只,一百只本少爺也給你弄出來!
但是,想像歸想像,埋怨歸埋怨,事情還是要做滴。都說了,這個家里孕婦是最大滴,就現在這個情況,太君都木有倆孕婦來的大。
好吧,二少爺無奈之余,垂頭喪氣的從柔軟的大床上爬起,拿過放在一旁的睡袍,屁顛屁顛的穿上。睡袍剛穿好,卻見時小草往那柔軟的大床上一倒,對著二少爺道︰「二少爺,餃子好了,記得叫醒我。那我就再睡會,等著你的美味。」話落,雙眸一閉,均勻的呼吸聲傳入二少爺的耳中。
二少爺十分憋屈的邁著心不甘情不願但是卻不得不去的步子走出房間。
剛一出房門,卻在走廊上遇著了同樣穿著睡袍,一臉無奈的老大。
二少爺搖頭一聲嘆息,看來被折磨不止是他一個人。于是乎,用著一種惺惺相惜的眼神看向老大,「哥,你屋里那大肚婆想吃什麼?」
老大回︰「油渣大白菜。」
「噗!」二少爺噴笑出口,卻見老大一頭莫展的看著他︰「這是個什麼東西?」
二少爺答︰「顧名思議,就是油渣和大白菜。」
老大翻他一個白眼︰「你當我是白痴?我問的是油渣和大白菜混起來是個什麼東西!」
二少爺支頭思肘半片回︰「還是油渣和大白菜。」
老大盯他一眼︰「當我沒問。」突然之間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問二少爺︰「你那女人又想吃什麼?」
二少爺聳肩︰「水餃。」
老大答︰「冰箱冷凍櫃里還有。」
二少爺又說︰「她要薺菜豬肉的,而且獵肉還得是不肥不瘦的前腿肉。哥,你說大半夜的,我上哪去給她弄這東西來?」
于是乎,哥倆頓時的腦袋一耷拉,肩膀一垂下,一籌莫展之中。
五分鐘後,哥倆的雙眸同時一個閃亮,然後而是對視一笑,兩人齊步朝著樓梯走去。
一樓,哥倆一人拿一個電話,撥通了凱悅大酒店行政總廚的手機。當然了,哥倆很有默契的一個一個號打了過去。
另一端,人行政總廚剛和自家老婆一翻恩愛後,抱著嬌妻美滋滋的好夢著。手機急促的鈴聲響起,猛的一個鯉魚打挺的坐起。
二少爺電話?!
這邊二少爺的電話剛接起,還沒來得及說話,另一只手機又響起。再一看,哇 ,老大電話!
當然,還是得接起。于是乎,行政總廚瞬間一耳貼著一手機。
左邊二少爺交待道︰「薺菜豬肉水餃十只,要新鮮的不肥不瘦的前腿肉。」
右邊老大交待道︰「油渣大白菜,油渣不可以硬也不可以太肥,還要是板油的。大白菜不可以太老,不要放酸不要放辣,但是可以放點胡椒。」
行政總廚連連點頭應道︰「好的!」
哥倆電話一擱,往沙發上一坐,二郎腿一翹,坐等行政總廚的送貨上門。
行政總廚十分憋屈加具杯的在大半夜里驅前前往凱悅大酒店。
為毛 ?
因為自個家里木有大老板與二少爺要的食材嘛。
四十五分鐘後,行政總廚的車子在別墅大院出現,十分恭敬的遞上兩位老大欽點的食物後,屁顛屁顛的回去睡回籠覺也。
但素,當二少爺提著老佛爺時小草欽點的十只薺菜豬肉水餃回到臥房的時候,卻見她老大正窩在被子里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啃著威化餅干外加一杯熱牛女乃,吃的那叫一個津津樂道。
二少爺很奴役般的打開保溫盒,對著床上的老佛爺道︰「草啊,你要的薺菜豬肉水餃做好了,快過來吃吧,還熱著呢。」
然,卻見時小草連眼角也不斜一眼,繼續一邊啃威化一邊啜一口牛女乃,雙眸繼續盯著電視機,不緊不慢,不溫不熱的說道︰「放著吧,我現在不想吃了。我覺著這威化配牛女乃挺好吃的,等下天亮了,你去多買些放著唄。」
二少爺︰……
汗如雨下。
另一頭老大房間
老大拿著小柳條欽點的油渣大白菜回到房間的時候,卻見小柳條正睡的香甜。于是,當然老大也就不忍心叫醒她了。再于是,油渣大白菜也就這樣廢了。
行政總廚要是知道,他大半夜的,被人從嬌妻的溫柔鄉里被叫出,做了兩份欽點的御膳,到頭來卻是……
估計,不被氣的吐血,也被氣的發飆。
……
康橋吃過早飯後,回部隊了。小楊同志也是回來後才知道康氏被King—Dong收購一事。當然了,這事在她與顧美的計劃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很順利的朝著她與顧美雲當初的計劃進行的。
顧美雲約了客戶淡事,原本是帶著楊怡一道去的,但是卻在中途發現漏拿了一份文件。約了客人自是不能爽約,于是楊怡讓顧美雲先去會客戶,而她打車折回家里拿那份文件資料。
資料是她與顧美雲一起做的,做好之後也就直接放在了她與康師傅這邊,沒有拿過對面顧美雲的房間。
資料就放在書房的桌子上,拿過那不是很厚卻也不算是薄的文件夾,轉身出了書房。
「叮咚——!」門鈴響起。
剛走出書房還沒走至客廳的楊怡,微微的蹙了下眉頭,這個時候會是誰按的門鈴?她的朋友很少,小草和柳柳現在也不可能來找她的。
莫不成是冉寧?
踩著拖鞋,手里拿著文件夾,走至門邊,開門,卻在看到站在門外的那人時,楊怡整個人僵住了,拿在手里的文件夾「啪」下,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