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我的一時偶然的思維飄忽,不僅引起自身內心的強烈震顫,也惹得偎在我懷里的甄宓靈動的心弦陡起了波瀾。低頭望著仿佛受到了驚嚇一樣、粉女敕的小臉兒顯現出了驚心的慘白、繡眉也微微皺起的甄宓,我愛憐的把她嬌小的身體緊緊的摟在了懷里,一只大手輕輕的撫模著她的脊背安慰到︰「就怨大哥!說了些胡話。宓兒小腦袋可別想了!百年以後的事,雖非人力可以把握,但大哥會盡力的做好一切、也會吸取前車之鑒的!」
甄宓乖巧的緊蜷在在的懷里,悠悠的說到︰「是呀!有大哥在,宓兒根本就不擔心會出現什麼‘難解’之事。多大的‘難事’,大哥都會好像是在不經意間就能解決了!大哥不僅是大漢朝的中流砥柱,也是家里的‘天’哪!宓兒現在真有些後悔跟著大哥來了!家里的事那麼多!麒兒也是陶家未來的希望所寄,宓兒卻都扔下不管了!待回去後,宓兒一定同貞兒姐說說︰讓麒兒由宓兒來照顧。父親寵愛宓兒,姐妹們讓著宓兒,宓兒卻把這麼大一件事兒給忘了!宓兒有錯呀!」
思維縝密、思慮周全的甄宓,確實也有著她操不完的心!想不到還則罷了!想到了,能不讓她心生自責嗎?已經儼然是大漢朝第一大家族的‘陶家’,未來的掌門人‘陶麒’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一人的責任所寄,將影響到家族的延續和千百人的命運。現在的陶家,既牽扯到兩個原本就很‘龐大’的家族‘糜氏’和‘甄氏’,現在又延伸到了‘馬氏’、‘蔡氏’、‘喬氏’、‘郭氏’等等。
要知道,所謂的‘九族’,是要涉及到‘父系’、‘母系’的所有親族的!說得再明確一點兒︰如果‘陶家’出了問題,就連現在與‘陶家’有關系的郭嘉的家族、趙雲的家族、馬超的家族、糜竺的家族、梁習的家族等等都會受到牽連。一個大家族的覆滅,幾乎是要涉及到上萬的人頭落地呀!
就拿霍光的‘霍氏’家族的覆滅來說吧!霍光的同父異母哥哥是霍去病,而霍去病則是衛青的姐姐同霍去病的父親的私生子。並且,霍去病的母親根本就就未入‘霍氏’的族譜。就是這樣一種算起來都‘迷糊’的關系,因‘霍氏’的覆滅,還要牽扯到河東‘衛氏’家族不被朝廷錄用哪!何況上面所列的均是‘陶家’的‘正牌兒’兒媳的家族了!因而,在甄宓驚心之余,能不把現在還是‘小屁孩兒’一個的陶麒,看得如此之重嗎?甚至說‘回去之後,要親自的教養陶麒’。一個家族繼承人的優劣,將決定著後世的延續呀!
其實,甄宓的話也是最實際、最合理的安排。並非是甄宓把自己的能力看得過重,事實上機敏、聰慧的甄宓也確實是難有人及的第一人選;她也必須責無旁貸的承擔起這份責任,才能讓‘陶家’所有的人感到放心。想到這件事根本沒有回旋余地的我,不由得感到十分痛惜的俯首貼在甄宓軟女敕、滑膩的小臉兒上摩挲著的輕言︰「唉!又得讓宓兒受累、操心了!」甄宓也深情的用一支縴細的柔夷環住了我的脖頸︰「沒事兒的、沒事兒的!誰讓宓兒同大哥是一體的了?宓兒要做不來的去‘添亂’,宓兒也不會去做呀!」
「說這麼久了!秀兒到現在也沒听明白表哥同宓兒都說了些啥?秀兒真笨哪!」一直在臨時的幾案旁‘有一搭沒一搭’的歸攏著物品、文具,‘好信兒’的豎著耳朵想听出個‘原委’的貂蟬,這時就又有些自怨自艾的發起了嬌嗔。
我在又一次感嘆‘心寬也是福’的同時,也仿佛‘抱著頑童’一樣的抱起了嬌小的甄宓,站起身形來到了還在那里又是擠眉弄眼、又是櫻唇輕撇的風情無限的貂蟬身邊,伸出騰出來的一支手臂攬住了貂蟬媚惑無窮的嬌軀,愛憐的說到︰「秀兒听不懂就別問了!當年表哥把秀兒領出長安,就是想讓秀兒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生活;也並沒想得太多。宓兒是天性使然,有些事怕她累不讓她去做,她反而因別人不如她做得好而著急。自然也就不得不偏勞宓兒了!至于秀兒,性子愛說愛笑的萬事也不太往心里去,這樣就最好了!不管有何事,都有表哥哪!說實話,秀兒到徐州後是看上你這個‘表哥’了!也不怪表哥有了一大群的嬌妻。否則,如果秀兒當年心有他屬,表哥也會滿足秀兒心願的!」
「說什麼哪!表哥!秀兒當年見到表哥就覺得表哥是可以托付秀兒一生的人了!後來,不知怎麼的,還越來越對表哥依戀得不行了!秀兒不是早就說了嗎?沒有表哥秀兒會瘋的!現在還說這樣的話?不讓秀兒操些閑心,秀兒就不操唄!反正家里有宓兒這個啥都明白的‘小妮子’!表哥以後不許再說‘如果’這樣的話!秀兒會心酸的!」趁勢也依偎進了我的懷里,嬌膩的撒著嬌。
此一時、彼一時也!處在人生的不同的階段、達到了不同的地位,所要考慮、憂心的事情也各有不同。剛剛準備從徐州起兵、想在‘漢末’這個特殊的歷史時期分得‘一杯羹’的我,考慮的主要還是‘怎樣在這個群雄並起的時代生存下去、盡力的要保證不讓民族的元氣損傷過大’。
但到了現在這樣一個甚至于已經凌駕于帝王之上的地位,則不僅僅是要考慮到怎樣來維持住現有的地位、以及所擁有的一切了!最主要的,還是由于現在畢竟是處于‘君主制’這個根本無法逆轉的時代,‘功高震主’則乃是以後必然要出現的不可調和的矛盾。本意里既不想篡位自立,我就不得不為自己、以及後代子孫的未來考慮。
從可以‘涇渭分明’的比較容易做到來看,其實‘自立’本就是不二的選擇。但必須承認,我畢竟還有些‘涉世’太淺!現在我以‘大漢的擎天玉柱’的身份存在,幾乎可以‘為所欲為’的任意施為。但如果我真正把自己奉為了‘天下共主’,那就會不知道有多少根基雄厚的‘遺臣故老’群起而攻了!我也馬上就會從‘賢臣良將’變成了‘亂臣賊子’!詭詐、多謀的曹操,就是因為這種原因,才在有生之年不敢把劉協這個‘傀儡’皇帝廢棄;我又安能沒有自知之明?
其實,我北征的最終目的,不可避免的還是要走‘自立’這條路。只不過是把‘自立’的區域,轉移到了異域。可以想見,作為我這樣一個外族身份的人去‘奴役’夷族,其中的艱難險阻比在中原大地還要勝過十倍!但為了自保、也為了不給本民族的子民帶來更大的‘戰亂’,我也就只好利用現有能力可以做到的、給自己也加重了困難的為自己去‘某私利’了!這樣做的最終結果,也給自己的未來增大了很多的‘不可預見性’!我不是不想‘省心’,實在也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