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了,荊風轉過頭去,向著躲在廣場邊兒上的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子招手,溫和地向他們微笑,「來,過來,不要怕我,我是好人。「
那幾個孩子畏畏縮地向後躲,直躲到母親的身後,卻不敢出來。
畢竟,剛才荊風的表現太強悍了,這些孩子不怕他才怪。
「不要動我們的孩子!」
獨眼龍以為荊風要對孩子做些什麼,聲嘶力竭地一聲大吼,就要撲上去。
可是,剛剛爬起來,卻被挾著西塞的卡薩從後面一腳踹倒。
「媽的,我們老大做什麼用得著你來指手劃腳?」
卡薩虎假虎威地怒罵。
「老爺,大人,求你,這只是幾個孩子,您千萬不要傷害他們。」
幾個強盜的老婆鼓起勇氣護著孩子,嘴里一迭聲地哀求著。
望著這幾個女人穿得衣不蔽體,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樣子,荊風心里也突然間沒來由地一陣難受。
一個從小就沒有享受過母愛的人,總會不可避免地對帶著孩子的母親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呵呵,別怕,我不會傷害他們。」
荊風盡量溫和地笑了一笑,從懷里掏出了十幾塊南雲公國的特產菊花糖,向幾個孩子遞了過去。
那幾個孩子經常連飯都吃不飽,又何時見過這樣好吃的東西?禁不住一邊畏畏縮縮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一邊嘰哩咕嚕地開始咽起了口水。
「來,拿著,給你們的。」
荊風硬扯過一個小孩子的泥手,將糖塊放在了他的手上,隨後,轉身走開了。
那個孩子實在禁不住誘惑,不顧母親阻攔的眼神,幾下便撕開了上面花花綠綠的糖紙,塞進了嘴里。
甫一入口,菊花糖的芳香甜美登時便將他的一顆小心靈甜得都要融化了。
旁邊的幾個孩子看得眼紅,禁不住也伸手來要,那個孩子卻不給了,捂著十幾塊糖,像得了什麼寶貝似的,繞著廣場就跑開了,後面那幾個孩子窮追不舍,邊喊邊叫。
「呵呵,多可愛的孩子。獨眼龍,看著這樣的孩子挨凍受餓,連飯都吃不飽,無法健康地成長,你難道就不心痛嗎?」
荊風轉過頭來望著獨眼龍冷聲說道。
「你倒底要干什麼,用不著這樣來打擊我,我知道我做一個老大不稱職,可是,我的能力就這樣了,他媽又能有什麼辦法?我是個廢物,廢物……」
獨眼龍聲嘶力竭地大吼,眼楮里有一種叫做痛苦的東西反來覆去地折騰。說到最後,喉嚨里已經吼出血來。
「我不想干什麼,只想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想擺月兌眼前這種連肚子都填不飽的局面,想吃香的、喝辣的、讓自己的女人與孩子不再受委屈,現在,有一條明路讓你們走。」
荊風大馬金刀地坐在一個石凳上,向後面打了個響指,香君早就乖巧可人的遞上了一根拿馬雪茄,用火匣子打著了火,他怡然自得地將雪茄叨在嘴里,深吸一口,淡藍色的煙霧緩緩噴出,咪起眼楮看著獨眼龍,開始直接切入主題。
「明路?什麼他媽狗屁的明路?你把我們全都打趴下,盡情地戲謔,就是為了給我們指條明路?」
獨眼龍惡狠狠地罵道。
不過,看在荊風對那些孩子還不錯的份兒上,更難听的話他倒也沒罵出來。
「我看我們有必要坐下來好好地談談。」
荊風一伸腳,「轟隆隆「一聲,已經將一個重達千斤的大石凳踢到了獨眼龍的面前。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老子今天倒要看看你究竟想干什麼。
獨眼龍想著,索性也豁出去了,掙扎著爬起來,坐到了石凳上,喘著粗氣,胡亂地擦了下臉上的血跡,用剩下的一只獨眼惡狠狠地盯著荊風。
「給他根雪茄,讓他也嘗嘗極品雪茄
的味道,這樣,他接下來才能認真思考我想要說的話。」
荊風一擺頭,香君再次從後面提著長裙走過來,從水晶煙盒中抽出了一根雪茄遞給獨眼龍,給他打著了火,姍然向後,直退到荊風的身邊,俏生生地站在荊風身側,活像一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賢內助。
「咦,這小娘皮怎麼突然間變得這樣乖巧?弄得跟我老婆似的。」
荊風不禁感覺有些奇怪,不過,稍微轉念一想,他便釋然了。
這個香君恐怕是為了族人的著想,不得不向自己低頭吧?
想到這里,荊風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有些小失落,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搞了這麼多花樣出來,還要給我們黑風寨指條明路,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你是誰。如果夠膽,報個號,怎麼樣?」
獨眼龍深吸了一口雪茄,長期被劣質煙草毒害的肺葉冷不防被香醇的煙氣灌滿,他舒服地回味了半天,才申吟般嘆了口氣,隨後,抬起頭來,冷冷地盯著荊風說道。
「呵呵,報號沒問題,我叫荊風,以後,你們可以稱呼為我老大。」
荊風悠然噴出了一口煙霧,笑呵呵地說道,可是,他說的話听在眾多強盜耳朵里,卻不啻于石破天驚。
「什麼?你,你,你要當我們的老大?」
獨眼龍用夾著雪茄的手指著荊風,不可思議地驚叫。
周圍的強盜們也是一片嘩然,相互間交頭接耳,搞不清楚荊風說的倒底是真是假。
「拿開你的狗爪子,有這麼跟老大說話的嗎?」
荊風眯起了眼楮,眼神如刀,讓獨眼龍一個哆嗦,不自覺地收回了手指。
「你,你,這,這,為什麼?」
獨眼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想到N多種可能,但實在沒有想到,荊風竟然想來這里做黑風寨的老大。
這個窮得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堂堂一個銀月戰士,還擁有這麼多無法想像的財富,竟然想來這里當老大,難道腦子壞掉了?
獨眼龍百思不得其解。
「你看我像是在玩笑的樣子嗎?」
荊風很不滿意獨眼龍的態度,掐滅了雪茄,盯著獨眼龍冷冷地說道。
「可是……」
獨眼龍剛想說什麼,卻被荊風揮手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