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城南門附近。
這是一座很破敗的院落,但是好在夠大。听說十幾年前是襄陽里的一位官員的府邸。但是不知什麼原因被皇帝下令抄家滅族,而這座宅子也被人認為是不祥之地,久而久之就成了一些流浪漢或乞丐的棲身之處。曾一度成為丐幫的一個據點。但是這兩年又傳聞此處鬧鬼,有不少丐幫弟子曾聲明自己親眼所見,親身經歷仿佛更有說服力,後來眾人都信以為真。甚至連院落門前的這條街上行人都越發稀少起來。最後這座本來就很破敗的院落變的更加陰森恐怖起來。就算門前偶爾經過一兩個行人也是裹緊衣衫低頭快步而過,生怕多看了一眼而被厲鬼纏身。
但是最近幾個月這里似乎變的熱鬧了起來,進進出出的都是一些看起來不過七八歲瘦瘦小小的孩子,今天更是奇怪,院子里人聲鼎沸,好像過年一樣熱鬧。
「鐵蛋,快!快點搬進來,笨死了你,一副鎧甲你都扛不動,還想進洪門?我看你這輩子只有在黑手黨里混的命。」
「二狗子!把刀放下!先搬鎧甲,他媽的,毛都沒長齊還想舞刀啊你!快點••再磨蹭老子把你踢進山口組去!」
一個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男孩站在院子正中,男孩長得高高壯壯的,一臉敦厚老實的樣子,但是說出的話卻像一個標準的黑•道小頭目。流氓加惡棍。男孩右手攥著一根兩米多長的鐵質長槍,隨意的扛在肩上,看起來就像是扛了一根旗桿一樣,分外可笑。但是院子里眾多的孩子看著他的目光卻是由衷的羨慕與敬佩,兩米多長的鐵質長槍,怎麼著也有幾十斤了,院子里的眾人雙手能提起來的都不多,而這個只有六七歲大的孩子卻只用一只手就提了起來,漫不經心的舞出了幾個槍花就隨意的扛在了肩膀上,這一手就足以讓院子里的眾人羨慕的眼紅耳熱的。
院子里的地上,橫七豎八的仍的到處都是一些武器鎧甲,刀,槍,盾牌更是隨意的堆在了一起,一群孩子正或倆人或三人的抬著一些鎧甲往屋里運。個個都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卻又干的熱火朝天,一干人嘻嘻哈哈的仿佛撿到錢一樣高興。
大廳有三張嶄新的太師椅,就擺放在正廳的位置。雖然房子很是破敗,但是大廳里清掃的卻是點塵不染,而正中的太師椅上正四仰八叉的躺著一個看起來大約六七歲,唇紅齒白的一翩翩美少年。就是躺著,天知道這到底是太師椅還是搖椅。椅子很大,而少年的身體又太小了,坐上去真的是腳不沾地。現在他正把右腿高高的翹在椅子的扶手上,左腿就在空中來回的晃蕩。而且嘴里還哼著歌。
「親愛的,你張張嘴,風中花香會讓你沉醉•••親愛的,你跟我飛••」
「楊大哥,你教教我嘛••你唱的好好听哦••」本來坐在男孩左邊太師椅上的小女孩飛快的跳下來,膩在男孩身邊撒嬌道。女孩眉目嬌美,神姿秀麗,清純月兌俗。肌膚勝雪,吹彈可破。可愛純潔之中又不失豪爽,天真爛漫之中又不失聰慧。仿佛世間所有的美麗詞匯都是為她所準備的。女孩穿著一身翠綠的衣衫,就像是森林中飛舞的一個純潔精靈一樣,現在正嘟著嘴巴靠在凳子邊搖著男孩的胳膊。
男孩回過頭,眼里不可避免的又浮現一股迷醉之色。狠狠的甩了下頭,男孩一臉寵溺的笑容說道︰「襄兒啊,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叫我楊大哥,那樣太生分了,要叫我楊天哥哥,或者是天哥也可以。」
「恩,襄兒知道了,天哥這個稱呼好奇怪,我還是叫你楊天哥哥吧。楊天哥哥,你教教我嘛••」女孩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又展顏一笑,嘻嘻哈哈的搖著男孩的胳膊說道。
「好,好••襄兒的要求哥哥怎麼會拒絕呢,這首曲子名字叫兩只蝴蝶••是我一年前跟一個叫小龍的說書先生學的••」
不用問,這個男孩就是我們偉大的楊天楊大少俠了,而旁邊的女孩就是郭靖郭大俠和黃蓉黃大幫主的寶貝女兒,從小就有小東邪之稱的郭襄郭女俠。而院子里正扛著一根長槍的少年就是我們杯具的郭破虜郭大英雄••
為什麼說郭破虜杯具呢?想起這個楊天都覺得無語。想想吧,名震天下的郭大俠郭靖和丐幫幫主黃蓉的獨子。如此顯赫的身世。但是看過神雕俠侶的有幾個對這小子有印象的?事實上,郭破虜在神雕中的地位只比宋兵甲,路人乙高那麼一點點。連自己的家人對破虜也甚不待見,更不用說周遭的人了。和自己的兩個姐姐一比,破虜好象不是郭家的人似的。大姐郭芙就不去說,二姐也甚受長輩疼愛。後來丐幫選幫主的時候,黃藥師自天而降,殺死了霍都,黃老邪和自己的女兒女婿見面後首先就想到郭襄,拉著郭襄的手左看右看,問長問短,好不喜歡。見過了外孫女總該見見外孫吧,可憐的破虜眼巴巴的等著見見這位從未謀面的外公,但沒想到人家說走就走,連正眼也沒瞅郭破虜一眼,把破虜當隱形人一樣。再比如,同樣是過生日,所有的讀者都只記住了郭襄的生日,等著看楊過給郭襄過生日,但不要忘了,那天也是郭破虜的生日,姐弟倆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雙胞胎。但最後,我們只看到郭襄開開心心的過生日,郭破虜的名字在那一章里連提都沒提。這還不叫杯具嗎?
所以楊天就覺得啊,該!誰讓你小子這麼老實巴交的呢?還真不愧是你爹的兒子,武功不知道學了幾成,但是這種笨笨的性格倒是遺傳了個百分百。罷了,就讓本少俠幫你一把吧,就讓老子把你打造成世界上第一個黑幫頭子吧,天地會總舵主,供後世的蠱惑仔頂禮膜拜的偉大領袖••這個名頭不比皇帝差了••
「楊大哥,我還是有點心虛,把呂大帥手下軍隊的裝備給騙了過來,回去我爹娘還不扒了我們的皮啊?」郭破虜剛才在院子里挺神氣的,一進大廳就忍不住打起退堂鼓了。
「叫姐夫!!」本來正眯著眼楮听著小郭襄甜美的嗓音唱著流行歌曲,一臉愜意的楊天頓時大怒。這個小子還真是一個超級大燈泡。每天跟在自己後面打擾自己和郭襄的二人世界。而且楊天多次強調過的這個稱呼問題,現在他還是記不住。
「可是,你根本不是我姐夫啊,我大姐夫是耶律齊,二姐根本沒成親啊。」郭破虜無辜的說道。
「未來!未來的姐夫!明白了嗎?未來的二姐夫!!」楊天暴怒道。
一旁的郭襄早已羞紅了臉,嗔怒道︰「楊天哥哥,我不理你了。」說著轉身欲逃。楊天趕緊一把抓住她,柔聲道︰「好,好好••我不說了,襄兒乖啊••嘿嘿」
老實說,有時候楊天也覺得自己挺邪惡的,自己都二十多歲的心理年齡了,雖說上輩子也沒談過戀愛,但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用二十一世紀對付那些人精似的妙齡少女的泡妞指南來泡這個只有六歲的小女孩,而且還是宋朝這個男女極度保守的年代。這些女的估計活一輩子也不會有人跟她們說這些甜的膩死人的情話。每次看到郭襄被他逗得臉色緋紅還要豎著耳朵听的樣子,楊天都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拐賣幼女的怪叔叔••
「哦••二姐夫,現在我們怎麼辦?」郭破虜撓撓頭皮,一臉苦相的說道。
「什麼怎麼辦?咱一不偷二不搶,這是咱們贏回來的。有什麼好怕的?願賭服輸!這是規矩,看看你,還有沒有一點做大事的樣子?這樣我怎麼能放心的把天地會交給你?啊?」楊天瞪圓了眼楮,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道。
「哼,出••老••千••」郭破虜還沒說話,旁邊的郭襄就忍不住撇著嘴巴,眼楮看著屋頂,神氣無比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咳!出老千也是本事你知道嗎••別管怎麼樣,咱們贏了就是贏了。十賭九騙,你以為他們沒出老千啊?只是他們本事不行罷了。要不然輸的就是我們了••」楊天忍不住嗆了一下,沒發現這小丫頭竟然學會調侃人了••看來以後自己做事的時候不能帶著這丫頭了,真耳濡目染的把這丫頭訓練成黃蓉那種精明的人可就不好玩了。
「哼!」小郭襄依舊是一臉神氣的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的立場。絕不苟同楊天的說法。
「咳!看什麼看?混蛋小子,東西都搬完了嗎?還不出去干活?」楊天尷尬的咳嗽一聲,回頭對著郭破虜怒道。
「哦••」郭破虜不情願的答應一聲,暗暗道︰「每次都是這樣,我二姐得罪你又不是我得罪你,為什麼挨罵的總是我?」想歸想,他還真沒膽子質問楊天,嘆了口氣,又轉回到院子里對著一群小孩耀武揚威起來。一連串的喝罵聲又從郭破虜的嘴里 出來,回蕩在這個破舊的院子里。
「楊天哥哥,為什麼你這麼喜歡賭錢?還有為什麼每次賭錢都要出老千?」小郭襄很喜歡楊天寵著自己的感覺,每次看他一臉溫柔與寵溺的護著自己,郭襄就覺得很幸福。但是偏偏楊天做的事都跟母親教自己的不一樣,母親說過賭錢的都不是好孩子,打架更不好,也不能騙人。可是楊天做的都是壞事,為什麼自己還這麼喜歡他呢?
「咳••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娘親說過,賭錢都是那些三教九流的混混才會做的事,那樣不好。娘親說賭錢會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小郭襄一臉認真的說道。努力的規勸著楊天改邪歸正。
「咳咳••那個••襄兒啊••你見哥哥賭錢輸過嗎?」
「可是,娘親說過,賭錢的人都有贏的時候,就是人人都喜歡贏,所以慢慢的都輸進去了。還有你每次贏錢都是出老千贏的,娘親說這樣更不好。我們不能騙人的。」小郭襄的聲音依舊是女乃聲女乃氣的,但是卻很是認真。
「呵呵,家教真好啊••怪不得襄兒這麼可愛,原來都是黃蓉教出來的。可是這樣黃蓉就沒想過,教出這麼一個單純的女兒,以後怎麼行走江湖啊?」楊天暗暗的搖了搖頭。
「襄兒,你知道我每次贏的錢都去哪了嗎?」楊天看著她那迷人的小臉,認真的說道。
郭襄點點頭說道︰「襄兒知道啊,你都給這些沒錢的孩子買食物吃了。這樣做很對。」
「恩,所以啊,我們這也是做好事啊,你看這些孩子,好多都是沒爹沒娘的,又沒有東西吃,這樣多可憐啊。我們能幫他們一把就幫一把嘍。對不對?」
郭襄皺起了眉頭,想了一下︰「可是,我們直接給他們錢就是了,為什麼要去贏賭錢呢?」
「呵呵」楊天忍不住捏了下郭襄的鼻子說道︰「你這樣想也對,但是襄兒,你每個月有多少零用錢啊?」
「恩,五個銅板。娘親說小孩子不能亂花錢。」
「恩,五個銅板,加上我和破虜的,我們一共才十五個銅板。這樣我們只能買三十個饅頭,但是我們這有五十多個小孩。我們這三十個饅頭還不夠他們吃一頓,更不要說是吃一個月了,要是我不去賭錢,不出老千贏錢的話,這些孩子都要餓死了,知道嗎?」楊天模了模郭襄的腦袋,諄諄教導道。
小郭襄瞪大了眼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點道理。可是為什麼跟爹爹說的不一樣呢?」
「哦?你爹怎麼說的?」楊天忽然來了點興致,我倒要看看郭靖這個一根筋的家伙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郭襄歪著腦袋,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說道︰「爹爹說,要想幫這些沒錢的孩子吃飽穿暖,現在首先就是先把蒙古韃子趕出我們大宋的疆土,然後或從文或從武,報效國家,讓我們的百姓從此不再受戰爭之苦,每人都有田種,有衣穿。」
「就這麼說的?」楊天面色古怪的問。
「恩!」郭襄很肯定的回答。
「為什麼你爹沒說要你經商呢?」
「恩,爹爹說,商人是下九流的人才去做的,這些人成不了大器。」郭襄無辜的眨著眼楮說道。
「哈哈哈哈••」楊天忽然發出了一陣大笑,嘖嘖,果然,商人在這個世道果然是為人所不齒。唉••
「楊天哥哥,你笑什麼?」郭襄奇怪的問道。
「哦,沒什麼。襄兒,有些事你還小,暫時還不明白,等你長大了我再教你好不好?」楊天愛憐的看著面前的小女孩說道。這麼天真可愛的一個小姑娘,為什麼以後的人生這麼讓人憐惜呢••蒼天無眼哪••
「恩,好的。」郭襄很乖巧的點點頭。隨後又認真的說道︰「那,楊天哥哥,你以後還去騙人嗎?」
呃,說了半天了,怎麼又繞回到這個問題了?小姑娘怎麼這麼有韌性啊?楊天苦惱的抓了抓頭發,說道︰「襄兒,我告訴你,有的時候即使我們采用一些那些所謂的君子大俠所不齒的方法去達到目的,只要我們的出發點是好的。也一樣可以,用你爹爹的話來說,我們這一生,但求無愧于心,無愧于天。知道嗎?」
「哦••」郭襄有點茫然的點了點頭。楊天終于松了口氣。可是沒過兩秒鐘,郭襄又眨巴著眼楮問道︰「那,就像你上個月騙李員外的一百兩銀子,也是這樣的嗎?」
「呃,咳咳••」楊天差點一口氣上不來被憋死。上個月城西的李員外家的小兒子不知道怎麼回事昏迷了好幾天,一直高燒不退。把李員外一家急的團團轉。不過古代人就是迷信,李員外不去找郎中,偏偏找了幾個江湖騙子來驅鬼闢邪。恰巧當時楊天也在場。楊天去看了一眼就可以斷定,李員外的兒子只不過是出了麻疹,又不下心受了點風寒。這點小病吃點藥靜養幾天就會好,偏偏他們都把這病當成了天花••那個時候,天花這種病基本上是直接判死刑的,甚至連尸體都要燒掉。
一家老小還埋怨李員外教子無方,去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才染了這種病。天地良心,李員外家的那兔崽子才七歲,能逛青樓才他媽見鬼了呢••
楊天眼珠一轉,立馬覺得這又是個絕佳的敲竹杠的機會。這怎麼能放過。于是三言兩語就把幾個江湖術士的把戲揭了個遍。頓時讓李家驚為天人。接著楊天就裝瘋賣傻一番,也是按照江湖騙術請神驅鬼的••然後說回去把自己珍藏的無上良方拿來喝幾次就好了。
事實上楊天不過是拐了個彎,隨便找了家藥店按照治風寒的方子抓了兩服藥而已,不費吹灰之力••李員外兒子的「天花」就被治好了••當然,也就是十幾個銅板的藥愣是被楊天賣到了一百兩銀子。
「那個啊••咳咳••那個可不是騙,我可是真把他兒子治好了,現在他們一家還對我感恩戴德呢。」楊天忍不住老臉一紅說道。
郭襄奇怪的說道︰「可是,你上次不是跟我說,李員外的兒子只不過是受了風寒而已嗎?再說,我們抓藥的時候只用了十幾個銅板,但是你卻說這些藥值一百兩銀子。」
「啊哈哈••這個••這個嘛••哈哈••」楊天尷尬的打著哈哈,飛快的轉著腦子。「這個••襄兒你看哈,李員外家這麼有錢是不是?一百兩對他們來說是小意思了。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們這只是個善意的謊言。一百兩對李員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但是卻能讓我們這好多孩子都有新衣服穿。我們這也是無愧于心,無愧于天是不是••」
「善意的謊言?」郭襄認真的想了一下,接著說道︰「恩,就是說,有的時候我們即使說了謊話,但是只要是為了別人能往好的去做,這就是善意的謊言是嗎?」
「恩,襄兒真聰明。來,給你獎勵一下。」楊天滿意的點點頭,指著自己的臉湊上去。
「我不要••娘親說,男女授受不親••」小郭襄飛快的往後跳開一步,紅著臉說道。
「哈哈哈•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我們現在還是小孩子知道嗎?小孩子是沒有這個說法的••來,坐哥哥旁邊•••」楊天笑的格外歡暢。一臉大灰狼的表情說道。
「不要•••啊••」郭襄轉身欲逃,但是哪有楊天的手快,還沒轉過身就被楊天抓住了胳膊,郭襄只有幾十斤的體重楊天跟本像沒提東西一樣,直接把她拎了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楊天哥哥,我也要告訴你一件事,是善意的謊言哦••」正當楊天笑的正爽的時候,臉色緋紅的郭襄忽然說道。
「恩,說吧。」楊天手臂環著小郭襄的腰,嗅著芬芳的少女體香,不由的有點飄飄然。
「恩,你說過,讓我不要把你做的事告訴爹娘,我答應你了••可是我為了讓你往好的去做,就把你裝鬼嚇人的事告訴爹娘了••」郭襄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什麼?!」楊天差點從椅子上栽下去。「也就是說,你爹娘知道我們每天都去哪了?」
「恩!」郭襄肯定的點點頭。
正當楊天還想說什麼的時候,「踫!」的一聲,破舊的大門四分五六的飛到了院子里。伴隨著院門破裂的聲音還有一聲堪比炸雷的怒吼。
「三個小兔崽子,給我滾出來!!」